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策馬飛
不遠處的宋煥出翻下馬，伴隨其後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他信步走來，負手說：“本汗原本還認為，鄂王這般勞師動眾，那一位娘子又事兒這般咄咄逼人，是由於這一位娘子樂意伴隨鄂王離開，而這流落中原的突厥人亦是無意中的罪了回鶻的哪位權貴，卻不想，原來僅是回鶻強人所難。”
蘭歆一愣，猛然瞠向宋煥出，眼光陰毒，可是宋煥出卻視而不見的走至雷神跟淩菲麵前，說：“我送你們回雲山吧，興許，在你們回雲山以前，先去韃靼匈奴做客？”
“大汗還真是好客，亦是不看這一些到底是啥人，也趕往韃靼匈奴帶，可是要當心有人謀權易主。”蘭歆涼涼的講道，一對美眸又向淩菲掠了幾眼，甚是不屑，眉目之間亦是戾氣頗重。這人，好像已不再是起先那嫣然巧笑的女人，而是一個狠毒決然的殺手。
四年了，曾經相識的人全都經曆了幾重苦鄂，鶻蕩如是，宋煥出如是，雷神跟蘭歆必定亦是一樣。
“這便不必蘭護衛擔心了，到底這僅是韃靼匈奴跟突厥的事兒。”宋煥出朝雷神瞧了眼，示意他帶著淩菲跟自個兒離開。
雷神會意，亦是不想多惹是非，扯著淩菲便向前走，可是蘭歆去持劍一橫，再一回把二人阻攔下來，她神情非常傲然的說：“這突厥人，大汗倘若要，便帶走，可是這女子，卻是我們陛下的故友，必定伴隨我們回回鶻。”
宋煥出麵色從容，卻諷笑說：“若論起故人，這一位娘子打小就和本汗在一塊，無論如何說，亦是不應當跟惟有數麵之緣的走，再者，蘭護衛這樣的架勢，倘若有人樂意跟你走，反倒是奇了。”，說完，轉眼瞧了眼麵無神情的鶻蕩，說：“莫非這便是回鶻的待客之道？”
雷神兩手抱胸，涼涼的說：“可不是麽？在昆侖邊境內濫殺無辜，行凶作惡，簡直荒唐至極。大汗不曉得，我們在這兒支了幕帳歇息，這一位娘子一來，便想占領此地，眼眨全都不眨一下，便用劍刺了我們的幕帳，欲要把我們全都殺掉，倘若我不從大汗口中知道這幾位是回鶻的王儲宗親，我還認為是遇上了比山賊更邪門的玩兒意。”
“你。”蘭歆怒極向前，欲要揮劍，卻給鶻蕩一下厲吃阻擋。
淩菲神情仍然淡漠，好像壓根不樂意參和這一件事兒，她視線直視淡然的掃過臉前的諸人，而後對雷神淡微微的說：“既然大汗有這般誠意，你又是突厥的人，不若便先去韃靼匈奴吧，我也是有十多年不曾和大汗相聚了，也是想敘敘舊。”
雷神垂頭說：“是。”
鶻蕩的麵色鐵青，而淩菲則是無視於蘭歆，緩步向前。
蘭歆瞧著淩菲的淡然神情，忽然眼光一閃，颼的把劍揮來，在諸人等不及反應之際，劍鋒已觸及淩菲的脖頸。
琥珀色的眼睛一沉，素手猛然扣住劍鋒，閃光在月下寒光凜冽，照在淩菲的眼睛之間，她抬眼瞧著蘭歆麵上的刹那間劃過的凶獰神情，視線寒銳，笑說：“蘭歆娘子想殺我？”
“蘭歆，不的胡鬧。”鶻蕩斥道。
蘭歆震驚的瞧了鶻蕩一眼，手裏的長劍有收回的架勢，可是她一動，視線猛然又對上了淩菲，瞳孔深處的恨意，不甘也嫉妒刹那間洶而至，她丹唇一抿，忽然用力的抽離長劍。
淩菲兩手夾住長劍，要蘭歆沒法動彈，她蹙眉瞠向她。淩菲從容一笑，可瞳孔深處卻已滿滿是寒意，可見她的溫平和耐性全都已消失殆盡了。
猛然甩下手裏的劍刃，要蘭歆陡而後退了兩步，她抬起下顎，瞧著東方破曉的紅光，淡微微的說：“天亮了，我們走罷。”
雷神和她相攜走至宋煥出的麵前，四目相對，相顧無言，隻是此時，淩菲才看清晰宋煥出身邊的那名女人。那名女人一對美眸盼顧，身穿韃靼匈奴的及膝滾金邊的短袍，下邊一雙的豹皮小靴。
那女人直勾勾的看著淩菲跟雷神，眼光不時的掃視，而後便作出了一個非常有趣舉動——帶著碧玉戒指，持著馬鞭的兩手狠狠的扣住了宋煥出的胳臂，停頓在淩菲麵顏上的眼光也分外的警覺跟嫉妒，乃至，還帶著一絲驚豔跟震驚。
雷神見那女人這般，已知道這人必定就是阿史那鐵木爾的親小妹，宋煥出的妻子。他轉臉看向身邊的淩菲，見淩菲可笑不語，便張口說：“這一位便是大汗太太罷。”
宋煥出凝看著淩菲半晌，緘默的點了下頭。
“走罷。”宋煥出淡微微的講道，卻沒趔趄掙紮一邊女人的揪纏牽扯，可是麵無神情的神情，卻令一邊的女人不敢胡鬧，隻可以默然的伴隨。
“站住。”幾人已動身，背後卻傳來鶻蕩寒清低醇的聲響。
宋煥出諸人回頭，可見鶻蕩麵色略顯頹白，視線如炬的凝看著淩菲，瞳孔深處隱匿數不清複雜的情緒，少許，他聲響顯的非常抑鬱的說：“你真真的計劃打算便這樣離開國朝麽？你不怕聖上知道這一件事兒，亦是不怕回鶻和韃靼匈奴為敵，不再對國朝聽之任之麽？”
諸人全都愣住，雷神的麵色深重，鶻蕩身邊的蘭歆麵露驚異，隨後瞳孔深處的忿怒，恨意刹那間顯現。
宋煥出的下顎緊繃，他涼涼的回睇鶻蕩，才欲張口，淩菲卻說：“鄂王乃是回鶻的賢王，倘若為一個女人這般，莫非不怕四海天下人嘲笑麽？”，講著，轉頭看向她，神情平靜：“滿目山河空念遠，何不憐取臉前人？”
隨即，不顧忌鶻蕩的震驚跟蘭歆驚愕，慢慢的走向車駕。
“那你呢？為他生養了仨孩兒，為何還是要離開？你這樣算什麽？倘若你覺的他是空念遠的人，又為何不樂意憐取臉前人？”鶻蕩忽然怒吼。
“他和我，心意相通，不勞煩鄂王憂心。”淩菲淡微微的講道，隨即在雷神的攙撫下上了車駕。青布幕簾掉下，遮蔽去了如若仙塵一樣的月白背影，好像，適才那女人自來全都不曾出現過。
蘭歆寒瞠著淩菲消失的背影，嬌容含怒，她看向鶻蕩，欲要說啥，可在看著鶻蕩麵色寒清緊繃之際，卻不語，可是瞳孔深處的恨意卻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