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躁動不安
藍眸裏浮動著許多情愫籠罩著姐姐,裏麵有愧有悔,有憐有愛,更有一絲不敢的小心翼翼。
雖不知道他是誰,但不難看出,他對姐姐有情!
雲朵朵張開雙手,擋在雲歡顏身前,收起剛剛的嬌羞,擺出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樣子,眼中流露出恐懼卻故作堅強:“玦少,求你放過姐姐吧,她已經經不起更多折騰了。”
赫連玦微蹙眉頭,並沒有說話,終於將目光收回,看了雲朵朵一眼。那天早上太匆忙,他未細看過她。
之前見麵她一身白紗,包成木乃伊,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樣子。聽說,她做了植皮又整容,模樣已經完全變了。
不過,她長成什麽樣子,與他無關,他也不在乎。
赫連玦終於正眼瞧了她,雲朵朵心中得意卻不敢流露出分毫。這個男人太高貴太神秘,她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才是。
“你就是雲朵朵?!”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雲朵朵心都酥了。人長得帥,有錢有勢,連聲音都如此動聽。
她不得不承認老天對某一類的人是偏心的。
“是,我是雲朵朵。謝謝玦少出錢讓我去韓國治療,謝謝你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朝他深深一鞠躬。
“欠你的錢我會慢慢還的。姐姐已經如你們所願將腎給了柳小姐,如果你們還不滿意的話就衝我來吧。”大義凜然,一心隻想保護姐姐。
藍眸閃過一絲欣慰,並沒有因為雲朵朵的不敬而生氣,反而為雲歡顏有這樣一個貼心的妹妹而高興。
“我想單獨和小顏呆會兒,你先下去吧。”身上自然而然散發著的王者之氣,就連語調再輕柔仍夾雜著慣有的霸氣與威嚴。
雲朵朵麵露為難,進退不得。她要怎樣才能給赫連玦留下一個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就在這時李秋怡的呼喝聲響起:“赫連玦,你在這裏做什麽?”滑動輪椅的手很快,不惜直直撞來。
怕她受傷,赫連玦避了一下。李秋怡順利進了門,滿臉怒氣,直麵他。為了女兒的安全,她說什麽也不能讓赫連玦靠近她。
李秋怡臉上的敵意那麽濃,仿佛隨時準備著跟他拚命。赫連玦進不也是,退也不是。
“二少爺,歡顏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你就高抬貴手別再傷她了。我求你了,求求你,二少爺。”說著又要掙紮下地給赫連玦磕頭,
雲朵朵忙扶住了她:“媽媽,你是這做什麽啊?”
“我要給二少爺磚頭,求他放過你姐姐。我們已經家破人亡了,你姐姐沒了孩子,摘了腎,要不是你的及時出現,她早已沒命了。我多災多難的女兒啊,你的命好苦。”說著淚如雨下。
李秋怡的哭鬧逼得赫連玦不得不離開,他並不想打擾她們的生活,隻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刻骨,想見她一眼而已。
偷偷在她睡著的時候陪她一會兒,僅此而已。
可如今他連這一點小小的心願都成了奢望,不過,也好,有這麽愛她的家人陪伴,相信她會盡快好起來的。
沒有言語,藍眸深邃如海,越過母女倆人,貪婪再看雲歡顏一眼,轉身如李秋怡所願離開。
直到赫連玦走遠,李秋怡才跌靠在輪椅上喘息,眼角的淚蜿蜒而下,盛滿悲傷。
雲朵朵有些不解:“媽媽,你為什麽不讓玦少見姐姐?”有些明知故問,更有試探。畢竟,她所知不多,對赫連玦和姐姐之間的恩怨糾葛,也了解得不夠透徹。
李秋怡突然望向雲朵朵,深陷的眼綻出精光,原就嚇人的樣子更添幾分猙獰。緊緊握著雲朵朵的手:“赫連玦與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朵朵,你記住了。”沒頭沒尾的話,卻像是看穿了她心頭剛剛藏起的秘密。
被母親駭人的樣子嚇了一跳,雲朵朵順從地點點頭。
“這裏不是我們該呆的地方,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喃喃自語鑽入雲朵朵耳裏一陣驚慌,不,她不能離開這裏。
母親和姐姐都說對了一半,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但是,他有能力將她們拉入他的世界。那個高高在上令人仰視羨慕的華麗多彩的水晶球。
雲歡顏並沒有睡著,隻是閉著眼,不敢去麵對赫連玦而已。如今,她換了腎給柳依諾,他們之間再無瓜葛,可以斷得一幹二淨。
明明是心中所盼,為何隻是念頭,她已痛不可抑?
*
玫莊,陽光被陣陣怒吼驚飛,變得淺薄而冰冷,隻有幾縷快速掠過又匆匆離開。
赫連羽坐在奢華的客廳裏,滿地碎片是他盛怒的痕跡。保鏢全都退了下去,隻有劉武成佝僂著腰,不安站在那。
他是他的兒子,卻更他的老子。
“你說,現在該怎麽辦?”呼喝著,在他眼中劉武成早不是他的父親。他們之間沒有血緣親情,隻要相互利用。
“天雄……”怯懦的聲音在劉天雄凶光的瞪視下改了口:“大少爺,雲歡顏現在對我們已無用處,何不做得順手人情?!”賠著小心。
他毫不懷疑以現在赫連羽對他的恨,他不會顧及親情,也不會舍不得對他下手!
“沒有用處?你說得倒輕巧。你知不知道柳依諾的病好了,赫連玦再無牽絆,沒了後顧之憂,他就可以專心對付我了。真是蠢得無可救藥,難怪,你一輩子都隻成當別人的狗!”毫不留情,痛罵著自己的父親。
被兒子如此辱罵,劉武成大氣不敢出,更不敢反嘴。他說的對,赫連玦沒了後顧之憂,他們的處境會比較難。
暗自懊悔,都怪他不好,考慮不周。怕赫連玦狗急跳牆,事情會一發而不可收拾。所以,才會擅作主張將雲歡顏送了回去。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罵死他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咚”地一聲,直挺挺給劉天雄跪下:“對不起,大少爺,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會犯了。”如此卑微的姿態,劉天雄的怒火並沒有消退多少,而更多了幾分不能動他鬱抑。
“你給我滾。”指著門,大聲呼喝。
聲大震天,如雷轟鳴。劉武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堪又委曲。卻不得不聽赫連羽的話,彎著腰,如同夾著尾巴的狗,灰溜溜逃走了。
其實,這樣的下場劉天雄已經給他留了麵子。要不是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他肯定會殺了他!
“啊!!!!!”怒不可遏,聲聲震天,站在門口的保鏢個個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鬆懈。
砸碎了客廳裏所有名貴的東西還不解氣,快速奔入密室。他就不信邪,他撬不開周海藍那張嘴。
自從那天生吃了赫連寒的斷指後,周海藍的精神有些恍惚。整個人也不再那麽精致了,少了高檔化妝品的遮掩,她如同一般中年婦女。
身上穿著簡單舒服的真絲睡衣,手上抱著黑貓。不見天日的房間裏始終開著燈,若不是牆上的時鍾滴答,根本分不清時間的流逝。
劉天雄不再像以前那樣假惺惺,失去雲歡顏,他連偽裝都懶。
“周海藍,你還是老實交待,周家的寶藏在哪裏?”少了寒暄與虛假,開門見山,直截了當。
垂下眉並不看劉天雄一眼,手指順著黑貓的毛:“劉武成潛伏了那麽多年都查不到,我怎麽會知道?!”濃濃的譏諷。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我沒那麽好的耐心。周海藍,你是聰明人,現在的你已經插翅難飛,何必再做無畏的掙紮。老實交待,我會將你送出國的,讓你安享晚年。否則……”未盡的話給予了可怕想像的空間。
唇邊的笑容更深,盛滿濃濃諷刺。周海藍終於抬起頭施恩般地看了他一眼,淺笑如花,絲毫沒有階下囚的窘迫:“劉天雄,我在闖蕩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跟我講這些畫大餅的話,你不覺得可笑,我都聽不下去了。不過,你也真可憐。被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再利用,他可是親手殺死你母親的凶手呢,你還能跟他同流合汙,我該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嗎?”
“你給我住口!”被人狠狠踩了痛處,原本煩躁的情緒更加躁動不安。
“我說與不說,事實都擺在那。你以為劉武成是真心為你好嗎?別傻了,像他那樣的人渣什麽事做不出來。我看你也可憐,就給你指打明路吧。如果你願意跟著我混,我可以不計前嫌,保你以後風光無限。”伊甸園裏誘惑人的蛇,吐出的每一個都極具煽動性。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眸子因憤怒而收縮:“周海藍,你怎麽死到臨頭了,還妄想有翻身的一日!我看癡心妄想的人,是你!”
“到底是誰在癡心妄想,時間會證明。不過,我這個人呢,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看在你苦心整容成羽的樣子,我為你破例。”氣定神閑,仿佛她才是掌握著主控權的那個人。
“哈哈哈哈……”怒極狂笑,聲音十分刺耳:“夫人,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鎮定和毅力,隻是,你自欺欺人的功夫更勝一籌!”
“是嗎?那我們就走著瞧吧。”難得跟人說了這麽多話,周海藍疲憊地合上眼,做出要休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