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赫連家的秘密
隻是，她長大了，懂事了，也釋然了。而他卻一直記著。
赫連羽麵朝窗，背對著雲歡顏不知在想些什麽。
突然，他開始拆除手臂上包紮好的紗布，動作十分激狂又凶猛。待雲歡顏看清時，傷口開始裂開，血如紅雨一滴又一滴下不停。
雲歡顏驚恐極了，忙按住他的手：“大少爺，你這是在幹什麽呀？醫生才剛剛幫你包紮好，你看，流了這麽多血，你不疼嗎？”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這個騙子！”雙怒一瞪，重重甩開雲歡顏。沒料到他會突然發瘋，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頭撞上沙發扶上，霎時，白皙無暇的額頭腫了一個大包。
顧不得疼，快速從地上爬起來，繼續阻止：“大少爺，你不能拆，這樣傷口怎麽會好呢？大少爺，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你滾開。”又一甩手，這次的力道很大。身體還沒複原的雲歡顏，整個人飛了出去。擦過地上還來不及清理的碎玻璃，直直撞上門。
“羽，你這是在幹什麽？”赫連玦的聲音不大，卻震懾力十足。
可是，脾氣執拗的赫連羽像頭受了傷的獅子，根本不聽赫連玦的話，繼續拆自己手上的紗布。都是她騙自己，他才乖乖讓醫生包紮的，都是騙子，大人都是騙子。
“雲小姐，你沒事吧？”先不管赫連羽，蹲下身來查看雲歡顏的傷勢。見她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血滲出，染滿了淺色的布料，看起來怵目驚心。
努力使自己平靜下去：“二少爺，我沒事，你先去看看大少爺。”如果她的遲疑，他也不會聯想到以前受到的欺騙，從而大發雷霆。
這件事說起來是她的錯，她不想赫連羽有個閃失。畢竟，他是太渴望，太信任，才會受到如此打擊。
“你自己都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情去管別人，真是個傻瓜。”被赫連玦抱了起來，雲歡顏一顆心怦怦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
這樣的話語，這樣的語調是屬於那個時而霸道，時而柔情的神秘男人的。心緒混亂的雲歡顏，拚命仰著頭，卻仍看不清他表情及眸色，隻能看到他堅毅有形的下巴。
靠在寬厚的胸膛上，他身上的氣息很幹淨，沒有灑煙味，隻有淡淡清香的古龍水味。可是，那樣熟悉感如此強烈？
難道他才是，他才是玦少？
越想越混越，越想越迷茫，她跌入一個很深的迷局裏，爬不出來。周圍的一切全是假的，她連自己的眼睛都不能相信了。
“醫生，給她看看，看看傷到哪了？”天生領導者的霸氣，縱然擔憂紊亂仍令人不可抗拒。
“是，二少爺。請您先回避一下，雲小姐的傷在身上。”醫生提醒著一直忤在那目光深邃陰沉的赫連玦。
“好。你們分一批人去看看大少爺，他扯掉了剛剛包紮好傷口的紗布。”恢複了冷靜，語氣都變得淡漠。
“是。”
經過一番認真的檢查和清理後，醫生從雲歡顏身上取出百餘塊碎玻璃渣子，傷口布滿她全身。
小宛看著才出去一趟又重傷回來的雲歡顏十分同情和心疼，拉著她的手，哭著說：“歡顏姐，你離開這裏吧，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傷口雖不深，卻很痛，每動一下都是鑽心噬骨的疼。勉強抬起手，拭去小宛眼角的淚：“別哭啊，我不過受了一點小傷，過幾天就沒事了。”
“還說沒事，你若繼續照顧大少爺，出事是早晚的。”焦急之下有些口無遮攔，吼完才發現闖了禍，趕忙捂住嘴。
察覺出蹊蹺，雲歡顏哀求著問：“小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
“……”捂緊嘴巴，搖搖頭。驚恐一步步後退，仿佛有人正在監視著她。
見狀雲歡顏更加確定赫連家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重新回來已經快十天了，卻還探不到一點消息。
小宛有句話說得很對，再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所以，她要盡快取得玦少的東西離開這恐怖的地獄。
扯出一抹淒然的笑：“小宛，沒關係的，你不必為難。我不怪你。隻是，又要麻煩你照顧我了。”
“歡顏姐……”十分內疚地輕喚著，雲歡顏視自己為唯一的知己，她卻明知實情而不告訴她。萬一她沒有防備，遭遇了不測，她一定會內疚至死的。
匆匆將所有門窗都關緊，四處查看了下，有沒有人在偷聽，確定好一切後才坐在雲歡顏床邊：“歡顏姐，不是我不跟你說，是夫人下了命令，說出去的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我們到赫連家當下人都要簽一份保密協議，不準對外泄露雪園的任何事。好像曾經有一個花匠喝醉了酒去外麵說了一些雪園的事，結果不久後，他就被發現死在他家不遠的池塘裏。他水性很好，池塘的水又不深，隻到腰部，怎麽會淹死呢？可是，查不出凶手也就不了了之了。”
說話的同時小宛的表情十分凝重，仿佛她會跟那個花匠一樣死得不明不白，卻又不忍心瞞著雲歡顏。
“小宛，那你不要說，不要說了。”她是真的很怕連累別人，不管怎樣都是她的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萬萬不能害了別人。
雲歡顏越是為她著想，小宛越堅定了說的念頭：“歡顏姐，你也算是雪園的人，所以，我應該不算違反了規定。我也是無意間聽以前的老女傭說的，在你之前已經有幾個女人進了赫連家，都是拿了錢要給大少爺生孩子的。可是，後來她們一個個都突然不見了，誰都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裏。還有啊，夫人的房間裏偶爾傳出女人淒厲的慘叫聲，那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所有人都是說是鬼，是那些失蹤女人來找夫人償命。”
小宛越說越害怕，臉色慘白。
“所以，夫人的房間不讓任何人靠近？”雲歡顏萬萬想不到赫連家的人會如此凶殘，不過，她不信這世上有鬼怪。
或許，夫人將那些女人藏在了她的房間裏？
念頭一起，既被自己否決掉了。周海藍是赫連家的當家人，身份十分尊貴，她擁有無盡的財富，可以隨便將那些女人藏在別處，又何必藏在自己的房間，壞破了自己的名聲，還鬧得人心惶惶。
稍微一想，她深覺小宛的話缺少正常的邏輯。不過，迷信鬼怪的人不在少數，一旦遇到自己難以理解的事總喜歡將一切往鬼怪身上推。
雖然小宛的人雲亦雲不可信，不過，夫人的房間應該藏著秘密。
那神秘女人的叫聲會不會與玦少要她找的東西有關？
“大概是吧。反正，夫人的房間是雪園的禁地之一，除欣姨誰都不能進。”雲歡顏敏感捕捉到了一個詞“之一”。
“那赫連家有很多禁地？”繼續追問，找出更多的線索，她方便行事啊。
“嗯，比如後山的竹林。就是不要亂跑就是了。”既然開了頭，小宛一股腦兒將知道所知道的事通通說了出來。
最後緊緊握著雲歡顏的手：“歡顏姐，賺錢的方法有很多，你妹妹的病可以慢慢治，你還是找個機會離開赫連家吧。才幾天啊，你已經九死一生，傷痕累累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再度強調自己心底的驚恐。
反握著小宛的手，萬分感激：“小宛，謝謝你，謝謝你的關心，謝謝你告訴了我這麽多。”太多的感激於愧疚溢滿心頭。
她利用了單純善良的小宛，她辜負了她的關心。她帶著秘密而來，比她想像的更複雜。隻是，她什麽都不能說。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小宛剛要開口的話。
“二少爺。”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之前見過二少爺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他卻頻頻出現在雲歡顏房間裏，雖說每次都是為大少爺收拾殘局。
可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至於是哪裏又說不上來。
朝小宛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筆直越過她，走向雲歡顏，阻止她起床的動作：“雲小姐，羽早上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他怎麽又會如此？”沒有多餘的贅語，直接切入正題。
雲歡顏沒有隱藏將自己在赫連羽房間裏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低下頭，幾分不安：“這一次不怪大少爺，是我思慮不周。我不該為了讓他乖乖包紮就騙他，他應該是以前就留有陰影，才會這樣激動。”
聽完雲歡顏的話後，赫連玦點點頭：“嗯。以前母親對他承諾過，卻因為忙，還有怕媒體的跟蹤，一直不敢帶羽出去。赫連家樹大招風，羽又有缺陷，很多人的眼睛都盯著我們，所以，沒多少自由。”
不顧雲歡顏的錯愕繼續說：“等你傷好了，我們帶羽出去一趟吧，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赫連玦的決定令雲歡顏震驚不已，總覺得他在幫自己。
可是，為什麽呢？
在他看似溫和的麵具下，又是怎樣一個人？神秘的赫連家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