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你們之間的愛情
“當!”所有的鈴鐺迸發出最後一聲後碎裂成了無數片,碎片割破了她慘白的臉蛋和脖子,在撞上了屏障後落在了地麵。
“啊!”楊思諾清脆的聲音綻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像是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景象。
反觀尚翼站在陣中,淡然處之地看著李驍鶴,而事實上他根本無法見到她,隻是憑借著之前的猜測對著那個方向。
眼前是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血腥廝殺的戰場,悲鳴哭嚎,他看著城樓之上的那個女子一身華服笑望著自己,像是看不到架在脖子上的刀,城樓下有人喊叫著什麽,自己明明聽清楚了卻不記得他們在說些什麽。
那女子張口說了些什麽,然後舉手用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肚子,即使遠在城樓之上,他似乎也能看到那汩汩流出的鮮血。她因痛苦而皺眉,又笑著看向自己,或者透過自己看向別人,然後抓著匕首狠狠地劃了下來,鮮血跟流水一般泄出來,染紅了那麵城樓,挾持著她的人驚恐地放開了她。
他伸手想抓住她,卻發覺自己根本無法碰到她,最終也隻能無力地看著她而已。
身後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他知道那是她的名字卻說不出來,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悲傷,仿佛這世界上唯一值得留戀的東西消失了,似乎天地都從此暗淡了下來。
他討厭這種隻能仰望的無力的感覺,若他也在高處,是否就能阻止她?若自己手握權勢,力壓天下,是否就能擺脫這種無力而絕望悲傷的感覺?
“若使七國為敵,得一自由身,我亦心安!”有一個人這麽說。
眼前的這女子看起來和她一樣柔弱,但他知道她們不一樣,眼前這女子很堅韌很強悍,無論受到怎麽樣的打擊都會爬起來。
她說願與七國為敵,隻要有自由身,她也心安。多麽可笑,空憑一身蠻力,她竟敢揚言與七國為敵,但是他卻隱約地信了。
“李驍鶴。”他透過幻境中的她看向站在對麵真實的她,“隻有絕對的權力,才能得到一切,才能真正的自由。”
“你不屬於任何一,隻屬於雲澤,加入尚翼助我奪得天下,我尚翼在此許諾。”
“若我得天下,你必為後!”
漫長的沉默後,是一聲諷笑。
“那得到天下之後呢?”
尚翼有一刹那的怔愣,然後迅速恢複了淩厲的表情,“你會後悔的。”
“也許吧。”
唐年和許峰到底沒跟上唐茗,隔著一段距離唐茗就看見了樹林中對峙的三人,李驍鶴腳下的那塊土地不知被什麽刻下了千百道複雜的紋路,細微的白光閃爍。
她也沒時間去想為什麽神仙穀的小毒女也跑到這裏來了,離得遠她也看不清李驍鶴有沒有受傷,看情況是隻有一個人躺著,李驍鶴也不知用什麽手段困住了尚翼。
“李驍鶴!”她往前跑過去。
“你的確進步很大,但是還不足以控製本王,本王也玩夠了。”尚翼顯然聽到了唐茗的聲音,眼中精芒閃過,“到此為止。”
他腳下一跺,袖中甩出了莫染,雙手交錯間割破了手掌心,鮮血撒出的一瞬間雙手結了一個印,獻血灑落地麵,細微的白光仿若見到太陽的冰霜,層層融化在地麵。
周圍扭曲的景象消失,尚翼重新看到真實世界的第一眼讓他心裏咯噔一聲,仿佛心髒被誰重擊了一下。
李驍鶴雙眼迷蒙地看著前方,地下是一灘血水積成的小坑,她的鼻下血跡斑斑,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看情況這陣結了多久,她就留了多久的血。
尚翼覺得自己很生氣,很想殺人,卻又抬不起手去打眼前這女子哪怕一巴掌。
他忽然很想衝上去問她,就如此不甘願嗎?如此不甘願去尚翼?如此不甘願鶴他待在一起?
“啾~”丹朱停在她肩上,焦急地鳴叫。
迷蒙間看到他恢複了行動力,李驍鶴不禁露出一個苦笑來,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創源第三層的力量太薄弱,這片森林能提供的力量也太少,她還是太弱了。
隻要還在坤域境內,她便還有機會逃出尚翼的手,一旦進了尚翼境內,她就完全沒有逃跑的可能了。
李驍鶴搖搖晃晃地向後倒下,尚翼上前接住了她,先是伸手封住了她的穴道和經脈才一把抓起昏倒的楊思諾,轉身飛躍離開。
“尚翼!”唐茗怒吼。
下一刻,這片森林仿佛在瞬間經曆了數個春秋般,所有的樹木都落了葉子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地麵堆了厚厚一層的枯葉。
明明才是初秋,卻像是入了寒冬,這片森林徹底失去了生機。
唐茗楞楞地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切,森林外的唐家弟子和圍觀的百姓也都看到了猶如魔術的一幕。
唐年和許峰趕了上來,紛紛詢問。
唐茗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這片森林,走到唐家弟子挖的洞前問道,“是否有人通過這裏出去?”
弟子搖頭,“沒有人出去,隻有外麵聽到動靜的百姓站在外麵看熱鬧。”
唐茗點了頭後就離開了,什麽也沒說。
身後唐年和許峰擔憂地看著她離去。
“姑父,表妹她沒事吧?”許峰問。
唐年深深歎了口氣,“帶人回去吧。”
那一日整個辛欒城都聽見了那一聲嗡鳴,都看見了唐家宗室後的那片山穀升起的白光,都看見了那片森林在眨眼間凋零成了枯木,仿佛徹底一位死去的老人。
有人說雲澤少女出世,莫留軒轅門人下山,這是天降之兆,七國將一統,天下共主將要出現了。
也有人說,這是神跡,百年曆史的缺失後,經曆過亂古時代和帝王時代,神話時代要再現了。
眾說紛紜,一時間,整個雲州都沸騰了起來,直到受到某些神秘力量的打壓才慢慢地消停了一些。
白襲踏入這座辛欒城的時候,已是神跡事件之後的第三日了,桑寧第一時間搜集了所有的情報稟告了白襲,他立刻前往唐家拜訪了唐年。
“李姑娘是我唐家恩人,白公子若要尋到她代我說一聲謝謝,有勞了。”
“唐家主不必客氣,在下定會轉告。”白襲頷首,“不知能否見唐大小姐一麵?”
“這……”唐年不知如何說。
“我去叫姐姐!”唐紀實歡快地跑出去。
“她一從山穀回來就閉關訓練了,誰也不見不著她。”唐韻滿臉不爽,然後低頭抿著嘴唇含羞地對著白襲笑道,“白公子對朋友真是有情有義,居然親自尋李姑娘到了雲州。”
白襲道,“因為她是我的發妻。”
唐韻:“……”
這年頭是怎麽了?好男人眼裏都隻看的見像男人的女子嗎?這是最近的潮流嗎?從古月王看上唐茗,到這白公子千裏尋妻,她算是看的透透的了,這天傾女國的風俗已經徹底影響到其它六國了。
“爹爹,爹爹!”唐紀實晃悠悠地跨過門檻,卻拽著白襲衣服仰頭道,“哥哥,姐姐出來了,她要你到練武場去見她。”
“多謝紀公子。”白襲轉身離去的腳步微快,桑寧想想還是跟上了。
身後唐紀實仰頭問他爹,“爹爹,紀公子是誰啊?”
唐韻搖頭,“咱家要都像這小呆子一樣唐家就完了,爹。”
唐茗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男子,開門見山道,“我不希望你和李驍鶴在一起。”
“她有沒有受傷?”白襲就像沒聽見她說的話一樣,溫和地問道。
“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在流血,流了很多血,暈倒在尚翼懷裏。”唐茗毫不隱瞞地說出李驍鶴的慘象,用最尖利的話語刺著眼前這男人的心,“她說你不見她,她跟魚心說她很苦惱,苦惱自己第一次喜歡上的人為什麽有了未婚妻,還忽然不理她。”
“你可知道,她甚至不敢問。李驍鶴再堅強,再彪悍,一遇到你白襲就跟個傻子一樣了。不敢問不敢說,哪怕她明天就要獨自抗衡坤域帝,也隻想見你一麵。她也有害怕心慌的時候,但她從來不跟南烜,我,甚至其他人說過,她隻想見你一麵就可以心安,你白襲去哪了?”
唐茗目光銳利如刀,“你勝了,你勝了南烜,勝了所有關心李驍鶴的人,你讓李驍鶴心裏隻有你一個,但是你若敢負她,我會親手殺了你。”
“不會有下一次,我不會隻在你麵前說說而已。”白襲眼神堅毅,神情嚴肅地說道。
“我鴻淵此生不負李驍鶴。”
鴻淵!唐茗目光顫了顫,她料到這男人不會是簡單的角色,但沒想到居然是那個七國最神秘傳奇的神風天子鴻淵。
李驍鶴,你可真會挑啊!你挑的這男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們之間的磨難與挫折遠遠不止眼前這些,你們之間的愛情注定牽扯到七國的命運,天下為之動蕩。
“她被尚翼帶回國了,有丹朱跟在她身邊,你可以通過它找到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