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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怒問

  李驍鶴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白襲被四人圍攻吐血的場景,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衝了過去,手中的天璿也毫不猶豫地飛了出去。


  四人猶如一個人,每一個動作都極其相似,也都是在同一時刻一掌拍向了白襲。


  白襲堪堪讓過兩掌後,盡管使用了淩雲卻似乎內力不濟的樣子身形時動時頓,不可避免地被另兩個人一掌打在了胸和背後。


  “唔!”白襲悶哼一聲,嘴角流出鮮血,就連回頭都不曾回頭就向後倒了下去。


  四人雙手合十,隨後四條銀光飛射向他的要害處,白襲卻已閉上了眼,毫無反抗之力。


  李驍鶴看的幾欲瘋狂,腳下突然綻放出耀眼的銀白色光芒,突如其來的烈風將長發拂起,淡紫色衣裙映照光輝之中,輕紗被吹落,額頭眉心銀白色紋絡如同活著的遊龍般流動起來。


  無數道銀色線條或化作符文圖案,或交織成神秘的圖案,蜿蜒盤旋成巨大的陣紋,銀光瞬間蔓延至那海月小築。


  那四個殺手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手中飛出的九節鞭一節節化為齏粉,消失無蹤,最後到自己的手,手腕,手臂,然後是整個身體被在瞬間切碎的痛楚。


  巨大的痛苦讓他們露出了驚恐的眼神,然而卻連一句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他們便完全消失在了海月小築內。


  李驍鶴飛身上前接住了倒下的白襲將他摟在了懷裏,卻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嘴角便湧出了一道銀色的液體流了下來。


  然而她卻隻是快速擦了擦那銀色液體便抓起白襲的手腕診起脈來,卻是臉色猛的一變。


  任督二脈斷裂,丹田破碎!

  李驍鶴不敢相信地看著懷裏的人,顫抖著手覆在他的胸口心髒處,那裏躺著一枚乳白色的玉佩,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


  “為什麽……為什麽?怎會……到底發生了什麽?”


  桑寧所說的重傷就是這樣嗎?他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這世上有誰能傷的了他?到底是誰!

  壓在心髒處的手掌綻出淡淡的白光,溫潤而柔和地滋養著心髒,白襲痛苦而蒼白的臉逐漸平靜了下來。


  “你不能死,不能死,白襲……白襲……”李驍鶴著了魔似的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眼淚從碰到他的那一刻就沒有停止過。


  被血浸透的紫衣被滴落的淚浸濕,血與淚相融合。


  掌下的心跳微弱的就如風中燭火,隨時都可能油盡燈枯,李驍鶴哭著將額頭貼上白襲的額頭,心裏隻有絕望,無限的恐慌。


  “白襲……”


  李驍鶴抱著白襲無力地坐在那裏,晚風吹開重重帷幔,哭泣的嗚咽聲像失去了方向的鴻雁般淒然而冰冷。


  “說好了等我的,說好了的,說好了的……”


  二人貼著額頭,呼吸相聞,淚水浸濕了他的臉,看起來就像他在為著什麽而哭泣一樣。


  良久,極其微弱的呼喚忽然在耳邊響起,卻如一把重錘擊在了李驍鶴的心上。


  “驍鶴……”


  李驍鶴欣喜若狂地抬起頭來,卻見白襲依然閉著雙眼,臉色蒼白,雙眉緊皺,十分痛苦的樣子,嘴裏喃喃喊著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這裏,你睜眼看……”


  李驍鶴猛然頓住,臉色也蒼白起來,隨後默不作聲地彎腰抱住他,伸手在他的睡穴上拂過。


  白襲緊皺的眉慢慢舒展開,也停止了囈語,似乎睡了過去。長長的睫毛垂在眼下,形成一道扇影。


  李驍鶴從未看見過這樣的白襲,哪怕是五年前在白殿地宮中的那次,盡管身受重傷他也是淡然處之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脆弱的躺在那裏。


  李驍鶴就這麽抱著他過了好久,直到耳邊傳來桑寧的喊聲時,她才抬起頭來吻在了白襲泛白的唇上,許久許久,直到桑寧他們的腳步聲近在耳前,甚至已經看到了他們交疊的身影。


  “真的很不想離開你啊白襲,因為……你已經是我的全部了……”


  她輕聲低喃,沒有看到白襲合上的眼微微睜開,全是悲傷,最終還是慢慢合上。


  “公子!展姑娘……”桑寧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二人,早知道還是再拖延點時間趕過來了。


  許峰卻是真的著急擔憂,輕功不好的他跑的氣喘籲籲,一看到這曖昧的畫麵頓時麵紅耳赤起來。


  “展姑娘?”


  他有些不確定,因為對方背對著他,雖然穿著和展姑娘一樣,但他實在想象不出來像銀麵前輩那樣的人會這麽……這麽的真情流露。


  李驍鶴撕下衣裙的一角蒙在了臉上,然後抱起白襲站起來,轉身麵向他們。


  桑寧裝作很驚訝擔心的樣子迎上去,“公子沒事吧?”


  “暫時沒事。”


  李驍鶴目光灼灼地逼視,“他為什麽會受那麽重的傷?”


  桑寧心裏一咯噔,沒想到公子居然真的受了重傷,唯一的可能便是……


  “或許是那個奇怪的武功。”


  “什麽武功?”李驍鶴甚至帶上了咄咄逼人的語氣上前一步追問道。


  身後辛離辛離被王天虎帶著趕了過來,喊聲讓桑清醒了幾分。


  “展姑娘為何如此關心我家公子?”


  李驍鶴神色一滯,眼神微眯,聲音也陰冷了起來,“立刻回答我的問題!”


  這一聲已帶上了內力,震的桑寧和許峰皆是心神一顫,許峰甚至都後退了一步,麵露痛苦之色。


  好強的內力,許峰心驚。


  桑寧硬扛下了這一威懾,不卑不亢地直視著李驍鶴道,“禮尚往來,展姑娘先回答我的問題也不遲。”


  “我讓你立刻回答我的問題!”


  李驍鶴突然怒喝一聲,長發陡然飄起,全身迸發出一陣雄渾的氣息,額頭的長發飄起,隱隱約約露出銀白色的紋絡,加上她泛著淡銀的冰冷雙眸,令人心神震顫。


  匆匆趕來的王天虎一見她這樣便心道糟了,這是要發病發狂的節奏啊!


  “你們倆站在這兒別過去!”王天虎一把抓住辛雪辛離二人,開始思考怎麽解決,可不能讓她在這裏動手。


  飛鳥橫屍,百裏焦土,一想到那日在北疆森林外的恐怖情形他都心驚膽戰,若是在這裏重現那日的場景的話,他們絕對無法逃出去。


  “那啥咱們有話回去說好不?好好商量行不?”


  王天虎一邊憨笑著一邊挪到桑寧身邊,低聲悄悄耳語,“桑公子,桑小兄弟,就當我求你了,你啥問題趕緊回答吧,知道的說下,不知道就瞎編個吧!”


  桑寧仿若未聞,一言不發。


  王天虎急了,“我說兄弟啊,我求求你了,你就……她發起火來真的要死人的,到時候連你家公子也逃不掉的!”


  “不會的。”


  桑寧十分自信地一笑,“她絕不會傷害公子。”


  王天虎被他說的一噎,心說這人該不會認出李驍鶴那女人了吧?

  “受人之托。”李驍鶴道。


  最終還是李驍鶴妥協了,王天虎看的驚訝,他還真沒見過這女人服過軟。


  桑寧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原來如此,公子他……為了一個人,練了一個怪異的武功,那武功似乎會折壽。”


  折壽!


  李驍鶴心猛的一痛,像被刀割了一般,低頭看向懷中白襲的那一縷白發,眼眶酸澀不已。


  “什麽武功?”


  “決遺。”桑寧說著上前伸手接過白襲,點頭道謝。


  “你們為何不阻止他?”李驍鶴藏在袖中的手劇烈地顫抖著。


  “誰能攔得住他?我家公子為了李姑娘賭上了一切。”


  桑寧抬頭死死地看進她的眼裏,“公子知道哪些人是亡者穀參與者之一,但卻無法報仇,整整五年,都在思念與痛苦中度過。神風帝王,以及皇室中所有參與亡者穀一事的人,都被公子一一殺死,但他卻覺得不夠,他說他無法為她報仇,沒能好好保護她是他此生最大悔恨……”


  “夠了!”李驍鶴忽然喝道,隨即偏過頭去,“回去吧。”


  桑寧覺得憤怒張嘴就要說什麽,卻是神色一變,然後抱著白襲憤憤離開了。


  身後李驍鶴目光繾綣,流連不舍。


  客棧內。


  “你說李姑娘到底為了什麽啊?都站在公子跟前了還非裝作不認識,到底是想做什麽啊!”桑寧氣的在屋裏直打轉,然後恨鐵不成鋼地看向淡定的某人。


  “公子你剛才就不該拉我,不然我非要揭下她的麵紗……”


  “就你?你能碰到她衣角嗎?”傅輕蘿輕蔑地反問,隨即思慮道,“會不會是搞錯了?”


  “不會。”


  白襲神色篤定地回道,“因為她說過。”


  桑寧揚眉,“說過?說過什……”


  傅輕蘿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拎著走出去,臨走還貼心地為白襲關上了門。


  “您早點休息。”


  桑寧耳朵被擰的生疼一個勁叫喚卻不敢反抗,“你幹嘛?我又哪錯了啊?疼啊……真疼啊媳婦兒!”


  傅輕蘿腳下一頓,陰冷冷地回頭,“你說什麽?”


  桑寧頭皮一麻,立刻轉移話題問道,“那啥……我到底哪錯了你倒是說啊……”


  傅輕蘿冷哼一聲放開了他,抱著胳膊高貴冷傲地看著他問,“既然太子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太子妃也找到了,你跟著瞎摻和什麽啊?”


  “可可可李姑娘不是不認公子嘛!我當然急了!她怎麽能就這麽看著公子痛苦……”


  桑寧是相信白襲的判斷的,但他不能接受李姑娘竟然如此狠心對待公子。明明沒死還用銀麵的身份當掩飾,甚至看著公子那麽痛苦也能假裝不認識,李姑娘明明不是那樣的人啊!


  傅輕蘿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不僅是性格方麵,就連武功也深不可測,不過五年我已無法看透她的實力了,甚至比公子給我的感覺還要恐怖。”


  “什麽?”


  桑寧聞言臉色一變,有些不敢相信她所說的,“怎麽可能?比公子還厲害?那豈不是……”


  天子已位列天策榜第四,而前三位則是三大勢力,事實上天子已是天策榜第一了,若是在天子之上的話,那豈不是……


  桑寧已經完全不敢想象,此事若是傳出去的話,天策榜將完全被顛覆,滄瀾大陸也將掀起另一場風雲,屆時七國將對李姑娘更加忌憚。


  房內白襲站在窗前,眼中是深刻到骨子裏的溫柔。


  因為她說過……


  白襲,鴻淵,如果我哪天不見了的話,你可千萬別慌,記著我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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