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急欲聯手
雖說寒兒得的不是天花，可才一歲的孩子，得了病也絲毫馬虎不得。遂，玖玥決定親力親為地照顧孩子。
對於這點，鳳赭寒自是沒有異議。孩子也是他的，焉有不疼之理？
可白日裏玥兒寸步不離地守在孩子身邊也就罷了，竟然到了晚上也要把孩子放在身邊。雖然有些小小的不是滋味，但念在孩子生病的份上，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這樣的情況也不能沒完沒了啊！
一連在書房睡了小半月，這一日，鳳赭寒終於忍無可忍，決定要采取行動了！
這邊廂，玖玥剛脫了衣裳，正待要哄孩子睡覺。忽然他就推開門走了進來。連話也不說一句，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不由分說地抱起孩子就走。‘
“你要把寒兒抱去哪兒啊？”玖玥焦急地詢問。
“讓他去跟乳母誰！”某人理直氣壯地回答。
“可是寒兒還病著……”玖玥心有不忍。
“今日禦醫的話你也聽見了，這小子已經沒事了。”說到這個，男人的語氣隱隱有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早就沒事了。根本是裝病想奪寵來的。
哼，看他白日裏那精神頭，玩得可歡騰呢。怎就一到了晚上哭鬧不休？
小家夥在他爹懷裏使勁撲騰著，睜著一雙水盈盈的大眼，向玖玥可憐兮兮地揮著小胳膊，嘴裏咿咿呀呀地叫著娘親。
玖玥看著實在不落忍，剛想同孩子他爹商量，就被他一記‘惡狠狠’的眼神瞪得沒了話。
結果，可想而知，被強行送走的寒兒又是好一番折騰。可用鳳赭寒的話兒說，男孩子就得經得起‘風吹雨打’。連這麽點小小挫折都經受不住，怎配做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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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玖玥帶上兒子來看望懿德太後。自打她的身份明朗化，出入宮禁也相對要容易多了。如今她可是堂堂的寒王妃，皇帝的兒媳婦，往往想進宮的時候就可以進。不像從前，非傳召不得入宮。
懿德太後對寒兒這小家夥喜歡地緊，一口氣賞了好多寶貴。其中，尤以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最為罕見珍貴。
玖玥婉言拒絕，結果懿德太後卻說，寶貝是恩賞給重孫子的，焉有她拒絕得份？
仁壽殿裏是一派的溫情暖暖，可彼時的黔陽殿，卻是烏雲籠罩，一個個宮女太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究其原因，還不是他們的主子不痛快了……
一連好幾日，夏皇後臉黑得似塊鐵板，就沒見有個笑模樣。
這會兒，夏皇後焦躁地等在寢殿，見了初晴快步走進，迫不及待地問道：“怎樣？寒王妃從仁壽殿出來了嗎？”
初晴麵露難色，“出是出來了，可是.……”
“可是什麽？本宮不是讓你把寒王妃帶過來嗎？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娘娘恕罪。不是奴婢辦事不力，而是……是.……”
“是什麽，你倒是說啊！”
“是……是寒王妃不願意來。還說什麽.……寒王世子有些不舒服，改日再專程登門拜訪。依奴婢看，這根本是她的推脫之辭。想是不願意見娘娘，才會……”
“好個不識抬舉的寒王妃！”
怒拍桌麵，夏皇後氣得麵容微顯猙獰，眸色中隱隱湧動風雷之氣。
“娘娘別氣，為著區區一個寒王妃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初晴嚐試著勸慰，“娘娘給了機會，是她寒王妃自己不知道把握。也不看看那寒王是個什麽出身。憑他，也想跟馳王鬥？簡直異想天開。娘娘看得起他，他們就該覺得榮幸之至，竟是這般的不識抬舉.……”
“你知道什麽？”夏皇後鐵青著麵容低斥了聲。像初晴這樣目光短淺的宮婢能明白什麽？現如今，她失去了皇世子，又眼見著馳王之勢與日俱增。照這樣下去，鳳赭馳早晚有一天會成為儲君乃至這個國家的天子。到那時，她武氏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後。而自己.……
她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想著與寒王連成一氣。如今並非寒王夫婦求著自己，而是她在求著他們。寒王無母，就算不曾養在自己膝下，若自己真能助他登上大寶之位。那麽太後之位將非她莫屬。某種程度上而言，寒王未必會需要她的幫助，但她卻一定需要寒王的支持。這也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同一時間，回到王府的玖玥對鳳赭寒說起夏皇後有意見她的事。即便不說因由，兩人也早已心照不宣。
鳳琅鄴一倒，夏皇後必然急著尋求下一個‘目標’。而顯然，她將‘寶’押在了鳳赭寒身上。
“看樣子，皇後應該已經知道夏國舅同鳳赭馳沆瀣一氣的事了。”抿了口果茶，玖玥不疾不徐地說道。
“猜也能猜得到吧？若非夏國舅倒戈，鳳琅鄴長久以來辛苦建立起來的牆壘怎可能會在一夕之間倒塌得如此徹底？夏國舅是熟知鳳琅鄴‘底細’的。是以，賭坊也好，沔城也罷，這兩件事會在同一時間爆發出來絕非偶然。夏皇後稱霸後宮多年，自然也有她的幾分計量。不會連這個中關竅都想不清楚.……”
玖玥微微一笑，語聲帶著惋惜，卻並無同情，“可憐了夏皇後，辛苦經營了半輩子，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這邊廂，鳳赭寒和玖玥避之不見。那邊，夏皇後卻是想盡一切辦法要與他二人見上一麵。
這不，以去皇寺為皇帝祈福祝禱為由，夏皇後成功離開皇宮。
既然他們不願來見自己，她去見他們總行了吧？
故，當玖玥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入了迎客花廳，見到所謂的‘貴客’時，不可謂全無驚訝。
稍稍一愣過後，玖玥忙要跪地行禮。
“免了！”
夏皇後虛抬了下手。她是換了常服悄悄來到寒王府的。為了掩人耳目，就連初晴都被她留在了皇寺。為了能見上寒王夫婦一麵，她可真算豁出去了。
“不知皇後娘娘蒞臨寒舍，是為了哪般？”
既然人來都來了，玖玥總不好一直裝傻。與其繞來繞去，不若直截了當，給彼此一個痛快，也省去了許多曲折婉轉的思量。
夏皇後時間有限，聽她問得直接，索性她也就開門見山地直入主題。
“我哥哥已同馳王聯起手來，這事你知是不知？”
正在倒茶的玖玥動作微微一滯，略一沉吟，終還是點了點頭。
夏皇後長長地吐了口氣，如要吐盡長期堆壓在心底的悶鬱之感。麵沉如水，眸中閃動著刀鋒般冷酷的寒芒。“本宮索性與你直說了吧。無論如何，本宮也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馳王上位，讓武氏那個賤人踩到了本宮頭上去。而放眼諸位皇子親王，唯一可與馳王相抗的，也就隻有寒王而已。所以，本宮希望能與你們夫婦聯手！”
倒是直接！
玖玥牽動嘴角，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語調輕緩，說出的話卻字字如同裹著寒冰，凜冽之極，“皇後娘娘同夏國舅是親兄妹，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如今，夏國舅已投向馳王。我怎能確定，這不是你們‘裏應外合’唱得一出戲，想要夥同起來算計我們？”
夏皇後臉色微微一沉，目光陰冷似冰，“兄長背信棄義，居然背著我改投向武氏那個賤人。我心裏有多恨，你不會知道。但有一點，你必然是了解的。就是本宮和武氏那個賤人，不是她死，便是我亡。後宮之主隻有一個，也隻能有一個。”
見玖玥抿唇不語，夏皇後不覺有些急了，“如果你還在懷疑本宮的‘誠意’，那本宮.……不妨用一個‘秘密’來換取你的信任。”
秘密？
玖玥眼波輕閃，溢出了一絲興味。
“就在武氏那賤人的寢宮裏，有一條密道，是通往宮外的。你可知，密道的出口在什麽地方？”
玖玥自是不會知道，所以夏皇後也沒指望她能回答。右手輕握住茶碗，還以為她是要飲茶，然，她卻僅是握住茶碗而已。不過，從微微顫抖的手以及手背露出的青筋，卻足可看出她心緒的巨大起伏。
少頃的沉默之後，她笑了，隻那笑容寒意森森，落在眼中卻是莫名地叫人心中一凜。
“是在夏府的後花園！”
夏府的後花園？
對玖玥而言，這個所謂額‘秘密’絕對稱得上是一個重磅炸彈。饒是沉著冷靜如她，也忍不住地愣了愣。
“至於那密道建了多久，本宮並不知道，不過應該遠在幾年的時間之上。寒王妃冰雪聰明，不妨好好想想武氏那賤人怎就會將密道與夏府相連？本宮言盡於此。至於寒王妃如何抉擇，端在你一念之間！”
直到最後，玖玥也沒給夏皇後一個明確的答複。縱然心中氣悶，夏皇後也隻能苦苦按捺壓抑著。誰叫‘有求於人’的是她呢。
“本宮等你的消息，相信寒王妃不會令本宮失望的！”
丟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夏皇後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非常小心，竟是自側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