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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運送

  政紀知道何濤說的吃鮮肉犯法指的是捕食草原的野生動物,的確,在可可西裏這塊地方,幾乎每一種野生動物都是珍稀物種,隻有老鼠除外,因為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按物以稀為貴的標準,老鼠們還擠不排行榜。


  政紀又問何濤:“經常吃?”


  何濤說:“嘴饞了吃,天氣好的時候偶爾也去抓魚,是水太冷,沒人願意動手。”


  可可西裏的草甸子長得很稀疏,較近些的地方可以看到草與草之間露出的黃土來,不像藏北的大草原,一望無際的綠。這兒的草讓人覺得發育不良,像是個在虐待殘喘的舊社會兒童,病怏怏的,讓人瞧著覺得心酸。按理說,在這片國最大的無人區,草甸應該長得十分茂盛才對,本來我還想著可可西裏這塊地方會真的像它的名字一樣,是“青色的山梁”、“美麗的少女”,也會像藏北大草原一樣綠得讓人心醉,但現在看起來卻隻能令人心酸。


  “這兒的草長得真慢!”政紀自言自語著,仿佛心靈的草原也漸漸失去了給養,正在慢慢地荒蕪,最後變得像可可西裏的荒灘一樣蒼涼。


  周青舉著望遠鏡繼續瞄著遠處,隨口回答說:“是啊!本來長得慢,再一糟賤,還沒長出頭死掉了,一死是一大片,環境惡劣,一年兩年都恢複不了,青黃不接啊!”


  “糟賤?誰?”政紀反問道。


  周青放下望遠鏡,回頭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說除了人還能有誰?你、我、他。”


  “盜獵的?他們隻是捕殺野生動物……”何濤插嘴說:“你剛來,還不了解可可西裏,我剛來那會兒也有這個疑問,慢慢你知道了。”


  據說可可西裏是野生動物的樂園,但是車子開了那麽久,政紀卻連一隻野生動物也沒有見著,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什麽原因,眼前除了荒漠是半黃的草甸,一望無際的荒涼,除了車身在晃動,看不到半縷人煙。周青像是看出了政紀的心事,一聲不吭地把望遠鏡遞給我。


  “用這個看,”周青說道。


  政紀接過望遠鏡,向遠處望去。鏡頭裏出現遠處半青半黃的山梁,看起來光禿禿的,草甸與荒灘間雜交錯,遠遠地似乎有幾個黑點在駐足凝望。


  周青似乎知道政紀在看什麽東西,解釋說:“那是幾隻野犛牛,運氣好的話或許能看到幾隻藏羚羊,但不是現在這個時候,算看到,它們也是遠遠地逃跑了,現在這兒的野生動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看到人和車子飛快地逃開,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和人類親近。”


  政紀微微沉默,沒說什麽,繼續瞄著遠處,周青似乎有很多的感慨要發泄出來,她歎了口氣,又說:“人類是這樣一點一點地逼著動物們與自己疏遠,最後再逼著它們滅亡,再最後,或許當所有的野生動物都滅絕了,最後一個死亡的是人類自己。”


  周青臉色憂鬱,她把胳膊支在車窗棱,托著腮,臉色很凝重,看得出來,她是個較善感的人,很容易被別人或自己打動,在這樣一張西合璧的臉,這種表情更讓人覺得有些酸楚,而政紀的心頭卻漸漸起了一層疑惑:這樣的人能做好“暴風”的領導者嗎?那可是真槍實彈地與盜獵者對抗啊!


  沒來可可西裏之前,政紀一直對可可西裏這片神秘的地方充滿了好和憧憬,一遍遍地在腦海裏幻想著它的美麗,但到了這兒之後,一切卻又令他覺得無的傷感,車子晃晃蕩蕩地開著。路,政紀終於看到了一群野驢,離得遠,不太清,它們一看到車子,飛快地逃,但是又摸不清方向,反而與車子越跑越近,倒像是在和我們飆速。


  何濤開玩笑地說:“每一種動物都有自己的弱點,像野驢,它也知道見了人要趕快逃,偏又摸不清方向,結果反而與人越跑越近,再如藏羚羊吧,一到了晚,膽子特別小,哪兒有光往哪兒擠”。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午,遠遠望去,他們似乎已經進入可可西裏的腹地邊緣,最接近心地帶的邊緣區。望遠鏡裏,那座山腳下似乎有一條小河,河邊一排營房在鏡頭裏凝成一排黑點。


  政紀放下望遠鏡,心頭一陣悲涼,他不知道為什麽別的反盜獵組織都居住在有人煙的地方或是小鎮,他們隻是在巡山的時候才會驅車進入可可西裏,而“暴風”的駐地卻駐紮在這樣一個荒涼的山腳下。這裏沒有人煙,也沒有小鎮,不管是氣候條件還是環境條件,所有的一切都惡劣到了極點,更令他驚的是,這樣的一排營房又是怎樣建造起來的?材料設備又是如何運到這裏?為什麽要把駐址選在這個地方?

  政紀懷著滿腹的疑問再一次舉起了手的望遠鏡,鏡頭越拉越近,營房也越來越近,他看見灰色的磚牆,房頂架著天線,一根一根的電線也不知從哪間房裏拉出來。電線?這片荒灘哪兒來的電?鏡頭再一次拉近,他的眼前出現了幾張大臉,一張張被高原強烈的紫外線曬得黑紅,更顯得牙齒的雪白。其有一張臉令他印象深刻,因為眼睛特別細小,一笑起來,更顯得隻見牙不見眼了。那張臉越拉越近,仿佛貼在望遠鏡的兩塊玻璃片,最後放大成一對擠得瞧不清眼珠的大眼皮。


  政紀放下望遠鏡,才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營房外邊。周青和何濤已經下了車,他急忙放下望遠鏡,剛跳出駕駛室,營房門口的人立刻都圍了過來,不等周青開口,何濤急著一一地幫他介紹。


  政紀終於知道那對細眯眼的主人叫許小樂,是東北山裏人,小時候喜歡用彈弓子打鳥,曾經是名野戰兵,現在是“暴風”裏槍法最神的一個,為人也特別開朗,是何濤的老搭檔。


  楊欽曾經是名空軍,但沒開過飛機,是名地勤人員,懂機修,很有一手技術。但最初他也並不是名空軍,而是在某部隊馴養軍犬,所以特別喜歡四條腿的動物。


  至於吳凱則是陸軍工兵退役,當兵前學過廚師,有一手好廚藝,所以現在大夥的一日三餐基本都是由他來搞定,為人也很和善,是有些時候愛較真,因為經常對著鍋灶,臉色被熏得更顯黑紅。


  一直站在最外邊、不大愛說話的那個是馬帥了,何濤說他是個三棍子打不出個響屁來的人,果真如此,臉似笑非笑,遠遠地站在外麵看著政紀。他雖然不大說話,但憑政紀的直覺,明顯地能感覺到這是個頭腦靈活的家夥,看他搓著掌心裏厚厚的老繭,我知道他以前絕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兵,沒有多年的磨練是長不出這麽厚實的老繭的。


  政紀的到來,顯然是所有人的驚喜,如同一隻鳳凰,忽然出現在了一處荒涼的雞窩裏,那麽的與眾不同,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政紀先生!您好!我們早聽說過您了,一直都很喜歡您的創作,在這裏,我最大的消遣,是聽您的歌了,今天能夠在這裏見到您,真的是三生有幸!請給我簽個字吧!”許小樂一把握住政紀的手,略帶著激動的說道,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在這樣荒蕪人影的地方見到政紀,因為他知道,沒有哪個明星,會願意吃這麽多的苦,在這麽艱苦的環境下來這裏,而政紀,卻是和別人不一樣!

  “是啊,小樂他最喜歡您的歌了,每天沒事的時候,這小子一聽是一天,這裏信息傳遞的慢,他也隻有您的倆張專輯,聽外邊的廣播說,您又出了好幾張”,一旁的楊欽也附和道。


  政紀看著許小樂手的有些褶皺的本子,心裏微微有些酸楚,這些年輕的小夥子們,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他們和外麵光怪陸離的世界所剝離,看不到彌紅燈,沒有花紅酒綠的夜生活,最大的娛樂,竟然隻是聽自己的歌曲,他接過許小樂的本子,鄭重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高興,能擁有你這樣的粉絲,你的工作,我的偉大!等到將來可可西裏恢複了平靜,我請大家來我的演唱會!”政紀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寒暄激動片刻,眾人不忘正事。


  人多好辦事,防水布被拉開,一箱箱的物資被搬下來,吃的用的,應有盡有,車廂最下麵是滿滿一排汽油桶,怪不得開車的時候,覺得車身特別重。


  所有人都欣喜的看著這些物資,這是他們組織自從成立以來,見過最多最好的物資了!而政紀帶來的M4A1步槍,不出意料的,成為了所有人最為歡喜的,每個人都抱著一把愛不釋手的撫弄著,仿佛是抱著一位最美的美女一般,在得知了這都是政紀通過渠道給他們弄來的之後,每個人的眼都充滿了感激。


  而政紀則一邊幹活一邊問:“你們以前的開銷,是從哪裏來呢?”


  本書來自//l/book/33/33057/i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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