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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辛牧的囑托

  “李驍鶴!”辛牧一臉愕然。


  原束卿輕笑,倒也不意外。


  她不經意瞥向那紫衣袍的人,作為在場唯一一個置身事外的人,她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眼前這幾位是王將,皇帥,天子,都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頂尖人物。那日在國子監大考上,別人可能沒看出來,但她卻是看出來了,這位三位眼中的焦急與擔憂可不是演出來的。


  既然對雲澤少女如此心意的話,按這幾位的實力與料事如神,斷不可能讓李驍鶴如此下場。


  更讓她起疑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另一個人,李驍鶴。


  那樣一個女子,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死了?她原束卿第一個不信。


  這個局最大的破綻便是那具所謂的“李驍鶴”的屍體,但這幾位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讓這具屍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毀的徹底,甚至還是其他幾國暗衛親自動的手。如此一來不僅覺羅背上了黑鍋,還讓其他幾國都牽扯了幾分罪責。


  甚至她懷疑這場局從一開始尚翼邀請六國觀禮就設計好了,今夜,不,昨夜一場宮宴不僅是為了將他們都放在眼皮底下,更是為了牽製住他們。若六國王者在場的話,可能就會識破那個假冒的李驍鶴,但皇帥卻用一場夜宴絆住了他們的腳步。


  高,實在高,原束卿由衷地讚歎。


  “誅殺!”徐燃一聲令下,黃泉衛一擁而上,瞬間解決了鐵殺衛殘部。


  “皇帥,這是怎麽回事?”喬王眼睛都氣的發紅,指著李驍鶴就質問尚翼。


  尚翼心情頗好的樣子,“喬王遠道而來,本王和皇妃給你演場大戲看而已。”


  事到如今,喬王怎能不知道其中的竅門?隻不過他不甘心罷了,損失了大半精銳卻隻是一個圈套而已,當他傻子麽!


  “皇帥好興致。”


  如此冷漠的聲音自然來自君相,青南縱是如恭謹如君子,此刻也忍不住想罵人。若此次死去的人真是雲澤少女,或者說李驍鶴沒有暴露的話,覺羅必定有大劫,而青玉作為罪責之首,回國定要遭到反對派的攻忓,事關國之興亡,就連他身為君相也不能堵住悠悠之口,到時覺羅很可能要易君。


  此計實在歹毒,不僅保住了雲澤少女,還斷了以後的憂慮,甚至還狠狠地打擊報複了其他三國。青南不消片刻便理清了全部思緒,如此計策必須鴻淵與王將事先相通氣,看來這三人早已結盟,就為了昨夜一場局中計!


  “不知諸位看的可喜歡?”尚翼閑閑地問道,十分得意。


  “喜歡,再喜歡不過了!”喬王莽袍使勁一甩,轉身便離開,“本王不奉陪了!”


  原太後對著眾人點頭一禮,然後看了看李驍鶴,隨即翩然告辭離去。


  青南更是不想待在這裏,同時他也十分擔心青玉的安危,不冷不熱地告退了。


  臨走時他也看了李驍鶴一眼,最後什麽也沒說便走了。


  最後所謂的自己人也隻剩下鳳皎了,宮長燕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十分清楚,很明顯地在問,你怎麽還不走?

  鳳皎站在那裏,依舊是錦衣華服,雲鬢鳳釵,但是卻失了好臉色,畢竟再有功力的人也架不住如此刺激。正如喬王一般憤怒的她,還麵臨著情敵死而複活的憤怒,讓她怎麽能就此放下?

  “鴻淵太子早就知道?”她死死地看著眼前這個優秀的男子,她不敢相信他居然為了李驍鶴而設計她,葬送了紅衣衛的精銳!


  白襲坦然地看向她,“事已成定局,我知道與否都改變不了。”


  “定局?這才不是定局,她不過一枚棋子,我才是執棋者。”鳳皎發出嘲笑聲,“勝負與她無關,更非她能決定!”


  “你可真狠啊,鴻淵。”身後是一片紅衣衛鐵殺衛,以及雪衛的屍體,如此空曠下,她笑的有些淒涼,她指著那些死去的紅衣衛如此說道。


  她雖是天傾女帝準繼承人,但底下依然有無數皇弟皇妹在虎視眈眈。母皇雖對她賞識有加,但天傾朝政大權一向把握在長老院手中,由國師做主。此次她出使坤域和尚翼不僅沒有帶回雲澤少女,還損失了如此多的紅衣衛精銳,回國之後必有一場波折在等著她。


  白襲沒有說什麽,李驍鶴卻是笑道,“狠心也看對什麽人,是不是皇女殿下?”


  鳳皎看著李驍鶴良久,最後憤憤離去。


  李驍鶴在後麵幸災樂禍地喊道,“皇女殿下,一會記得去觀禮啊!可別太生氣了!”


  “你還記得有祭天一事?”尚翼語帶譏諷地反問。


  李驍鶴的笑意立刻消失不見,冷冷地看著他,“不知皇帥大人可能告訴我,為何雪草會在寢宮偏殿?”


  “計謀而已。”尚翼漫不經心地回答,“釣魚總得有魚餌,不然魚兒不會上鉤的。”


  “是嗎?”李驍鶴看向徐燃,“我一時糊塗,竟忘了徐統領是誰的人了,真是可笑!”


  “妖女……”


  聽到她如此自嘲,南烜有些心疼,硬笑道,“妖女,你的小鳥本王給你治好了。”


  被這麽一打斷,李驍鶴驚喜地轉過頭去。


  南烜走過來,盤旋的丹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看起來又好笑又詭異。


  “啾~”


  “丹朱!”


  南烜抬頭露出一絲笑容,天青色的鳥兒,頭上一抹豔麗的朱紅色,撲棱著翅膀朝李驍鶴盤旋而來,最終停在了她的手上。


  “多謝。”李驍鶴笑道。


  南烜意外地沒有再和她鬥嘴,而是麵色溫和地看著她,“嗯。”


  白襲上前握住她的手,李驍鶴順服地沒掙紮,抬頭揚起笑臉看著他,“如何?”


  “驍鶴。”


  眾目睽睽之下,白襲將她抱在懷裏,頭埋在她的頸窩裏,一句話也沒有說。


  李驍鶴臉色一頓,笑容也掛不住了,她聽懂了白襲的那聲歎息與無奈。


  “我無法不去救他。”她低聲道,隨即回抱著他的腰,“我不後悔。”


  “嗯。”白襲輕應了聲,眼中卻沒有那般從容,一向淡然的眼神此刻卻多了一絲悵惘。


  “謝李姑娘救命之恩。”辛牧雖古板卻不是不通清理之人,自然能看出來李驍鶴是為了救他才暴露了身份。


  “不用謝,太傅這是來做什麽?”李驍鶴很納悶這個刻板的太傅大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這裏危險,怎麽還敢跑過來?

  辛牧聽到她問及麵色一整,首先向尚翼一禮,“祭天在即,臣不敢耽誤大禮,但臣確有要事請教李姑娘,還請皇帥恕罪。”


  或許是這次狠狠坑了北疆,覺羅,天傾三國一把,尚翼顯得很通情達理,


  整個皇城無緣無故實行宵禁,盤龍殿一片燈火通明,人聲沸騰,皇宮禁軍傾巢而動,他心裏隱約有了些猜測。


  辛牧雖為太傅,但對朝堂上的事也知道不少,他自然知道今夜皇城驚險非常。七國齊聚尚翼為了什麽舉滄瀾皆知,明日便是祭天之日。由於莫留山的存在,七國之間那麽個不成文的規定,祭天前夜必定不會安寧。


  但也正因為明天便是祭天之日,他隱約感覺到那人在尚翼待不久了,他有很多想問的想說的,必須要問清楚。


  或許是此次狠狠地坑了覺羅這個宿敵一把,雖然最後出了點意外,效果沒達到預期的程度,但尚翼卻也是相當滿意的樣子,索性就答應了。


  “隻要愛妃記得參加祭天之禮便好。”尚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隨後就站在那裏,一副我等你的樣子。


  辛牧也不囉嗦,直接將一疊紙冊交給李驍鶴,“這是老夫數十年來研究記下的心得,其中包含種類複雜多樣,不過隻有一個中心。”


  他頓了頓,沒有說出具體的東西,而是轉移了話題道,“事實上,那日國子監大考的題目,老夫的答案與水小姐的類似,不過李姑娘的答案卻讓老夫……”


  “太傅信我的答案?”李驍鶴心中驚訝不小,卻不是因為他相信他的答案,而是辛牧居然得出了與水洛萱類似的答案,在如此落後的一個時代,甚至滄瀾大陸還有神的存在,他居然會得出這樣一個大膽而科學的猜測,實在讓她驚訝又敬佩。


  辛牧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相信她的答案,“許是你和水小姐同來自神秘的一處,你既然知道水小姐的答案,卻否決了,必然是有了新的發現,老夫希望能夠請教姑娘一些你家鄉的知識。”


  “至於這些,希望姑娘能看看。”


  李驍鶴有些怔然,這是這位太傅跟她說哈最多的一次,雖然還是板著臉,但卻完全不一樣的意義了。甚至他還如此地相信自己,好像還挺高看她,真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好,盡學生所能。”李驍鶴道。


  辛牧蒼老的臉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來,他低聲說道,“今日怕是你最後一次當我的學生了。”


  李驍鶴一驚,隨即釋然,這位老者的智慧遠非她能想象的,如此忠於本心,追逐熱愛學問知識,才是真正聰明的人。


  笑容一閃而逝,辛牧重新恢複木板臉,對著眾人告辭了。


  “難得的慧者。”白襲道。


  “真正的聰明人。”李驍鶴看著老人遠去的背影,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身後的血腥混亂。


  “我們倒不如他活的快活。”南烜若有所感地歎息。


  “所幸他是我尚翼人。”尚翼走到他們跟前,魅然一笑,“祭天之行開始了,我的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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