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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策馬行

  “瞿應熊元帥大敗甄豐,已收複兩座邊州,甄豐恰在來京師的途中,隻須他一到,豆盧元帥的冤情便能大白日下,並且各國大使全都在,祁皇他即使有私心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老元帥如何。”


  淩菲目光澄澈,把狀況講了一遍,猶覺的不安心,鄭重其事地命令道,

  “這幾日把殿門緊合,不要令任何人進來!我怕皇後不會善罷甘休,我不可以時時在皇城中,你必定要事兒事兒提防!”


  “我爹爹的事兒便拜托你了,有你在,我已比先前寬心太多。


  今天的事兒是我不好,我應應那時時都守在順意身旁,的虧順意並無大礙,不然我……”豆盧容音口吻一頓,目光深切的望著順意,淡聲道,

  “淩菲,我這幾日總覺的心頭不安,總感覺有事兒要發生。”


  “不要胡思濫想!”


  淩菲寬慰的攥著豆盧容音的手,思考道,


  “還有一事兒,如果你爹爹給平反放出牢獄,我期盼你勸解他解甲歸田,祁皇對你們豆盧家已忌憚,唯有告老還鄉,才可以安全退出。”


  “恩,我鐵定會勸他,並且經過這事兒之後,我想爹爹他也不會再一回朝中啦!”


  淩菲還想問她去大元的事兒,看她表情疲累,目中哀傷難掩,到了唇邊的話又吞下,僅是便在這一兩天,等老元帥出獄之後,豆盧容音自然便有了決斷。


  隻須離開這兒,時間會治愈好所有。


  順意瞠著水晶般的黑瞳球望著豆盧容音,咿咿呀呀學話,豆盧容音嘴角勾起一縷淺笑,攥著順意的手擱臉麵上,這一秒她傷疼雖未平,卻依然是一個堅強的娘親。


  此刻嘉興王府中,嘉興王聽聞皇長子永麟受傷的訊息大驚,急急派了夫人黃氏入宮去探視訊息。


  直至天快黑時,黃氏才回來,坐在黃梨紅漆椅上,滿麵不虞,接過仆人遞上來的茶湯,吃了幾口,


  “嗒”的一聲音重重擱桌麵上。


  “究竟咋樣,你倒是說句話呀!”


  嘉興王惶急的催促道,一張肥胖的圓臉麵上,眉角緊蹙,僅是五旬的年齡,發絲已花兒白,精氣神兒卻異常矍鑠,舉手投足間全都是久居上位的威厲氣魄。


  “嗬!”


  黃氏滿身珠光寶翠,氣嗬一聲,作了多年的王府主母,目中盡是算計跟世故,唇角一撇,哽聲道,

  “咱永麟可是遭了罪了,嗑的身上四處全都是淤紅,尤其是腦門上那樣大一個口子,血流的四處全都是,如今還暈迷不醒!”


  “禦醫看過了麽?”


  嘉興王滿臉的心痛,急聲問。


  “看過了,開了藥方,藥也喂永麟吃啦,就是不醒,躺在那紋絲不動,望著便要人心痛!”


  黃氏一邊說一邊拭淚。


  嘉興王麵色陰鬱,背手在大廳內來回踱了幾圈兒,冷聲問說,


  “聖上說咋處理?”


  “咋處理?聖上還不是偏心眼兒那個賤種,永麟遭了這樣重的傷,分明是那賤種下了死手,聖上獨獨講不追究了。


  我入宮時,咱環兒正為這個在那委曲的哭呢!”


  黃氏抬首望向嘉興王,恨聲道,

  “我就問你,何時殺掉豆盧嶽,為咱環兒出這口惡氣!”


  嘉興王眉角沉鬱,他何曾不想早早殺掉豆盧嶽,了一樁心事兒,可聖上那兒總一直拖著,說是豫南邊州恰在打仗,怕殺掉豆盧嶽後會引起軍心動搖,待戰事兒平息以後再做決斷。


  他心頭明白,聖上究竟還是心軟,奪了豆盧嶽的兵權後,想留他一命。


  嘉興王目光一沉,他決不會再給豆盧嶽東山再起的契機,等皇太子冊立儀式一過,他就派遣人去牢裏暗殺掉豆盧嶽,對外宣稱是他畏罪自盡,看誰敢追究。


  黃氏見嘉興王默然不語,權當他猶疑不決,把手頭的手帕往木幾上一拍,忿忿轉過身去。


  此刻有護衛進來,屈身請了安,把一份奏報二手呈上去。


  嘉興王把奏報打開,一行行看下去,眉角愈發的緊,自語道,


  “甄豐居然敗了。”


  他把奏報緊狠攥在手頭,背過身去,思考一會,忽然雙眼一張,驚聲衝口道,

  “不好,甄豐來啦京師!”


  黃氏見他這樣表情,也不禁隨著慌張起來,起身問說,

  “何事兒這樣慌亂?”


  嘉興王顧不及跟她細說,對著那護衛吩咐道,

  “召集人馬,立馬打聽甄豐的行蹤,務必把他劫在燕帝都外,找尋到人後,格殺勿論!”


  “是!”


  那護衛搭腔而去。


  “來人!”


  嘉興王精目一轉,又招了人進來問說,


  “怡紅院那邊兒可有異常?”


  護衛忙搖首道,


  “沒,除卻少爺,沒其他人去過!”


  嘉興王重重的恩了聲,揮手令護衛退下,轉頭不快的道,


  “珩兒愈發的不長進,你瞧好他,近來別要他出門兒,京師內近來不大平,不要出啥亂子。”


  一提及肖琛,黃氏便有一些氣弱,斂眉點了下頭,


  “妾家知道啦!”


  兩天後,距離京師七十內外的羅琦山底兒,一幫人馬正順著山道疾速的飛跑。


  前後共20人,穿著一般,麵貌不揚,詳看之下,這一些人卻和一般的大祁平頭百姓不一般,他們左耳都在耳骨的地界戴了銅色的雕獸文耳圈。


  男子戴首飾在大祁並不稀奇,然卻一幫人全都在同一個位置戴了同樣的耳飾,便有一些詭異了。


  帶頭那個人騎了一匹純黑的烈馬,體態矯捷,胳膊有勁兒,臉上帶著防紗的黑巾,唯有一對冷鷙似鷹的眼露在外邊。


  眼看就要出了峽穀,前邊便是通往京師的官路,如像此快馬加鞭,馬不斷蹄,頂多再有一日,便可看見京師的城牆。


  急風呼號,割麵如刀,帶頭那個人凶狠一甩鞭,冷聲高吃,

  “駕!”


  背影如電般的躥出。


  忽然,前邊山路像有銀光一閃,帶頭那個人雙眼眸孔驟然一縮,隨之傳來幾聲烈馬的噝聲慘叫,跑在最跟前的幾匹馬四蹄都給埋伏在地下的銀絲齊齊切斷,高馬疼極之下,腿腳失力,帶著背脊上的人噝鳴著向前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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