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玄悲
政紀知道,他時間有限,或許幾天之後就會離開禪息寺,並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一個一個的挑戰下來,既然如此,那就索性直接戰最強的。
這樣看起來,他挑戰九品第一的高手實在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玄悲大師低頭下去,雙目花白的眉毛遮蔽住了他睿智的眼神,沒過半響,玄悲抬起頭來,“很聰明的選擇,我們年輕的武僧,我佩服你的機智,但是你要知道,規矩不是機智和弄巧就能夠打破的。”
政紀點點頭,“師祖,我並不是為了取巧,而我自己的目標,也是禪息寺的禪宗傳人,但是我時間不多,想必您也是知道的。”
周圍人群“嘩”一聲炸開了鍋,果然不錯,這個少年武僧,這個初級武僧,他的目標,竟然就是禪宗傳人,不少人已經對著政紀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就他這麽一個低級的武僧,想要越級挑戰,無異於癡人說夢,就連一個被除名在九品之外的戒武,也能把他打得半死不活,那他挑戰九品高手豈不是在找死!?
“禪息寺會考慮你的建議,但是我要提醒你一點,你直接越級挑戰的話,假如失敗,那你就不會有任何的名額和榮譽!”玄悲大師的話句句語重心長,試勸著政紀務必要考慮清楚。
政紀看到玄悲大師眼睛裏麵展現出錚亮的光芒,感到一陣從內心蔓延而上的溫暖,“恩,謝謝師祖的提醒,我考慮得很清楚!我接受挑戰!”
玄悲點點頭,“你也不必再裝了,我看出來你沒什麽事,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不過或許,你真的能創造奇跡,不過你的建議太過於有違傳統,長老院會就此召開會議,鄭重討論商議的,我們會在近期內答複你的請求。”
政紀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沒想到,自己的偽裝竟然被玄悲始祖一眼看破,這位師祖,恐怕真的非同一般。
他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在所有人掉了一地的眼睛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政紀醒來的時候,看得到透出鏤花窗格的陽光,有些撲簌的樹葉在窗外麵擺伏著,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家裏,回到了那個曾經很近現在卻很遙遠的忻城。
窗戶裏透進的陽光溫暖而熟悉,空氣裏滿是淡淡的白穗,像是穿透了整個雲層所彌散下來的思念,靜靜地漂浮著,再沒有人看到的地方遊離著這個世界上麵最安靜的瞬間。有古色古香的桌椅擺在正廳,有在陽光裏麵覆蓋了陰影的茶盞,有鋪的平整的地麵透著窗外樹影的光斑,有古蘭牆壁上麵掛著的經卷,有門邊把手上錚亮的金屬光澤,還有牆角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遺棄了的古銅香爐,一切靜謐無聲,包括床鋪上麵政紀在陽光之中眯張的眼睛,棕色的眼瞳倒映著陽光,像是眼縫裏眯出來的清涼威士忌,綻放著湖麵泛著的閃光。
政紀撐著床鋪,慢慢的坐了起來,翻身帶起一些被蓋的味道,那種沐浴在陽光中溫暖的淡香,足夠勾得起遙遠到記不得年代大段大段充滿著這種香味的時光。
“吱呀!”門推了開來,白發老僧,身著灰袍,看到了麵前這個玄悲師祖穿著金身法衣威嚴的樣子,現在再看到此刻他的一身幹淨便裝,沒想到這個玄悲師祖在除去了袈裟之後,穿著初級武僧普通的灰袍,也能有這麽乘風脫俗,宛若仙人的氣質。
玄悲大師推開房門,光線頓時亮起來了許多,有些光芒從後麵射過來,打在他長長的白發上麵,倒映出一種來自天國的輝光。
政紀眯著眼睛,這幅畫麵閃得他就快不能直視,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前輩高人的露麵,都會伴隨著這些光芒,就好像電影裏麵賭俠出場儀式一樣,總會有個華麗的開場,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有這樣的來自於上帝賜予的光芒出現,如果有,那自己要有保時捷奔馳林肯寶馬,還有天邊升起的彩霞,伴隨著一些風煙滾滾的塵霧,不要太貪心,最好有架戰鬥機最好了。
這些前世不敢想象的夢想,或許這一生,總能夠輕易的實現了吧。
“我想,我已經知道你想要直接挑戰的原因了,沒想到,你竟然和丁施主相識,看來禪息寺注定留不住你啊”玄悲大師的聲音傳來,帶著點溫和的感覺,像是冬天裏溫暖了整個身心的風。
“我很喜歡這裏,所以我想,這恐怕不會是絕別,禪息寺我會永遠記在心上,而且我與禪息寺有著共同的敵人,所以禪息寺恐怕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分離開來的世界了”政紀現在已經對這個滿頭白發的大饅頭玄悲師祖頗具好感,公正的處世態度,嚴謹的處事作風,已經讓他贏得了不少的人氣,不知為何,政紀對著這個看不清年紀的老僧吐露了些許心聲。
玄悲像一個和他相處得很融洽的老朋友一般,輕輕地坐在他的床邊,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道“每個人,都有他自己想要保守的秘密,所以你的秘密,我自然也會尊重,人在這個世上,最終誰又不是化作一剖黃土,我有一種感覺,你或許不是這個塵世的人。”
政紀猛的一愣,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玄悲蒼老睿智的麵孔,如果說,有什麽是比他眼睛更加不能透露的秘密的話,那麽就是他重生人士的身份了,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混,不確定這位禪息寺的師祖是真的看出了什麽,還是偶爾的巧合。
“您是說?”政紀神色之間略微有些走神。
“命理之說,玄之又玄,或許坑蒙拐騙的不計其數,以至於人們大都認為這隻是虛無縹緲的,然而,這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的,我有一些命理的心得,看到你之後,卻不知為何你的命理一片模糊,完全推測不出因果,而這,也是我這麽多年來從未遇到過的,因為模糊而不能推測的命理,隻有一種,那就是已逝之人,”玄悲目光中帶著幾絲玄妙,直視著政紀說道。
政紀沉默了,隻有死人的命理無法揣摩,可是自己呢?他到底算是什麽?一個憑空插入這段世界的重生者?亦或是已經死去的人?
“現在,你能給我說說,關於你在外邊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嗎?”玄悲看到政紀的表情,微微搖搖頭岔開了話題,帶著睿智光芒的眼睛直看著政紀,像是要把他的心靈看個通透、
政紀在看到玄悲眼神的時候,他點點頭,一點一滴的將自己在外邊的世界的生活講給他聽。
政紀撿了重點來說,自己的父母,自己生活的地方,自己的事業,隻不過是略去了一些不方便透露的細節。
“原來這就是你過去的世界,難怪你這麽的想離開,與之相比,禪息寺實在是太無趣了。”玄悲帶著肯定的讚賞。
“禪息寺確實比不得許許多多的地方,他沒有那麽變幻多姿美麗的風景,也沒有方便的生活場所可供那麽多人娛樂,它有的隻是無邊無際的訓練,沒完沒了地修行。”
玄悲在說那些話的時候,已經站了起來踱步到了窗戶邊上,白色的頭發更像是在陽光下的蠶絲,把光芒發射成雙鬢的銀絲,“禪息寺,也許,一直是一個注定了悲哀的存在,想必你也知道了,因為我們組織的特殊,禪息寺不得不隱蔽在這個小島上麵,島嶼的四個角全部轉載了電波電波誤導裝置……”
玄悲轉過頭,看著政紀,“任何對這座禪息寺所在島嶼的電子監測都是徒勞的,如果不是你陰差陽錯的來到這座小島,你完全不會知道,在你平時間看似平凡的生活背後,卻有著另一個世界。”
政紀微微眯著眼睛,看著玄悲,“另一個世界,什麽意思?”
“在你看似平靜生活的下麵,隱藏了無數沒法在陽光下麵攤開的隱蔽事物,他們可能肮髒,可能惡心,可能讓你反胃,但是有什麽辦法呢,有人類的地方,就會有這些社會的陰暗麵存在。”玄悲手指抹了抹窗台,粘起一些白色塵埃,“也會有很多這些聚集起來組織的存在,禪息寺的意義,就是阻斷任何威脅著人類正常生活的肮髒汙穢的所有勢力,這就是禪息寺多年以來一直立派的根本。”
怎麽聽起來這麽像一本現代的武俠,不知道禪息寺島嶼上麵的那條巨蛇給他們發現了沒有。
“我知道現在和你說什麽責任之類的實在是不合適,所以,我隻懇求你……”
玄悲大師竟然會懇求自己,一個德高望重在禪息寺權利地位位居首位的大禪師,竟然會有事情懇求自己,這讓政紀受寵若驚,第一次展現出了凝重的神色,“師祖嚴重了,你要是有什麽吩咐,徒……我一定辦到!”
權衡了那麽久,政紀實在說不慣“徒弟”兩個字,就像是古代那種師傅為尊的感覺,讓政紀特別覺得像是在扮小時候的家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