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由來隻聞新人笑
兩個女人的低語被蘇梓琪盡收耳鼓,她想到白芊芊在鍾子沐的別墅裏待了那麽久,會不會如這兩個女人猜測的那樣,在別墅裏廝磨纏綿?
這樣想著,蘇梓琪感受到胸口一陣劇痛,她麵部扭曲,好一會兒才繼續挪動沉沉的步子。
忽然,蘇梓琪的身後傳來陣陣笑聲,一浪高過一浪,似乎要把蘇梓琪心中努力保持平衡的桅船給打翻!
“梓琪,幹嘛呢?怎麽站著不走啊?”何清從蘇梓琪後麵轉到了前麵,看到蘇梓琪煞白的臉色,笑得更歡了!
“呦,梓琪,昨天沒睡好吧?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嘖嘖嘖,有什麽事情打攪你的睡眠了吧?是不是新買的床單不舒服啊?”
“哦,是不是床上沒人,所以睡得不舒服啊?”
何清越說越過分了。
“你閉嘴!”蘇梓琪蒼白的臉色變了灰白,她不理解身邊怎麽會有如此鄙俗之人!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說到蘇小姐的痛處了,哎呀,真是對不起,那個白芊芊也真是的,這麽不體諒我們蘇小姐的心情,睡在我們梓琪給挑選的床單上,怎麽睡得著嘛!”
何清一臉得意之色,她探視著蘇梓琪的眼睛,想在裏麵找出被羞辱和憤恨下的難耐。
蘇梓琪昨夜確實一夜沒有睡好,淺層睡眠裏一直牽牽絆絆都是白芊芊和鍾子沐的影子,現在麵對何清如此低俗、難堪的羞辱,她內心變得更加虛弱起來,床單,這是她最敏感、忌諱的話題,可是卻被何清當成利器,一提再提。
蘇梓琪受了傷的心已然抵擋不住利劍地肆虐,狠狠地抽痛起來!
蘇梓琪的臉色更加灰白,瞳仁裏恨意濤然!
“梓琪,你這是恨我呢?哦……,我懂了,你這是恨某個狠心的男人呢!由來隻聞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啊!哈哈!”何清大笑著,發瘋的狀態招惹了路人向她看來!
“別癲狂的發瘋了!新人總會變舊人,你管好自己吧!”蘇梓琪瞪了一眼何清,匆匆繼續向前走去!
何清一定是同藍董事長回別墅時看到了離開的白芊芊,何清這麽快就把這樣的消息傳出來,看來是誠心讓自己知道白芊芊和鍾子沐的事情,現在又來當麵羞辱自己,她就是想看見自己不好受!我偏不叫她得逞!
想著,蘇梓琪加快了步伐,要成為我的敵人是一件難事,可成了我的敵人要想離開,也不那麽容易!
還有兩分鍾到達十二點,蘇梓琪比原定計劃提前了五分鍾。瑞陽廣場上,有很多冬日出來曬太陽的人,他們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在河邊駐足流連,十分愜意!
蘇梓琪小心翼翼地尋找著,尋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她尋找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
不是說他十二點來這裏等自己的麽?不見不散的麽?怎麽他竟然沒有來?
蘇梓琪的心有些微微發顫!難道他是考驗我?已經躲藏在某個地方看著我?我一定不能表現出心急的樣子。
蘇梓琪這樣想著,漸漸慢下了腳步。河水濤濤地拍打著岸邊的圍堤,十分有節奏地歌頌著這午後的陽光。
蘇梓琪在廣場的河岸邊漫步,一麵欣賞著美麗的景色,一麵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她甚至想起了第一次約鍾子沐的情景,她大著膽子,約鍾子沐在Hatch Shell露天廣場見麵,那真是她那時前所未有的勇敢!
蘇梓琪靜靜站在一對老夫婦麵前,那是一對年紀不下八十歲的兩位老人,老奶奶坐在輪椅裏,眯著眼睛看著河水,老爺爺在輪椅後麵推著老奶奶,不斷和她講著話,那溫馨的場麵讓人為之動容。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是一個多美的夢啊!蘇梓琪想得不僅有些癡了!
突然,蘇梓琪感覺頭上的太陽被一片陰雲遮住了,有人喊著:“起風了,快走吧,要來大雨了!”
糟了,今天早晨走得匆匆,竟然沒有看天氣預報!
蘇梓琪看了看手表,分針已經指在4的位置上,已經十二點二十了?蘇梓琪心中一緊,鍾子沐竟然還沒有來?
蘇梓琪拿起手機,想撥打過去,停頓了幾秒卻又放回了口袋,這樣的情形下,自己怎麽能先打電話給他呢?
難道是他後悔約了我?難道他今天約我就是想要真的和我分手?
蘇梓琪迷茫了,她眼見著廣場上的人逐漸走散,直至最後除了她自己,變得空無一人!
黑雲越積越重,很快砸落下豆大的雨點,蘇梓琪仍沒有走,她仍然想等等,也許鍾子沐是因為什麽事情絆住了呢?!
雨點越來越大,雨線越來越密,最後瓢潑似地俯衝下來,澆在蘇梓琪的頭上、身上,蘇梓琪在空曠的廣場上好似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任憑激冷的大雨砸落在她的身上。
冬日的雨冰冷厚重,好似其中還夾雜了零星的雪花,瞬間凍絕住風雨之下飄搖的一切!
蘇梓琪失魂落魄地站在大雨中,忘記了躲雨,她想起了那次在Hatch Shell露天廣場等待鍾子沐的時候,也是這樣急迫、淒冷的大雨,將她澆得渾身盡濕,然而那天,當她走回到圖書館的時候,還是等到了要出來找她的鍾子沐。
難道今天他要故戲重演嗎?
蘇梓琪任憑風雨濁紅、迷離她的雙眼,雨水順著她的秀發瀝瀝直下,她的坎肩和裙子濕噠噠地塌在她單薄的身軀上!
大雨下了一個小時,蘇梓琪在空曠的廣場上呆呆站了一個小時,最後落寞地離開了瑞陽廣場。
此時,蘇梓琪所有的計劃都被雨水淋得斑駁不已,再也沒有將要施展的雄心壯誌。
蘇梓琪的心裏隻剩下一片荒蕪和雜亂,她再次敗了,敗給了自己的內心,因為她痛,她不能抑製住自己內心的疼痛,她不想承認這是因為對愛的渴望和失望,可是這撕心裂肺地痛卻提醒她,她的心是有知覺的!
沒有計程車願意搭載一個渾身濕透、如此落魄的女郎,蘇梓琪輾轉了幾次公交車,回到了西山郡公寓!
她一回家,連衣服也沒有力氣換,就一頭栽在床上!
很快,她的頭開始劇烈疼痛起來!像要爆炸了一般!難以抵擋!
冷,好冷!蘇梓琪抓過被子蓋在身上,可是還是冷得不住地打顫!
蘇梓琪的上下牙也開始不受控製地碰撞起來,激烈地似乎要咬住她自己的舌頭!
渴,好渴!蘇梓琪嘴唇幹裂,好似不小心跳上岸,要被曬幹的小魚!
這時,蘇梓琪床頭的電話響了起來,蘇梓琪未理,然而電話持續響個不停。
終於,蘇梓琪艱難地摸過電話筒,接聽起來。
“梓琪,打你的手機怎麽關機?”電話裏是一個溫柔的男聲。
可是蘇梓琪已經難以分辨是誰的聲音,她的意識就快要喪失了!自己是要死了嗎?上一次,她臨死前也是這樣的感受,意識淡漠、神思虛無!
“你……你是誰?”蘇梓琪虛弱地吐出這幾個字。
“梓琪,梓琪你怎麽了?你的聲音怎麽這麽虛弱?”
“我……”蘇梓琪聲音沙啞起來,很快,她的頭腦一陣眩暈,她躺在床上,卻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飛離了身體,在宇宙間天旋地轉。
蘇梓琪握著電話的手無力地垂落在床邊,隨後,話筒滑落在床頭,話筒裏仍是“喂,喂,喂”的呼喊聲……
在城市的喧嘩街道間,何昊天闖了N個紅燈,用了十五分鍾就來到了蘇梓琪西山郡公寓的門口,而平時這段路程要花三十到四十分鍾。
何昊天很機敏地在來之前就打了開鎖匠的電話,等他到達蘇梓琪公寓門口的時候,開鎖匠也已經等在門口了!
“快開門!”
“先生,需要你的證件和簽字!”開鎖匠仍然十分恪守自己的規則。
何昊天焦急地催促道:“快些開門,我女朋友在裏麵,情況危急!”
很快,門被打開了,何昊天衝擊臥室,看到蘇梓琪滿臉通紅,潮濕的頭發一縷一縷地貼在額頭上,雙眼微閉,一隻手垂在床邊,一旁是和機身分離的電話筒!
何昊天連忙抱住蘇梓琪,大聲叫著:“梓琪,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可是蘇梓琪毫無知覺,頭無力地垂在何昊天的臂膀上,何昊天摸了摸蘇梓琪的額頭,滾燙無比!
何昊天掀開被子,看到蘇梓琪身上的衣服仍然潮濕不堪。何昊天意識到,蘇梓琪是經受了長時間的淋雨!
何昊天連忙將蘇梓琪抱起衝到樓下的車裏,將蘇梓琪送到文和醫院。
醫生為蘇梓琪檢查過身體,告訴何昊天,蘇小姐是因為淋了雨,又沒有及時更換濕衣服,濕冷侵入,突發嚴重風寒。因體質虛弱,蘇小姐昏迷了過去,但問題不大,經過輸液治療,很快會恢複健康。
何昊天聽醫生這麽說放下心來!
他看著虛弱的蘇梓琪,心疼地替蘇梓琪攏了攏頭發。
隨後,何昊天在網絡平台定了一身從裏到外的女士品牌服裝,請人送過來,叫護士給蘇梓琪換好。
經過輸液,蘇梓琪的高燒有所減退,不一會兒,蘇梓琪逐漸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到何昊天正坐在自己的床前。
“梓琪,跟我走吧!”何昊天深情、憐愛地注視著蘇梓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