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好痛
在村長家喝酒、聊天，直到淩晨曹子揚才回家睡覺，然後第二天大早起床做早飯，吃完帶上工具準備進山采藥，剛出村口就碰見黃素凝從車裏下來，手裏拿著一條煙：“子揚醫生，你去哪兒？”
曹子揚說：“進山采藥，中午回來給小靖施針，你呢？”
“拿煙。”黃素凝晃了晃手裏的煙，“你吃早餐沒有？”
“吃過了……”
“等等我，先別走……”
沒等曹子揚反應過來，黃素凝已經拿著煙往村子裏麵走了，走的賊快。
覺得莫名其妙啊，但曹子揚隻好等，結果等了十幾分鍾，黃素凝從村子裏出來，衣服換過了，穿著布鞋，戴著一頂大大的太陽帽，手裏還拿著一把鋒利的小鐮刀。
曹子揚冷汗啊，忐忑著問：“素姨，你這要幹嘛去？”
黃素凝揮舞了一下手裏的鐮刀，微笑道：“和你一起去采藥。”
曹子揚很鬱悶，采藥需要攀高爬低的，黃素凝一個嬌生慣養的少婦能行嗎？他可不想分心照顧她，於是說：“這個……不是很好，我自己去就行了，你陪你姐說說話吧……”
黃素凝堅持的口吻：“你是給冰冰采藥，冰冰是我女兒，我幫忙天經地義的，快帶路吧，我不給你添麻煩的，我又不是沒有去過山裏，我能行……”
曹子揚無語，這不是主動給自己找麻煩嗎？這個少婦到底要幹嘛？好好的家不呆，要去山裏，這去山裏的還不願意去呢！當然，話說到這份上，曹子揚已經不好拒絕她。
當下，曹子揚與黃素凝一前一後往山裏進發，速度很慢，到山頂已經花去一小時，明顯不符合曹子揚的計劃。曹子揚還想著花一天時間把需要的藥采完，結果黃素凝跟來拖慢了速度，明天他還得再來一趟……
翻過兩座山來到一片平坦的山地，黃素凝說：“子揚醫生，能歇一歇嗎？”
曹子揚四周看了一眼說：“你休息，我去采藥，這兒剛好有需要的藥。”
黃素凝同意了，她實在累的不行，來之前以為曹子揚不會走那麽遠才一起來的，結果要翻兩座山，她都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包袱了，心情特別鬱悶……
曹子揚指著一棵大樹說：“你到樹下歇息，我很快回來。”
黃素凝點頭了，曹子揚隨即出發往左邊的密林走去……
在密林裏，曹子揚很快找到三種需要的藥，正在挖第四種，忽然聽見外麵的黃素凝一聲尖叫，曹子揚立刻拿著工具往外跑，雖然盡量跑的很快，還是足足跑了五分鍾才跑了出去，結果沒有在樹下見到黃素凝。
曹子揚那個急啊，放下工具四周找，邊找邊喊，持續喊了五六聲，黃素凝才回應道：“子揚醫生，我在這兒……”
曹子揚根據聲音傳來的方向找過去，總算在一個斜坡下麵找到黃素凝。看斜坡四周的花草的形狀，被壓過的痕跡尤其明顯，每個細節都預示著黃素凝是滾下去的，此刻她抱著一棵小樹，一臉痛苦的模樣。
不幸中的萬幸啊，黃素凝沒有直接滾下斜坡的底部，那是一個天然的大水塘，如果滾了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曹子揚有點抓狂：“不是讓你在樹下歇息嗎？怎麽掉到下麵去了？”
黃素凝很是尷尬：“我看見有個水塘，就想洗洗臉、洗洗手，沒想走到一半滑倒了……”
“你傷到那裏沒有？”
黃素凝稍微活動了一下道：“左腳有點痛，其它還好……”
“你別亂動，我回去拿點東西再回來。”
黃素凝答應了，曹子揚立刻往回跑，回到大樹下拿了鋤頭再往回跑。鋤頭這個工具是需要的，斜坡實在太斜，曹子揚自己爬還可以，要扶黃素凝爬上來就得先挖些能下腳的小坑，不然再一滑，兩個人都得往下滾。
曹子揚一邊往下爬，一邊挖小坑，兩鋤頭下去而已，並不麻煩，反正等他下到黃素凝身邊再往上看，已經有一條簡單的樓梯出現在眼前。
把鋤頭放好，曹子揚立刻檢查黃素凝的左腳，發現腳裹稍微有點腫，摸了摸，發燙的，這是扭傷了啊，完了，真不該帶她來……
“子揚醫生，你輕點，好痛。”
“你扭傷了，我去弄點水幫你洗洗，然後找些草藥敷一敷。”
“對不起！”黃素凝露出一個尤其委屈的表情，露的比少女要嫵媚許多，曹子揚不敢和她對視，而她還在繼續說，“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剛剛我語氣不好，該我和你說對不起。”曹子揚站了起來，“我上去拿東西和找草藥，你等著。”
黃素凝點頭。
曹子揚又上去了，先去找了適用的草藥，然後從包裏拿了一瓶礦泉水，才返回斜坡下找黃素凝。
把礦泉水放下，曹子揚拿著草藥繼續往下，在水塘邊把草藥洗幹淨放在一塊石頭上，手裏拿著另一塊石頭輕輕把草藥砸碎，用野生芋葉包著返回，先用礦泉水把黃素凝的腳裹衝洗一遍，然後才把藥敷上去，包紮了起來。
包紮的那半分鍾，氣氛十分曖昧，少曹子揚一直在摸黃素凝的腳，對其它病人曹子揚倒能淡然，對黃素凝總是無法平靜，尤其黃素凝身上還那麽香，那種香水的氣味混合了汗味後，令人不自覺的陶醉在其中……
等曹子揚包紮好，黃素凝說：“這什麽藥？很舒服。”
“去淤散熱的……”
“哦，現在怎麽辦？敷完就能好嗎？”
哎，真白癡，哪有敷完就能好的藥？仙丹嗎？當然，這種話曹子揚隻能在心裏想，嘴裏說的是：“沒那麽快好，怎麽都需要一兩天。”
黃素凝露出驚恐的表情：“那我怎麽下山？”
“隻能我扶你，你先休息，我上去再采些草藥，然後回來接你。”
“我和你一起上去不好嗎？”
曹子揚搖頭：“你最好別亂動，等腳稍微涼一些再說。”
黃素凝越來越後悔，很痛苦自己添了麻煩，她原來真是想著幫幫曹子揚的，曹子揚總是什麽都不希望別人幫，她從心裏很過意不去，隻是沒想到越幫越忙！
黃素凝暫時還不能過份活動，所以曹子揚又回到密林裏繼續挖草藥，挖完才往回走，把東西收拾好，鋤頭和鏟子掛在樹上，隻能明天再來拿，要扶黃素凝走啊，拿不了那麽多東西……
看見曹子揚回來，黃素凝鬆了一口氣：“子揚醫生，你去那麽久，我以為你生氣不理我了……”
曹子揚說：“怎麽可能，你真會亂想。”
說著，曹子揚爬了下去，黃素凝問：“現在怎麽辦？”
“你站起來試試。”曹子揚扶著她一條臂膀，輕輕用力把她拉起來，但才起來她就喊痛，腳遞著不肯放下地，曹子揚很鬱悶，“看來隻能我背你上去了……”這是最壞的結果，其實曹子揚知道的，隻盼著別那麽壞，現在真這麽壞也沒辦法。
黃素凝有點無法反應過來，事情鬧這麽大，要曹子揚背她走，雖然曹子揚對於她而言等於是一個孩子，她大他七年，關鍵是女兒都有了，但始終男女有別……
曹子揚看出了黃素凝的疑慮，所以說：“沒辦法，不然你堅持走，傷的更嚴重。”
黃素凝隻能答應，曹子揚彎著背讓她上去的時候，她臉紅著，心跳怦怦怦，很快、很亂，猶豫了好幾秒才行動。等上了去，曹子揚雙手各托住她一條大腿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有點呼吸不過來。她不知道，其實曹子揚一樣，背部被她一對擠著，如果是個年輕女生還能歪歪一番，可這是小靖的堂姨，是長輩，歪歪個屁？
反正，曹子揚覺得很別扭，但沒辦法，隻能背著黃素凝一步步往上爬。
上到了上麵，草藥黃素凝負責拿，曹子揚背著她繼續走，才走出幾米，她說：“子揚醫生，你的鋤頭和鏟子呢？”
曹子揚說：“放樹上了，明天再來拿……”
“這麽麻煩？都怪我，想著幫你忙，結果越幫越忙，回村裏還那麽遠，要走一個小時，你肯定要累壞，你能原諒我嗎？”
“沒那麽嚴重，你也不想的是吧？”想了想，曹子揚繼續說，“其實有個辦法，打電話回去找你姐，讓她找人弄個擔架床來，這樣會好點，不過我沒帶手機，你帶了沒有？”
黃素凝語調古怪：“我也沒有，不過幸好沒有，不然丟死人……”
曹子揚無語，這叫什麽丟人，他不覺得丟人，反而看著前麵的山路有點想死人，這麽遠背回去要虛脫啊，懶得說話了，省著力氣走……
走了十多分鍾，看曹子揚越走越慢，喘息越來越粗重，背部出的汗把自己前胸都弄濕了，黃素凝說：“子揚醫生，歇一歇再走吧，我看你很累……”
曹子揚巴不得呢，幸好他體能好，又有功夫底子，不然背兩分鍾就已經想吐血……
選擇了一塊大石頭把黃素凝放下來，曹子揚自己靠著傍邊的一棵大樹，大口大口喘粗氣，特想喝水，可惜唯一一瓶水已經用來給了黃素凝洗腳裹，真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