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1章 勇氣不足
“還不錯。”這便是李成給蘭兒此曲的評價。想以此來打動自己，可惜並沒有作用。在這亂世之中，可憐之人數不勝數，他又不是救世主哪裏能夠管的過來。
若有正義之士知道李成的想法，絕對會忍不住批判他，有一救一，雖不能救盡天下人，可落入了自己的眼中，就不能無動於衷。不過李成所行之事，皆都隨性而為，不想做的，沒有人能逼迫他。也說不定什麽時候心情舒暢，順便將蘭兒給帶走了。
蘭兒站起，將一杯茶倒給了李成，一般時間，李成還是愛喝茶的，美酒隻限於品，不必去愛。蘭兒在這短短時間將李成各方麵摸了個透，不過李成沒有對她產生厭意。
“公子，這還是蘭兒第一次替人彈琴呢，同時也是蘭兒第一次服侍客人。蘭兒一眼便能看出，公子與其他人有所不同，能與公子共度良宵一夜，蘭兒卻也值了。”如果遇到的是之前那個柳公子，蘭兒自知今晚絕對清白不保。
明明身在龍潭虎穴，卻還渴望著現實來的遲一些，這是每一個人的想法，蘭兒同樣不例外。
李成直勾勾望著蘭兒，蘭兒的俏臉肉眼可見變得通紅，連耳垂上都覆了一層粉色，格外誘人，讓人忍不住想將她吃掉。
蘭兒猶豫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問道：“公子，在你看來，蘭兒是不是一個故作清高之人。已是身在花樓，卻還要扮出一副女兒之姿，徒惹人生厭。”
“何出此言？”
“花滿樓裏的那些姑娘，一個個都對我指指點點，背後罵我是，是那種人，說我那樣表現，是為了吸引一些真正的大家公子，好勾引回去。明明都是同樣的人，她們卻要罵我是狐狸精，沒有一個願意陪我說話，找我傾訴。”
“她們的內心千瘡百孔，已經麻木。”李成道：“麻木了的心，因為你而打開一些。所做的不會是敞開心扉或者頑強鬥爭，而是相互禍害，她們對你的，是嫉妒。”
“公子，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說吧。”夜色越濃，聽完之後，也該回去了。
去年冬夜，蘭兒伴隨著父母，經過荷塘，蘭兒還調皮地在結了冰的塘中玩耍，惹得母親嗔怪，父親說她還和小孩子一樣愛胡鬧。
前一刻還溫馨無比，下一刻卻傳來急報，城門告破，城中大亂，敵軍劍指將軍府。
父親讓母親照顧好她，提槍上陣，將軍府外慘烈的廝殺叫喊聲，讓從未經曆過這些的蘭兒擔驚受怕，唯恐父親一去不回。
天下起了雪，似在訴說不公，讓她美滿的家庭宣告破碎，在柴房中凍的瑟瑟發抖，卻不敢出去，因為出去就得死，就會被敵人殺掉。將軍府被敵人闖進來了，正大肆屠殺著，父親卻沒了音信，不知道是死是活。
蘭兒是看著母親死在自己麵前的，不是被敵人所殺，而是為了讓自己暖和一些，脫去衣服給她，抱著她，被活生生凍死的。感受著母親漸漸消失的體溫，鬼才知道，那一天為什麽那麽冷，冷到讓人心，也冰寒無比。
她最終還是被發現了，領頭的是一個威嚴的男人，看到了她，說出的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栗：“將軍的女兒，如果受盡折辱，他爹會不會被氣活過來。”
軍令製止了他的惡行，所有俘虜都被抓起來送往他國，不得有任何人對俘虜施加報複。對方國家缺少的是人口，要將他們渡過去，增加國力。
半道遇到不開眼的劫匪，蘭兒趁機逃跑，誰料進入風沙城後，被人販子看上，強行綁走後，最後成為了花滿樓的一員。
她整日以淚洗麵，所以老鴇沒有讓她出去接客，今天，才是她的第一次。因為老鴇說了，看她姿色不錯才對她如此縱容，如果她繼續下去，就會把她和一樓那些姑娘同等對待，讓她成日成夜去服侍那些最肮髒不堪的下流之人。
還好，遇到的是李成，否則她寧願從樓跳下，也不願意讓清白斷送在此地。至今不肯，是因為勇氣不足，下不了決心。
蘭兒講完她的故事之後，發現李成仍是在那裏坐著，偶爾還回頭瞥一眼窗外的風景，並沒有被她所打動。
暗道一聲冷酷無情，看來自己終究隻是遐想罷了，李成並沒有同情她，也沒有將她帶出去的想法。她看出了李成的不凡，可也無可奈何，亦是做不到強迫李成，站在一種製高點上去怨恨他。
李成若說古井無波，一點波瀾都不起，那是沒有可能的。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在青樓之中講她的淒慘身世，不就是為了讓人幫助她解脫麽！
故事講完了，李成也該回去了，接下來幾天調整狀態吧，一旦恢複之後就要前往風瀾城了。雖然隻是邊界城市，可擁有的天才就不是風沙城可比的，還有其他域的天驕，那才是真正的風雲際會。
李成走在前麵，蘭兒跟在身後將他送出去，李成走得不快，蘭兒更希望他能慢一點，這樣就能多拖延一些時間。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李成呆在花滿樓一夜，這樣她又能渾渾噩噩地渡過一天去了。
在下樓的樓梯上，之前見到的柳公子，滿身酒氣朝著三樓而去，身後還跟著一群鶯鶯燕燕，媚娘就在其中。李成走偏一些，靠近邊緣，讓這位大少穩當過去。
誰料經過李成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身後的蘭兒，帶著猥瑣的笑容：“之前居然沒有發現，花滿樓還有這樣清純的一個美人，正好，一起來陪我吧。”
蘭兒受到了些許驚嚇，將柳公子的手給打掉了，不過柳公子並不在意，問道身後美人兒：“她叫什麽名字，一起來我房裏吧。”
媚娘道：“柳公子，她叫蘭兒，前不久才來，不過心氣兒可是高得很呢，今天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才出來迎客。您還是別選她了，小心她惹了公子您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