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過後,風兒陣陣的涼,吹的人心頭也跟著涼,夜空中的月光冷清灑落,沾染在那冰涼的刀鋒上,七十多個人手持砍刀潛藏在暗處,眼睛尤如那禿鷲一般盯著豆蔻酒吧。
已經是下半夜兩點鍾了,酒吧開始打烊,醉酒的人三三兩兩的出門,最後酒吧的服務生過來關門,通常這個時候酒吧裏都開始每天的財務盤點,但今天卻沒有,張亞樓領著酒吧十幾個保安,和李春生、丁小衝一起坐在酒吧的大廳裏。
去關門的服務生隻是隨便做了個架勢,主要還是用來引暗處的鐵手幫出動的,果不其然,服務生剛來到門口,馬上就看見周圍的暗處裏衝出來了一大幫子的人,各個手裏頭拎著明晃晃的砍刀,月光那麽一照,殺氣森森。
服務生一見狀,當即被嚇的‘媽呀’一聲,門也不關了,扭頭就往酒吧裏跑。
“張經理,不好了!”這名之前毫不知情的服務生慌慌張張的喊道,被嚇的額頭的汗都流出來了。
“嗬嗬,慌張什麽?”張亞樓很淡定的笑著問道。
“外麵……外麵一群人,手裏頭都拿著刀。”服務生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此番話一出口,酒吧裏原本不知情的服務員們全都驚慌失措起來。
酒吧裏的服務員大多數是外麵雇來的,保安是草根幫自己的兄弟,陪酒、迎賓的那些服務員大都是女生,草根幫裏根本就沒有女的,所以這些女的都是外雇的。
“大家不要晃,天塌下來了有我們扛著呢,那些人是不會難為你們的。”李春生站起來安撫道,話剛說完,迎麵的酒吧正門口,趙鐵手就帶著一群人進來了。
“嗬嗬,不錯嘛,人還挺齊的。”趙鐵手走在人群的最前麵,兩隻手背在身後,衝著麵前的李春生等人笑道,語氣、神態裏滿是囂張的意味。
“趙鐵手,你領著這麽多人來,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想砸場子麽?”李春生站了起來,言語嚴厲的道。身旁的張亞樓等人也一同站了起來。
“嗬嗬,李春生,你個小年輕的說話客氣點兒,按年齡來排你至少應該叫我一聲趙哥吧,何況以後你可能真得天天叫我趙哥了。”趙鐵手冷笑道“話別說的那麽難聽,這豆蔻酒吧也是我趙鐵手的產業,我怎麽舍得砸它呢?”
李春生冷冷道“趙鐵手,你這是什麽意思?”
趙鐵手冷笑道“沒什麽意思,就是想跟你說,以後這豆蔻酒吧歸我鐵手幫了,不光這酒吧,你們草根幫所有的產業都得歸到我們鐵手幫名下。”
李春生冷問一聲,道“趙鐵手,你特麽的喝多了吧,在這兒癡人說夢呢?我們林哥早就跟你說了,隻要你別不仁在先,他是絕對不會不義的,現在可倒好,你趙鐵手是要先不仁了,那以後可就別怪我們草根幫吞了你的鐵手幫!”
趙鐵手哈哈大笑起來,他身旁的趙德柱笑的更歡實,這回不等趙鐵手說話,趙德柱嚷著道“李春生,你還別在這兒裝腔作勢了,那姓林的什麽下場你比我們更清楚,他今天晚上幹了什麽事兒,我們可是一清二楚,敢得罪燕京城的八個大家族,他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你還太年輕了,草根幫現如今這麽大的產業你管不好,我們鐵手幫替你接管。”
李春生怒道“趙德柱,你特麽的放屁,你算是個什麽東西,就想要來接管草根幫,也不撒泡尿照照!誰說我們林哥自尋死路了,他好著呢!”
趙德柱擺手道“你這小娃子口氣倒也挺衝的,我先不跟你計較,總之今個兒你們草根幫是要被吞定了,以後見著我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句哥。”
李春生罵道“哥你麻痹,趙德柱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長的就跟一坨屎似的,還想讓小爺我叫你哥,小爺我今個兒不踩死你就算不錯的了!”
趙德柱頓時被罵的急眼了,怒罵一句“小逼崽子,給臉不要臉是吧!”亮起了拳頭就準備衝李春生砸過去,趙德柱身手可是相當不錯的,要是真的打起來了,李春生肯定得吃虧,何況趙德柱的身後還有七十多號氣勢洶洶的小弟。
趙鐵手伸手將趙德柱給攔住了,道“德柱,別這麽衝動,這兒以後可是咱們的地盤,沾了血腥不吉利。”轉過頭陰笑著對李春生道“李春生,聽你剛才話裏的意思,你是說什麽也不打算和平解決了?”眼神又看向一旁的張亞樓和丁小衝,道“那你們呢,也打算跟他站在一起麽?”
張亞樓臉色平靜的道“我們本來就是一起的。”
丁小衝忿忿的道“我們不站在一起,難不成要跟你這個不仁不義的混蛋站在一起?”
趙鐵手哈哈笑道“好,林清揚那小子倒也有兩下子,手底下的人各個忠心耿耿啊,不過忠心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在這兒我不動你們,但待會兒把你們給拖出去了,我身後的這些兄弟們的刀口可是很久沒沾血了。”
李春生冷聲道“趙鐵手,你就別特麽的廢話了,想怎麽著的現在就來吧,小爺我還著急回家睡覺呢!”
趙鐵手一怔,哈哈大笑起來,鄙夷的道“李春生,你到底還是個年輕的小崽子,都這時候了還嚷嚷著要回家睡覺,今個兒我就成全你,讓你以後睡個夠!”言罷,把手一揮,身後七十多個小弟全都唰唰的拔刀。
酒吧裏膽小的女服務員這會兒已經嚇的哭了出來,有的甚至躲到了櫃台後麵。
趙鐵手臉上的表情陰森猙獰,隻要他再揮一下手,身後七十多把明晃晃的砍刀就會衝著李春生等人去,他又淡淡的問了一句“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到底認不認我這個趙哥?”
幾乎趙鐵手的話音剛落,酒吧的二樓傳來一句淡淡的聲音,道“我也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認不認我這個林哥?”
趙鐵手神情一顫,抬頭朝酒吧的二樓看去,酒吧大廳裏所有的人也都朝二樓看去,隻見林清揚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靠在欄杆上,嘴裏叼著半截嫋嫋的香煙。
趙鐵手麵色凜然,強壓著震驚的聲音問道“林……林清揚,你不是被抓走了麽?”
林清揚雲淡風輕的笑道“是啊,抓走是抓走了,但又被放出來了。李局長閑著沒事兒,跟我開了個玩笑,讓我去他那兒陪他喝了一杯茶,下了一盤棋。”
趙鐵手冷冷的道“喝茶,下棋?”
林清揚笑著道“是啊,喝的是西湖的龍井,下的是跳跳棋,李局長可是個爛棋簍子,沒用上五分鍾就被我給幹敗了,本來打算再多來一局的,可考慮到還得回來等著你大駕光臨,就急匆匆的趕回來了。”
趙鐵手麵色一凜,道“這麽說,你是故意的?”
林清揚淡淡的笑著道“什麽故意不故意的,說的我有多狡猾似的。”
趙鐵手道“林清揚,我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這麽賊!既然這樣,那我們兩個幫派今天就做個了斷吧!以後這大學城區隻能有一個幫派,不是我鐵手幫,就是你草根幫!”
林清揚兩根手指捏著煙從嘴裏抽了出來,吐出一口濃濃的煙氣,將他整張臉遮的雲裏霧裏的,嘴角邪意的一笑,道“趙幫主,你確定要這麽做?”
趙鐵手沉著臉,眼睛微微的一眯,點了點頭。
林清揚嘴角淡然的一笑,道“那好吧,既然你執意要如此,那趙幫主你可別怪我了,咱們之間可是有言在先的,今個兒是你不仁在先,可別怪我林清揚不義在後了。”
趙鐵手不等說話,趙德柱怒喊道“姓林的,你廢話那麽多幹什麽,就憑你這兒的這幾個人,難不成還想跟我們整個鐵手幫抗衡麽?你要搞清楚狀況,現在是你們處在劣勢!”
林清揚淡然一笑,道“趙德柱,整個鐵手幫上上下下,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你這一副嘴臉實在是欠揍,等我打的你滿地找牙,看你還得瑟什麽!”
趙德柱鼻嗤一聲,道“你特麽的吹牛!”
趙德柱的話音剛落,林清揚就從二樓直接跳了下來,正好落在了趙德柱的跟前,林清揚嘴角邪意的一笑,趙德柱則是一驚,不等趙德柱做出任何的反應,林清揚的大巴掌一驚拍了過來。
林清揚這一巴掌力道十足,速度奇快,根本不是趙德柱能反應過來的,就聽啪的一聲脆響,聲音十分的響亮,趙德柱直接被這一大巴掌給扇的飛向一旁,喉嚨裏悶哼一聲,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撞的一個小吧台一片淩亂。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太快,完全超乎了正常人的反應,趙鐵手一方,霍江奎最先反應過來,亮起一雙拳頭就向林清揚砸了過來,他這兩拳完全是以攻代守,為的是護住就在林清揚斜前方的趙鐵手。
按理來說麵對兩記淩厲的攻擊,林清揚應該選擇防守或者躲閃才是,可是林清揚根本就沒有躲閃的意思,揮起了一隻拳頭迎著霍江奎的兩拳便頂了上去。
砰的一聲響,緊跟著又是砰的一聲響,林清揚以一拳敵兩拳,一隻拳頭尤如飛火流星一般,盡皆的把霍江奎的兩拳都給砸飛,就聽霍江奎悶哼一聲,整個人淩空倒飛了出去,直接將身後的三個小弟都給砸倒了。
林清揚拍了拍手,嘴角淡然一笑,麵前的趙鐵手一臉的冷然,完全的不知所措。
愣了一會兒,趙鐵手回過神來,抬起手來剛要揮下,想要來它一場打亂戰,結果忽然脖頸一緊,喉嚨裏一點聲音也發不出,林清揚的一隻手緊緊的鎖住了他的咽喉,並抬手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林清揚戲謔的笑道“趙幫主,我隻要再稍微用點力氣,你的喉嚨可就廢了。”
鐵手幫的小弟一個個噤若寒蟬,他們本來都是一身煞氣,隨時都做好了火拚的準備,可此時他們的老大先被製住了,這七十多號的人一下子出於群龍無首的狀態。
趙德柱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握緊了拳頭就要衝林清揚撲過來,這時忽然又有一道身影從二樓跳了下來,這身影毫不客氣的衝著他的下巴就是一拳,直接一記上勾拳把他給打飛了。
趙德柱悶哼一聲,還沒看清楚眼前這人的模樣,整個人便已經摔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阿ken回過頭來,朝林清揚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林清揚也笑著衝他點了下頭。
霍江奎從地上站了起來,後背上被身後的小弟的砍刀給誤割傷了,兩道血淋淋的大口子凸顯,那血順著刀口汩汩的往外流,看的那叫一個觸目驚心。
霍江奎沉聲道“林清揚,放了趙哥!”
林清揚淡然一笑,道“老霍,你是在命令我麽?”
霍江奎依舊沉聲道“林清揚,快放了趙哥!”
林清揚嘴角輕蔑的一笑,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捏的趙鐵手兩眼一翻白,差點直接暈死過去。“你再特麽的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趙鐵手死定了!”
霍江奎憤怒的大叫一聲,從兜裏掏出一把短刀就要衝過來跟林清揚拚命,短刀一道森芒乍現,尤如九霄雲外的一道徹骨的寒芒一樣謝落向林清揚。
酒吧裏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不免都替林清揚捏了把冷汗,這短刀的勢頭和速度,無論如何都像是躲不過的,更要命的是林清揚絲毫躲閃的意思都沒有。
伴隨著霍江奎猙獰殘暴的眼神,短刀眼瞅著就要剮中林清揚的脖頸,所有人瞪大了眼眶,有的膽小的人甚至都要喊出來了,另一邊李春生、丁小衝、張亞樓三個,臉上說不出的驚愕、著急。
忽然,嗖的一陣風起的聲音,空氣中又一道寒芒謝落下來,這一記寒芒仿佛那流星劃過空中一般,拖著一道光暈似的尾巴,徑直的射向了霍江奎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