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迎親
所謂的時間,不過是歲月變遷的一種具現化的表現形式罷了。
政紀看著眼前的華勇峰,年近五十的他,兩鬢已經隱約有些灰白,凸出來明顯的啤酒肚也使得記憶中不錯的身材有些走形。
時間的印痕在他的身上分外的明顯。
而華勇峰,也在偷偷的看著政紀。
眼前的這個傳奇一般的男人,仿佛從未曾衰老過一般,時間這個令人又恨又愛的東西,卻在這個男人的麵前卻好像對待自己最珍視的藝術品一般,從不在他的臉龐上留下一絲的皺紋,細心的雕琢著他,讓他隨著歲月的流逝卻愈發的英俊。
時間,仿佛格外偏愛著政紀。
“坐吧,峰哥,”政紀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華勇峰。
一聲普普通通的峰哥,讓華勇峰一怔,臉色卻是變的有些蒼白了,下意識的接過了政紀遞過來的茶杯,麵容有些僵硬。
“政先生,這一聲峰哥我可不敢當,”幾秒之後,華勇峰反應了過來,聲音有些苦澀的說道,昨天的事發生後,他連夜坐著飛機趕了過來,心裏雖然把張大山罵了個遍,卻不得不麵對政紀。
“按年齡,我應該叫你一聲峰哥的,”政紀搖搖頭堅持道。
“這次發生的事,是我的失職,對下屬監管不力,我認罰,”華勇峰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搶先說道,政紀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反而讓他有一種末日將臨的感覺。
“那些事咱們不需要談,”政紀擺擺手,拉著華勇峰重新坐了下來。
“說起來,咱倆認識也有將近十多年了吧,時光飛逝,你變了很多,我也變了不少,可是有些東西卻是從來沒變的,這些年來,你為智政集團付出的,我都看得到,華政地產飛速發展直至成為今天華國前五的地產公司,這和你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這些都是我應該感謝你的,”政紀緩緩的說道。
然而,對於政紀這些讚譽的話,華勇峰卻是越聽心越涼,越聽越不淡定。
站在華勇峰的角度來說很好理解,當你犯了錯,老板劈頭蓋臉的罵你反而是一件好事,與之相反的和顏悅色的回憶當年,這就不太妙了!
這是要卸磨殺驢啊!
華勇峰的臉色愈發的蒼白了,心裏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一般錯綜複雜。
就如同政紀所說的,華政地產是他這些年來一手操持起來的,誠然,其中不可或缺政紀的某些方麵的影響力和助力,可是同樣耗費了他不少的心血,他從未想過,如果有朝一日將他排除在外的話,那會是一副怎樣的感受。
親手將自己“養育”多年的孩子送到他人的手中,那種感覺不會好受的,至於反抗,他從來沒曾想過這個問題,他很清楚的明白這樣做的後果。
所以,他寧願現在政紀是罵他,甚至打他,也不想政紀這樣和顏悅色的褒獎他的功勞。
“政紀先生,您不要說了,這次的事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哪怕是您辭退我,”華勇峰看著政紀打斷道,他也不是一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與其等政紀提出來,倒不如坦蕩些。
政紀詫異的看著華勇峰,“我什麽時候說要辭退你?勇峰你多想了。”
這次輪到華勇峰詫異了,看政紀的表情似乎不是作偽,他卻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不是要辭退他?可是為何這麽溫情脈脈的和自己回憶過去?
“和你說這些,不過是一些感慨罷了,華政地產該你執掌的還是你執掌,我不會做那種卸磨殺驢的人,這些年來,華政地產在你的把握下發展有目共睹,你做的很好,我也不會因為個別的失誤去否定你的全盤功績,”政紀點燃一根香煙,遞給華勇峰說道。
從辦公室裏出來,沐浴在陽光下的華勇峰,仿佛感覺自己又一次獲得了重生一般,貪婪的呼吸著略帶著建築工地氣息的空氣,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即將被判處死刑的人忽然被告知無罪釋放一般,如釋重負!
腦海中浮現出政紀的形象,華勇峰不由的輕輕呼了一口氣,歲月,沒有帶給那個男人絲毫衰老的痕跡,卻帶給了他日漸深沉的威勢,哪怕是帶著笑容,卻依舊讓他如負千鈞。
轉瞬,華勇峰的表情卻又多了幾分陰霾,陰沉著臉朝著項目部的辦公室走去,屬於他的罪受完了,那麽造成現在這一切的那些罪魁禍首們,也是時候承受他的憤怒了。
辦公室窗戶前,政紀看著華勇峰的背影,久久沉默。
他雖然不喜卸磨殺驢,可是當一個人難以再承擔重任的時候,他也不會任由一個庸碌的領導者拖著公司進入錯誤的軌道,希望這一次華勇峰能夠珍惜最後的一次機會,不要讓他失望吧。
“發簪有些歪了,朝著左邊調一調,”梳妝室內,劉璐的母親喜氣洋洋的看著自己一身紅色中式婚紗的女兒坐在梳妝台前,專業的化妝師為她佩戴著發飾。
如果說,一個母親最大的成就感是什麽時候的話,那麽大概就是此時此刻了。
親眼看著自己一把手養大的女兒,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最好的歸宿,這種成就感和感動是無與倫比的。
“媽,我好看嗎?”劉璐看著鏡子中紅妝嫣然的自己,微笑著問道。
“好看!我的女兒最好看了!”劉璐的母親從背後貼著劉璐的臉龐輕聲說道。
“你說政紀在做什麽呢?”劉璐雙眼有些迷蒙,一想到一會兒的婚禮,她的心跳就不由的加快幾分。
“他一定也在準備著,看著你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和你爸打心眼裏的高興,”劉母說道。
說話間,一陣鞭炮聲在窗外響起,劉璐的神色一喜,而劉母則走到窗前看了眼窗外,扭頭笑眯眯的對女兒說道。
“新郎來接你了”
樓下,一身紅色長袍,頭戴紫金冠的政紀騎著一匹純白無瑕的高頭大馬緩緩的走來,雕龍畫鳳的紅色長衫搭配著黑色的雲靴,襯托著政紀英俊的麵容下,顯得格外的風流倜儻,仿佛畫中人一般。
他的身後,同樣是十幾個騎著駿馬的同伴,隻不過,他們胯下的駿馬是黑色的,也就顯得政紀格外的突出。
引得周圍的人,頻頻矚目。
“表姐夫來了!”
“政紀來了!”
樓下,屬於劉璐家的親戚早就準備了“歡迎”政紀的到來,看到這樣出場方式的政紀,還是忍不住愣了。
不得不說,政紀修長的身材配著這高頭大馬顯得格外的相得益彰,如果是換一個人來騎的話是絕對顯現不出來政紀這般的風采的。
很多人目不轉睛的看著,最為劉璐的親戚,他們平日裏見到政紀的機會卻並不多,很多人甚至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輕輕提了提韁繩,白馬馴服的停了下來,政紀一個側翻瀟灑的跳了下來,朝著門口走去。
而直到這時,劉璐的七大姑八大姨們才反應了過來,砰的一聲關上門,隻漏了一條門縫看著政紀,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政紀被拒之門外,楞了一下。
“要想從這裏見到新娘,姐夫你的誠意呢?”門縫處,劉璐姑姑的女兒李晚晴眯著眼睛看著政紀說道,一副政紀不表示什麽就堅決不讓進的氣勢。
不過在對上政紀英俊的麵龐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臉龐微微一紅,讓李晚晴暗罵一聲自己,今天是姐姐的婚禮,瞎想什麽呢,不過姐夫的眼睛可真好看,就好像深邃的星空一般讓人沉迷。
李晚晴有些臉紅,而政紀卻是笑了,若說劉璐的親戚裏有誰他還算是熟悉的話,那麽大概就數李晚晴了。
這是堵門要收“紅包”了,哪怕是劉璐的親戚們,可是其他人麵對政紀多少還有些拘謹,也隻有李晚晴能在此時上了。
杜小康快步走了過來,從懷中掏出了十幾個紅包,從門縫裏塞了進去,一邊大聲的喊著。
“各位美女們,紅包大大的有,隻要大家開門!”
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紅包,每一份都厚咚咚的,看樣子好像有不少貨!
從門縫塞進去的十幾個紅包幾乎一眨眼就被瓜分,然後就聽到門裏傳出了一陣歡喜的驚呼聲,紅包裏,不是什麽錢,而是一枚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這是真的嗎?”有女孩子看著熠熠生輝的鑽石,有些不敢相信,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迎親叫門用鑽戒這樣的大手筆。
“廢話,我姐夫的出手還用給你們假的?”李晚晴也看著屬於自己的那枚鑽戒,笑眯眯的說道。
其他人聽了也都默然,的確,從政紀的角度來說,給假的真的是太掉價了,對於一般人來說,這麽多鑽戒或許是個大價錢,可是對於政紀,也不過是幾個小時掙的錢罷了。
誰都沒想到,政紀的紅包給的這麽大手筆,這獨特的紅包的能量很快就有了直觀的體現,門有了那麽些許的鬆動,卻也沒有完全敞開。
“嘿,怎麽還不情不願的,李飛,給我衝!”杜小康看此情景,招呼李飛,二話不說,使出吃奶的勁來用力朝著門擠去。
熟料,本來裏麵的人收到了如此大禮,已經無心再堵門,本來就是虛掩的,杜小康李飛這麽一撞,直接撞開了門,卻是將力道撲了個空
,狼狽的撲倒在了地上。
政紀笑眯眯的將有些摔蒙了的兩人拉了起來,在眾人的簇擁中朝著二樓劉璐所在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