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章 血雨
等到李奇鋒出現在國道之上時,龍闕的身上已是多了幾道猙獰的傷口。
張小魚帶領著魚龍幫與羅網的高手拚命的想要靠近龍闕,可是江湖之中聯合起來的高手卻是不給他們絲毫的機會,這一刻來自江湖各大宗門之中的高手此刻展現出來無比團結的意誌,麵對著魚龍幫與羅網高手可謂是寸步不讓,根本不給著他們救援的機會。
羊不世失手了。
當霧伯用自己的身軀攔截下他最強的一擊的時候,也是耗費幹淨了他的精氣神,不甘的死去。
天玄宗的鄭玄龍與霸刀門的陳碩選擇了出手。
這兩位可都是老祖級別的人物,平日之中根本是不理會宗門之中的任何事物,可是宗們的傳承不得不讓他們站出來,選擇出手。
胸腔之上,肩胛之上,大腿之上三道傷口不停的流血,尤其是胸腔之上的那一道傷口,都是可以看到白生生的內骨。
當然,鄭玄龍與陳碩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兩人的身上都是受了不輕的傷勢,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無所謂,無論是人數還是實力他們現在都是占據著絕對的上風,龍闕必死無疑。
手中的黑刀一抖,刀背之上銅環頓時發出清脆的碰撞之音。
陳碩的眼眸之中流露出淩厲的寒光,厲聲說道:“龍闕……你這個狗皇帝,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受死吧。”
言語落下的瞬間。
陳碩的身軀忽動,他的腳下不斷的邁著細微的碎步,身軀不斷的旋轉著,黑刀之上連續的聲音不斷的傳出,那是銅環撞擊的聲音好像是春雷不斷的炸響著。
龍闕的神色之中盡是慘白之色。
麵對著陳碩強橫的攻勢,強大的氣機伴隨著雄厚的內力席卷而出,騰空而起,轉瞬之間,形成九條氣勢橫的巨龍盤踞在身畔。
——皇天霸圖術。
雙手結印。
九龍倏然而動,好像是攜帶著天神之威淩空而降,衝殺向陳碩。
黑刀不斷的揮出。
來勢洶洶的黃金巨龍與黑刀不斷的發生著碰撞。
鄭玄龍調換著氣機,現在看來龍闕是陷入到下風之中,可是他不敢有著絲毫的大意——他一生謹慎行事,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敢有著絲毫的大意。
氣機調換得當,鄭玄龍的身軀豁然一動,身軀連連閃動,陡然出現在龍闕的身後,雙手結印,浩蕩的威勢其雙掌之間爆發出來,猛然拍出。
龍闕感受到身後淩厲的威勢,神色微微一變,雙掌一動,選擇硬碰硬來化解鄭玄龍的攻勢。
兩道強橫的內力在半空之中交鋒,發出低沉的炸裂般的聲音。
龍闕的身軀無法控製的朝後倒飛而去。
鄭玄龍的身軀一動,趁機貼近龍闕。
剛猛的拳頭連續砸出,每一拳都是無比的凶狠毒辣。
龍闕連續出拳,勉強的應付著,可即便是如此,剛猛的拳頭依然讓他有些吃不消,強大的暗勁不斷的湧入到他的身軀之中,使得他身軀之中的氣血不停的翻騰著。
——
唐煌逐漸從下風之中走出,手中的利劍不斷的使出淩厲的招式,貝海生逐漸的轉入到下風之中。
後發製人。
兩道淩厲的劍光閃現,枯寂劍在唐煌的胸腔之上留下一道傷口。
貝海生的神色之中多了些許的蒼白,大口的喘著粗氣,胸腔劇烈的起伏著,看向唐煌的神色之中多了幾份凝重。
“很不錯,非常不錯。”
貝海生由衷的出聲道。
從開始的搶占上風,到現在的逐漸落入下風,貝海生的心境也是在發生著變化。
他與羊不世一起前來。
這對於壽元無多的他們來說可能是最後一次為道宗做些事情。
人有時候不服老不行啊。
羊不世的死好像是一記重錘一般砸在貝海生的心上,使得他生出了一絲莫名的失落感,逐漸的跌落到下風,使得他有些力不從心,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下場,無比憋屈的死去。
唐煌的神色很是平靜,從開始練劍的那一刻,他便是擁有著比別人更強的意誌,即便是落入到下風之中,他依然是保持著對於自己的自信,逐漸的反敗為勝。
“你老了。”
唐煌輕聲言語道。
從他貝海生的招式之中,他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種後繼無力的感覺。
貝海生點點頭,說道:“的確是老了。”
唐煌收劍站定,輕聲的說道:“我的劍從來不殺老人,你還是走吧。”
貝海生搖搖頭,說道:“不行。”
唐煌輕聲說道:“你這是在找死。”
貝海生輕聲說道:“雖然我是殘缺之軀,可是我不得不為道宗做些什麽。”
唐煌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輕聲說道:“既然如此,你可以說死在我最強的招式之下。”
貝海生的神色之中浮現出一絲笑意,說道:“謝謝。”
言語落下的瞬間,強橫的威勢從貝海生的身上爆發出來,鋒利的劍氣從他的身軀之中衍生出來,爆發出淩厲的威勢,此刻給人的感覺他本身就是一柄劍,一柄一旦出鞘就一往無前,不死不休的劍。
唐煌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貝海生選擇了一條無數練劍者都不願意走的路——以身軀為劍。
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招。
千百年以來,走這一條路的人都死了。
輕握著枯寂劍,剜出一朵漂亮的劍花。
唐煌的眼眸變得專注起來。
貝海生的身軀豁然一動,空氣之中傳出刺耳的爆鳴之聲。
唐煌的目光一凝。
枯寂劍連續揮動。
——白雲動。
一刹那間,枯寂劍好像是那天穹之上的白雲一般,不斷的變化著各種形狀,看起來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實際又是縹緲不定,難以追尋,防不可防。
驀然之間。
重重的劍氣席卷四方,卷起萬丈沙塵,天地之間頓時變得黑暗起來,鋒利的劍氣將大道兩旁的高大樹木切割的粉碎。
唐煌的身軀站定。
神色之中依然是平靜之色,可是他的雙目在流血。
貝海生身軀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簌簌簌——
忽然之間,下起了一場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