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周年舞會（1）

  “涵樂，你今天很漂亮！”殷離由衷的讚美，麵前的這個女人，就算不經過衣著塗抹的修飾也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美麗，何況如今經過更加精細的雕琢之後呢？

  對於殷離的讚美或是恭維，涵樂表示性的微笑以對。少了少女時代對於未來、對於男人、對於衣著美貌的向往，這一切對她來說都隻是個虛妄，真真假假，不盡不實。


  殷離紳士的拉開了車門，另一隻手丈量在了車頂，怕涵樂不注意會撞到頭頂，這份體貼，涵樂還是懂的。殷離喜歡她，不知喜歡的程度深淺，卻是能夠讓旁人一眼便能瞧的出來的。以前少不更事，對於喜歡的事物想著放手祝福，卻又心存不舍，自己難受傷痛，不免起了歹念，想要占有亦或是想要有個人陪著自己一起痛。


  卻也是因著年少，做錯了事，不能主動承擔後果，害怕了就逃跑了。那年的涵樂連身邊最後一根救命草也失去了，找不到周梓希，找不到蕭晴天，最後，連殷離也不見了，這個最後可以幫她知曉周梓希下落的朋友，也在傷害了她之後，棄她而去。


  那時的絕望痛苦到現在涵樂想來還是回顫顫的發抖，或許，如果當初殷離隻是傷害了她而沒有逃走的話，涵樂也不會如此記恨與他。隻是殷離又如何知曉？他隻知自己侵犯了這個他說要保護的女孩，雖然到最後一刻幡然醒悟，隻是少時的惶恐、不願相信，害怕被唾棄被怨恨的恐懼，讓他如何能麵對她醒來時的指控？他逃了，當時覺得慶幸，如今卻是悔不當初。


  涵樂雖是答應讓他補償，他卻隱約感覺到了，就算把全世界給了她，她也再回不到當年那個朝氣蓬勃、爽朗明亮，笑若星燦的模樣了。當年的李涵樂已經被周梓希毀了，之後又被自己踹下了深淵。


  二人一路無語，直到了舞會現場，殷離帶著涵樂出席，引來了無數男人的窺覷後女人若有似無的挑逗。殷離宣告性的摟住了涵樂的小蛇腰，帶著她走過去，麵對過來的客人一一敬酒寒暄。涵樂隻是乖巧的跟在殷離身側，遇到有人詢問也是殷離幫著回話，她隻要微笑，說著“您好！”就行。


  有些後悔答應殷離了，這樣的場麵她是早就料到的，極其厭煩，卻要忠人之事，對於笑得已然僵硬的兩頰，也無可奈何，隻能繼續維持著僵硬的笑容。


  這邊涵樂隨著殷離客套待人，舞會入口處卻是一片轟動。“張董、趙董，真是不好意思！前麵似乎出了什麽事，我先過去看看。”


  “殷總不必客氣，您是酒會的主人，應當的應當的。”殷離抱歉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環著涵樂走上前去。


  造成酒會轟動的不是什麽意外事件，隻是周氏的蕭總監隨著一位不知名人士到來了而已。隻是有點眼色的都知道，這個能讓周氏總監蕭晴天跟隨其後，長相宛若天造的俊美男人除了周氏現任的那個神秘莫測的總裁周梓希，還能作哪人想？隻是這從來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周氏周梓希竟然出現在了殷畫的周年舞會上，怎麽不讓人好奇、驚歎？

  對於周遭的一切，周梓希視若無睹，他生性涼薄冷淡，對於不相幹的人事，自然不會加以理會。


  殷離原先是猜測他會來，三天前是接到通知，知道他一定會來，現在是真的來了，不由自主的把視線移到身側之人的身上，察覺不到絲毫的異常，涵樂仍然保持著甜美的微笑，殷離覺得有些怪異，卻是看到涵樂並未因為看到周梓希而受影響，多少有些放心。開心的走上前去，擁抱了一下這個已經許久不見的哥哥。


  周梓希並未拒絕殷離肉麻兮兮的擁抱，隻是柔和美麗的麵孔閃過一絲懊惱，似是不悅男人之間為何要用如此忸怩的擁抱訴說，若是要抱，他隻想把不遠處的那個麵上不動聲色，裙角卻因為隱忍而被捏的有些變形的小女人擁進懷中。


  “哥，若不是三天前接到你說要來的消息，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輩子躲著不見人呢！”殷離放開周梓希，捶了捶他的肩膀。


  “這不是出來見人了嗎？”周梓希話一出口，蕭晴天也跟著上前打起了哈哈“是呀是呀！阿離，你看梓希多給你麵子，這不知道是你殷畫的周年酒會，就特意前來道喜了嗎？”


  “晴天，你是哥的人，自然幫著哥說話。對了，給你們介紹個熟人。”殷離走回涵樂身邊，單手環上涵樂腰間，把涵樂帶到了二人麵前。


  殷離不想枉做小人，雖然已經做了次小人，卻不想成了偽君子。因此隻是把涵樂帶到二人跟前，也不出言介紹，都認識的人，他又何必一一介紹？況且，他也不知該如何介紹。


  四下陷入一片沉默，四周的人都好奇的打量著場中的四人，隻是知曉其中氣氛微妙，避免惹禍上身，還是少上前湊熱鬧為妙。


  這個六年未見的男人，似乎除了變得更加成熟與俊美，周身的氣息變得更加的單薄與冷冽，別的一無所變，像是還是六年前的那個男人，一心一意的守著她，把她當做他的全世界一般的存在。


  “兩位好久不見！”涵樂櫻唇輕啟，輕輕吐出這六個字，像是麵對見過幾次的朋友，許久未見，見麵即是這般的打聲招呼。


  兩位好久不見……我們是多久未見了？怕是已隔了幾個世紀的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