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絕非凡曲
南玨聽他這麽說反而作謙謹狀,“元朗兄言之有理,不過小鶴早晚是我皇家人,到時蕭府與皇家便是同氣連枝了。”
蕭元朗不耐煩地打斷他,“我說六皇子,小鶴怎麽就成了皇家人了?”
南玨麵露不虞,又飛快地換上了笑臉道,“前幾日母後宣小鶴入宮便是為本皇子說親的,元朗兄難道不知道嗎?”
“我當然不知道!”蕭元朗跑到李驍鶴房門前咣咣鑿門,“李鶴你給我出來說清楚!你這丫頭膽肥了啊,敢瞞著你哥我跟人定親!”
門裏半天沒有動靜,一二三正要上前攔人時,房門忽然打開,蕭元朗剛要進去,一個不知名的物體一下飛了出來,正中他的臉。
一二三表示,看著就好疼。
南玨心潮澎湃,不愧是我的皇妃!
“小鶴,是我南玨!”南玨趁機喊。
又一個板凳直接飛出來,李驍鶴鑽進被窩,男爵?公爵都不管用!
南玨堪堪讓過飛來暗器,一臉尷尬地對眾人笑笑,“既然小鶴
“叫六小姐!”蕭元朗捂著鼻子嚎。
“六小姐,既然六小姐病了還是好好休息吧,本皇子就不打擾了。”
南玨麵色陰沉地走了,蕭府眾人也都沒留他,氣的他直接拂袖而去。
蕭元朗得意地哼哼,六妹的態度再明白不過了,純粹是南玨自作多情。
“六妹怎麽生病了?”他問小一。
“三少爺放心,小姐隻是昨晚睡得遲了,想補個覺而已。”
“奧,那就好。”蕭元朗點頭,隨即抱怨道,“我昨晚也沒睡好,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大晚上不睡覺在那吹笛子,開始吹的好好的,少爺我都快睡著了,忽然又吹的跟鬼哭一樣,愣把小爺嚇醒了。”
李驍鶴在房裏聽到他抱怨的話,臉偷偷地紅了下,從被窩裏掏出一根玉笛摸來摸去,正覺得自己吹的還不錯,忽然手下摸到幾道刻痕。
不會被我弄壞了吧?
她心一涼,連忙低頭看過去卻什麽也沒看到,可手指的觸感依然在。
“嘭!”門被踹開,唐茗跨布進來,身後一二三慚愧地望著李驍鶴。
“姐姐啊,你昨晚睡了我的床,我可是一夜沒睡啊!”李驍鶴捂著被子嚎。
“哼!”唐茗標誌性地冷哼,然後銳利的目光一掃她手上玉笛,“原來是因為我占了你的床嗎?我道是這玉笛的主人占了你的心呢!”
“呦,你還會說這麽浪漫的話?看來林公子快要熬到頭了!”被這麽幾番吵下去,李驍鶴也睡不著了,她體力本就好的很,如今有了內力,三五天不睡也不會有什麽大礙,也就穿起衣服來,“什麽事?”
“你昨夜的驚人之舉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蘇丞相對她蘇月翎大發雷霆,將她關在府裏,連羽蘭盛會都不一定能讓她參加。不過即使這樣,也不能抵擋整個京城的謾罵。攝政王一大早就去了丞相府,皇後的病似乎好轉了。”唐家坐下倒茶,“那個與蕭元朗打交道的女人似乎也是攝政王府的人,唐家能得到的情報就這些。”
“知道我來曆的人最大可能就是在虞安城,女人的話也不多。既然她還沒有告訴南離我的身份,就說明她並非完全是南離的人,很可能另有打算。”
李驍鶴將被子整整齊齊地疊成豆腐塊後,一二三端著洗漱用具進來,一切完畢後才在唐茗旁邊坐下,“一切都等羽蘭盛會過後再說。”
唐茗是知道李驍鶴那變態的嚴格的生活習慣的,“南離會讓習陵去嗎?”
“沒辦法,不然我們根本接觸不了習陵。再者南離也知道,習陵答應和親也是個讓步,他也不會太過分,畢竟北疆最大和他最大的敵人就是南烜,不會輕易動雲飛妃和習陵的。”李驍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你幫我查一下雲妃娘家。”
“事實上,你讓你那爹去查更明智。”
唐茗這話不帶任何批判的語氣,但李驍鶴愣是聽出了她的警告,看來唐茗也知道從雲跟璿璣閣有點關係。
“從雲爹已經退休了,不好意思。”
“你別太大意,根據唐家的情報,璿璣閣一直跟莫留山交往過密,再加上那個虹越……”唐家手指摩挲著杯子,低聲喃喃道,“我總覺得不對勁。”
“放心好了。”她沒打算告訴唐茗關於虹越的那些奇怪的話,舉起玉笛在手指間轉了幾個圈,她揚眉笑,“趁著這會空閑我趕緊練習下吧!”
拜昨日的畫舫詩會所賜,蕭府的丫鬟仆役們都議論紛紛,見到李驍鶴時特別熱情特別歡快,一等她走遠就開始向其他的幾個人傳播訊息。
“你們不知道,我剛從蕭府走出去就被對麵賣糖人的拉住了,逮著我就問蕭府六小姐長什麽樣?”
“對對對,我去買菜的時候都聽人家在討論我們六小姐呢!”
“那是,可威風了!聽說昨晚畫舫詩會上直接把丞相女兒給嚇哭了!”
“沒錯沒錯,連文國公的女兒,對對對就是那個才女文瑾華,連她也氣的手直發抖呢!”
“真的啊?還有……”
唐茗出府做自己的事去了,李驍鶴坐在高高的假山上聽著底下仆人的議論。光蕭府就如此熱鬧,李驍鶴不難想象外麵會討論成什麽樣,她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南離如此忌憚南烜,一是黑影衛,二便是南烜的聲望。如今的情勢看來,南離聯合綠妖和北疆,地靈衛不完全受他控製可以忽略。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朝中以丞相為首的一些大臣已經開始動搖。
當年坤域帝征戰天下,兵權四分,除了南烜的黑影衛,蕭府代表的直屬皇帝的黑羽衛,以及古月王的林家軍之外,還有一個就是鎮北將軍荊漠北。而從坊間傳聞來看,這個荊漠北為人奸詐狡猾,是典型的牆頭草,在攝政王和王將之間幾年的鬥爭中都是隔岸觀火的態度。
然而自從習陵被抓回到皇宮,王將下落不明後,這荊漠北隱約就有了倒向南離這邊的意思了。看來她不僅得想辦法見到坤域帝,還得救出那個雲妃才行。
“你怎麽老走神呢?明天就是羽蘭盛會了,出了差池你就開心了!”
“對不住美月,我不是有意的,重來來一遍吧!”
耳邊的琴聲響了有一陣子,李驍鶴並沒在意。由於她不想把唐茗牽扯進坤域的內亂中來,所以剛才故意將她支走了,找個安靜的地方整理一下目前的局勢。內院有什麽琴聲的,她也沒在乎。
抬頭望去,離假山不遠的地方美月正在花園裏跳舞,蕭瑞雪垂眸為她撫琴伴奏,本來也是挺美的畫麵,不過李驍鶴不會欣賞,說起來,她覺得唐茗在鐵沙幫用千層綾瞬發萬枚暗器時的場景更美。
此時蕭瑞雪低頭麵帶著歉疚,吸引了李驍鶴的注意力。蕭瑞雪這幾天一直有些心神恍惚的樣子,難道她還真對淩肅動了心不成?
蕭美月也不想耽誤時間,鼓著個小嘴道,“那你不能再走神了啊,聽說這次古月王也會去羽蘭盛會,我一定要在他麵前好好表現。”
蕭瑞雪聽此言,心中一動,立刻抬頭期待地問道,“那淩公子也會去嗎?”
“應該吧,連從來不露麵的古月王都去了,淩世子也會去吧!”蕭美月見她那開心期待的樣子,頓時明白了,“要我說啊,淩世子哪比得上古月王?”
蕭瑞雪臉一下紅了,低聲喊道,“你說什麽呢美月!”
“害什麽羞?你比我還大一歲呢!”蕭美月看她害羞,不由得笑了雙手翹個蘭花指,蓮步輕移地轉了圈笑道,“我可是精心準備了這月瀧寒,絕對能在羽蘭盛會上一舉奪冠,到時幫你一把,按照爹爹和寧國公說好的,求攝政王準了災民一事。”
“瞧你說的,那是幫了萬山災民的大好事,怎說是幫我一把?”蕭瑞雪雖是這麽說,纖細的手指卻不安分,一個地勾著那尾古琴上的弦。
眼前一個兩個都在思情郎,瞧著蕭府姐妹倆那純情嬌羞的樣子,大馬金刀地跨在假山頭上的李驍鶴摸著手上的玉笛開始反省,她是不是也要學一下嬌羞跺腳粘人神馬技能的呢?
然後李姑娘就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自己翹著蘭花指繞圈跳舞,然後回眸嬌羞地一笑,瞬間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算了吧,她搓搓一身雞皮疙瘩,端起玉笛開始回憶昨晚白襲教的指法。
那邊蕭家倆姐妹聽到笛聲,同時抬頭看過來,等看清是李驍鶴後,蕭瑞雪不免有些詫異,蕭美月直接笑了起來。
“瑞雪,你看,那李鶴居然在那兒吹笛子?聽聽她吹的那是什麽?”
蕭瑞雪也疑惑,“這是什麽曲子?我遍觀曲譜也不曾看過這個曲子。”
“她能吹什麽好東西,怕是自己瞎吹著玩的吧!”
蕭瑞雪抿著嘴沒作聲,美月從小學習的技藝以舞為主,而她自己則是以音律為主。此時李驍鶴吹的曲子,雖技法稚嫩且曲譜簡單明了,但是無形中卻有種獨特的意味,並且這種意味隨著李驍鶴的技法逾成熟顯得更加婉轉悠遠,意境無窮。
這首曲子絕非凡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