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妖女無處不在
龍鱗本想趁著來人纏著李驍鶴一走了之的,見李驍鶴落了下風還被調戲,不禁猶豫了。剛才她本可以一走了之,卻出手參與進來了,不管她目的為何,他一走就太不仗義了。
“快離開!”他低喝一聲然後衝上去。
李驍鶴哪肯就這麽離開?她這輩子也沒被人摟在懷裏這麽惡心過,簡直作死!
這人武功快趕上尚翼那蛇精病,絕對不能硬碰硬,李驍鶴將絲線一圈圈纏在手腕上,握緊匕首衝了上去。
“叮——鐺!”來人揮舞著鐵鏈與龍鱗的長刀撞擊出清脆的聲音,回頭見李驍鶴撲上來卻一點也不擔憂,純黑的麵具顯得格外詭異,鐵鏈跳躍著迎上,潔白的月光閃爍在高密度鈦合金匕首上,晃的他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
“鐺!”鐵鏈掉落在地的聲音,不斷回響在黑暗的書房內,書房外爭吵的聲音忽然靜了下來,書房裏的打鬥也頓了頓。
對方看著手中斷裂在地的鐵鏈,雖然帶著麵具,卻能輕易看出他的驚訝。他手中的武器跟了他多年,絕非凡品,今天居然被一把小小的匕首給輕易切斷了。就算李驍鶴的力氣再大,匕首也不會有如此強的硬度,那匕首到底是什麽做的?
龍鱗毫不驚訝地看著李驍鶴得意勾起的嘴角,他在虞安城時夜襲的那晚就見識過了這把匕首的厲害了。當初李驍鶴沒有一絲內力,所以他手上這把深海沉鐵鑄造的長刀才沒有被她那把匕首切斷,如今眼前的這個女子,早已不是當日那個在雲澤外被地靈衛隨意暗殺的雲澤少女了。
那人怪異地笑了一聲,下一刻書房的門被轟然撞開,蹲守在外的三個護衛猛地抽劍撲進來。李驍鶴快速使了個眼色給龍鱗,隨即手腕在黑暗中微動,幾乎看不清的一個小動作。
“噗嗤--”當頭撲來的那個護衛動作突然停滯下來,臉瞬間扭曲起來,瞳孔一猛地收縮,脖子上出現一道細小的痕跡,一滴血落下,然後大量鮮血噴湧而出,他的頭嘭一聲掉在了地上,血肉模糊的斷裂處在月光下依稀能看見冒血的血管。
剩下的兩個護衛一時不能接受同伴這突如其來的死亡,不禁愣在當場,連戴麵具的那人也反應了會才知道李驍鶴剛才在一瞬間做了什麽。她拋出纏在手腕上的透明絲線絞住對麵的書架,等於是攔住了護衛的路線,借著昏暗的環境,任那護衛再是一流高手,也不可能發現,唯有殞命!
趁著他們一瞬間的愣神,龍鱗和李驍鶴早已打破窗戶逃出去了。
“哼!”麵具人冷哼一聲,帶著陰測測的笑意看著他們逃出去的身影,“收拾好屍體去稟報王爺!”
“是!大人。”護衛抬頭遲疑道,“甄姑娘帶人追上去了。”
書房陡然靜了下來,麵具人半天沒有說話,隨後不帶感情地說了句,“知道了。”
李驍鶴與龍鱗飛奔在月夜下的屋頂時還覺得有些夢幻,簡直跟做夢一樣的情景。
看著身邊繃著一張俊臉的龍鱗,李驍鶴莫名地好笑,要在一個月前,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會跟地靈衛的首領一起逃命。
“笑什麽?”龍鱗並不擔心會被追上,空於一族的輕功本來就是上乘,而身邊這個一臉憋笑的女子顯然輕功還在自己之上。
“我們這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李驍鶴腳下不停,飛舞在半空中又落下。
龍鱗扭頭不經意地看見她被風吹起的頭發,在月夜的空中張揚飛舞,如眼前的這個的女子本人一樣。並非心動,而是一種獨特的默契在他心中出現。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的很不一樣。
“那個賭。”他忽然說道。
“嗯,考慮的怎麽樣了?”李驍鶴聽他提起那個賭,不禁心中一喜,地靈衛這支隊伍絕對是決定性的助力。
“還沒考慮好。”龍鱗說出口的那一刻就後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忽然提起那個賭來,那根本隻是個誘餌,不可信。
“沒勁透了你這人,”李驍鶴不屑地撇嘴,回首間看到了聚春樓的二樓窗戶依舊開著,像是等待著什麽人。
她轉頭對龍鱗一笑,“請你喝酒!”
龍鱗簡直腦子一抽,不能理解她怎麽忽然一時興起就要去喝酒,而自己居然也就乖乖地跟著她躍進了聚春樓的二樓窗裏。
靠窗的桌上擺著一壺酒和一封信,李驍鶴大咧咧地拿了兩個碗倒滿酒。
“坐,別客氣,這裏老板請的。”
龍鱗雖不是嗜酒之人,但眼前的這酒散發著芬香,顯然是上等的好酒。況且他也習慣了在任務後喝些酒,於是也不推辭地坐下喝了起來。
李驍鶴邊喝酒邊拆開那封信看起來,字跡肯定是魚心的,大概內容就是,先慶賀自己順利拿到了解藥,酒已備好。她有要事必須趕回雲州,拒可靠情報稱唐茗已經平安進入升泉城。
“嗬嗬~”李驍鶴不禁笑出聲來,一口喝幹碗裏的酒,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很開心?”不知因為什麽,龍鱗明明看見她在那笑,卻覺得感受到的不是喜悅。
“是啊,拖了一個多月才拿到離魂的解藥,我又撿回一條命,能不高興嗎?”她又倒滿一碗酒,舉起碗道,“龍鱗大人,賞臉碰個杯?”
龍鱗書生氣的臉頗為豪氣地笑了下,真的舉碗跟她碰了一下,“李驍鶴,我本以為你真是無所不能的雲澤大仙。”
“為何有此一說?”她看起來很像神童廣大的大仙嗎?她腆臉一笑,“長的太美?”
“嗬!”龍鱗諷笑出聲,他還真沒見過如此厚臉皮的女子,他的目光轉向手上的酒碗,“從雲澤那樣傳說中的死地走出,三個月不到就練得一身內力和絕頂輕功,攪亂了七國的水,如今又參與到了坤域皇室的權力紛爭中。”
“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臉無辜。
“你可知道,為何地靈衛明明死在雲澤森林中,我們卻一直說你是凶手嗎?”他抬眼看著她,平靜的目光中波濤洶湧。
李驍鶴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她有種預感,龍鱗的話將會震撼到她。
“李驍鶴,你能控製雲澤禁地。”他這樣說道,“在殺死洪叔他們之前,你是清醒著的,雖然可能失去了意識,但是你的確是清醒著的,你說,‘去死吧。’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四人化成了血霧。”
“你什麽意思?”她身上一陣發涼。
龍鱗仰頭喝幹碗裏的酒,又倒上了滿滿的一碗,“從神話時代過去後,有很多人不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是莫留軒轅,雲澤大荒的存在讓人不得不承認一些神奇的事情確實存在,包括你們和獠所進入的那個皇陵裏的女人。”
“哪個女人?”那個白襲認識的女人?
“是那個雕像,觀瀾王捍衛一輩子的那個人。”龍鱗低聲道,“那是坤域的神。”
李驍鶴腦子有些混亂了,“你突然跟說這些做什麽?”
“沒關係。”龍鱗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後才道,“我答應,李驍鶴。”
“什麽?”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驚喜充斥胸腔。
“別忘了你的承諾,別忘了我空語一族在你手中,若這個賭你輸了,我一定會殺了你。”龍鱗無比平緩地說著。
“好。”李驍鶴回道,“我該走了。”
“不送,多謝你的酒。”
“不用謝。”她收起那封信,從窗戶中一躍而出,向漳河河畔而去。他們二人都心照不宣,李驍鶴也不會說,自己一早就算好了龍鱗會趁這個機會到攝政王府為獠偷解藥,龍鱗也不會說他都知道。
月光下的坤域京城顯得有些朦朧,遠處燈火通明處便是熱鬧的漳河河畔,李驍鶴心中不敢有一絲的茫然。最開始她的目標隻是回家,但在完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她已開始妥協,逐漸融入到這個落後的封建時代中,融入到滄瀾七國中。
詩會的畫舫近在眼前,李驍鶴開始想著一會如何應付蕭府一群人的問話,她蹲在不遠處的岸邊,找出之前準備好的衣服正準備換上時,身後忽然一聲異動,一個尖利的聲音在黑夜裏響起,一個貓大小的黑影如鬼魅般衝向她背後。
李驍鶴就地打了個滾,就那麽堪堪的躲了過去。不等她回頭查看,十多支暗箭紛紛向她射來,一支箭幾乎是擦著她的脖子過去的,李驍鶴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跳進了水裏,身後人居然不依不饒地繼續向河水裏射箭,她不得不繼續下沉。
不知遊了多久,身後的箭終於沒有了後續,她早已失去了方向,頭頂是一片光亮,她本不該露麵的,但情急之下的潛水行為讓她快要憋死了。
一個猛子紮出來,她胡亂地扒住一艘畫舫的船頭還是船尾的船舷,還沒抹幹淨臉上的水,就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腕,一個用力,她被那手的主人拽了上去。
她擦幹臉上的水,睜眼一看不禁傻了眼,打死也想不到是他啊!
“你這妖女真是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