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就是個農民
曹子揚沒那麽緊張了，因為這是在麥克風背後，看不見聽眾，看見的隻有玻璃外麵的二男一女，做什麽動作都無拘無束：“女朋友暫時沒有，至於中專，好像不能說對吧？有打廣告的嫌疑……”
“你可以節目結束後私自回複，嗬嗬。”劉欣然繼續說：“子揚醫生有點害羞，這問題到此為止，我們繼續看短信。尾數五一五一這位聽眾的問題子揚醫生要回答，問你是中醫還是西醫，是不是一個有職業道德的、敬業的好醫生，找你看病能不能打折？都怎麽了啊，這是情感節目，不過聽眾是上帝，子揚醫生你要回答。”
曹子揚想了想說：“我學的是中醫，我爺爺是我的老師。”
“哦，中醫世家。”
“不能這麽說，我爺爺就是一名鄉醫，我現在也是鄉醫。我覺得自己敬業，因為病人都是十鄉八裏的鄉親，互相都認識，當然我這話不是說不認識就可以不敬業，這麽說吧，作為一名醫生在我眼裏隻有病人的概念，隻要是個病人，我都必須治。”
“打折麽？”劉欣然笑著說，“鄉村會不會偶爾有些看不起病的鄉親父老拿幾根茄子代替醫務費？”
“拿茄子沒有見過，拿雞鴨倒是遇過好幾回。”
“農村人很淳樸很可愛，你最後要了嗎？”
“沒有，那不好，沒錢可以先欠著嘛。”
“要是人人都這樣，你不是連醫藥成本都無法收回？你喝西北風？”
“吃飯不成問題，我家雖然就我一個，但我有種地。”
“你還會種地？”
“會，我就是個農民，不會種地還會什麽？”
“你父母呢？”
“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吧，希望他們身體健康，生活愉快。”
“我也祝福他們。”
“謝謝，我回答你剛剛的問題，對於鄉親，我都是能幫多少盡量幫多少，我自己進山采藥，所謂成本就是時間和人力，十鄉八裏不能計較那麽多對吧？那話怎麽說的，遠親不如近鄰，鄰居間應該相互扶持。”
“明白，相信聽眾朋友都明白，不會懷疑子揚醫生的醫德。我們繼續來看短訊，這位尾數四個八的聽眾是不是發錯了？大家來鑒定鑒定，內容是：我從不跟別人說對不起，今天要說一遍，對不起！”
曹子揚說：“大概是吧！”
“有人對不起你麽？”
“應該沒有，我所認識的人都非常好。”
“那首先是因為你好，先以禮以誠待人，很多時候我們的收獲還是和付出成對比的，你說呢？”
“大概是吧！”
談著談著，曹子揚越發應付自如，就跟聊天差不多嘛，不需什麽技術含量。
“做節目的感覺如何？”劉欣然問曹子揚這個問題時，節目已經結束十多分鍾，回到了辦公室。
曹子揚思考著說道：“應該說還不錯吧！”
劉欣然繼續問：“還想不想來？”
曹子揚搖頭：“不想，老是出現不正常，遲早給你添麻煩，不是你引導著我都不知道說什麽。”
“我覺得以後你還要來，一個人做節目好悶，除了讀短訊還是讀短訊，像個機器，聽眾都聽的沒有新鮮感，要經常請嘉賓上來聊天聽眾才瘋狂，你不知道今天平台收的短訊是平常的兩倍。”
“那……你是不是準備獎勵我？”
“不是送你禮物了麽？現在有許多人都知道你的存在，先上報紙再上電台，一下出了名，嗬嗬，應該你請我吃飯，我很快就好，給我五分鍾收拾。”
曹子揚坐在休息區看著劉欣然在眼前忙碌，突然發現原來一切是有預謀的。用心良苦啊，吳春風拿獎的當時不是情不自禁，而是故意為之幫他提高知名度。劉欣然亦是一樣，他們有這種特殊的能力，由他們說出去要比做廣告更有效果，還不用付廣告費。
十多分鍾後，一輛紅色的奧迪跑車從電台大樓開出去，車裏坐的當然是劉欣然和曹子揚，劉欣然說：“車學的怎樣，什麽時候考長途？”
曹子揚說：“等消息。”
“就是說你還要來南湖，然後我又可以坑你請吃飯，哈哈。”
“無所謂，你不是說你是我親愛的房東嗎？我就當孝敬房東。”
“很少見我這麽青春漂亮的美女房東吧？你不孝敬都過意不去，況且我不會要求你請我吃的好像吳春風請你吃的那樣的大餐。”
“那你打算讓我請你吃什麽？”
“海鮮，我們去船吃，流動餐廳，一邊看兩岸風光，一邊吃海鮮，多寫意。”
“你還挺浪漫。”
“人生苦短，沒有別人肯對自己浪漫，隻好自己對自己浪漫唄，這就是自娛自樂，是一種高深的生活態度，你這種愣頭青不懂。”
“我是不懂，我也沒興趣懂，我更有興趣知道為什麽沒有人肯對你浪漫？你沒有男朋友？”這個問題曹子揚一直都好奇，想問清楚，因為仍然懷疑劉欣然會不會是別人的情人啥的，當然很希望不是，不然劉欣然那樣對吳春風真說不過去，“跟我說說吧，我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問出口，你太凶，我平常都不敢問。”
劉欣然冤枉的口吻：“你得罪我了我才凶好不好，被迫的凶。”
“別扯廢話，好好回答問題。”
“男朋友沒有，倒是有一大幫優秀的追求者，排隊能排個七八公裏，但是我一個都不喜歡。”
曹子揚惡寒：“你要求別那麽高，結果眼高手低什麽都夠不著。”
劉欣然眼睛瞪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要求高？我怎麽要求高了？我就不能有要求嗎？我有要求怎麽了？得罪誰了？”
“發毛？算了，換個問題，你家裏人呢？”
“在加拿大，我父母，我弟弟，爺爺奶奶。”劉欣然恢複了笑容，但是笑的很苦澀，“我父母在那邊有個能源公司，以及很多公司，老是逼我過去，我不喜歡那邊，在這邊比較好，自由自在，沒人管得著。”
吃海鮮的地點確實是一個流動餐廳，確實在一艘豪華的大船上，不過他們上船的時候還不算正式的營業時間，客人不多，整個船廳二十多張桌子，才坐了四桌客人而已！
選擇船尾左邊的桌子坐下，點了食物，要了一瓶紅酒，喝了兩杯後的劉欣然更健談起來，一口氣說了許多關於她的事情，從而曹子揚對她的了解進了好幾步。
劉欣然有著一個令許多人羨慕妒忌恨的背景，她家在加拿大有能源公司，還有二十多家連鎖超市，一個貿易公司，但她從不以此為榮，反正遮遮掩掩，因為再厲害也是她家的，而不是她的，如果不是說的起勁，她都不會主動說出來。
對曹子揚來說，證實不是情人就好，其它的管它呢！
曹子揚明顯鬆了一口氣，被劉欣然發現了，帶著淡淡笑意問：“你舒什麽氣？”
曹子揚說：“想聽實話？”
“你認為呢？”
“想，我能說，不過有個條件，你不能發毛。”
“你認為我一定發毛？”劉欣然白眼一翻，“我不發毛，你說。”
曹子揚很專著的注意著劉欣然的表情變化，同時防範著劉欣然動粗，嘴裏緩緩道：“剛開始我以為你是情人，被有錢男人包，住漂亮的房子，開漂亮的車子，大把大把花票子，走到哪兒都把自己當老子，原來誤會了，我必須道歉，對不起。”
“就這事很多膚淺的人都會誤會，包括剛剛在直播室外麵那個惡心的女人，不差你一個。”劉欣然這話說的十分淡然，因為是心裏話，雖然開始她很介意這些，但慢慢發現悠悠眾口難堵，愛咋說咋說吧！
曹子揚豎起大拇指：“你還真淡定。”
“你不也一樣？幹杯吧！”劉欣然端起酒杯和曹子揚碰了碰，一昂脖子幹掉，繼續倒出另一杯，隨意撥了撥遮擋住視線的秀發，目光溫和地投在曹子揚的臉上，“和你聊天很好，不過你要走，這杯祝你一路平安。”
曹子揚說：“幹杯，我祝你青春永駐，你最喜歡的祝福。順便說一句，剛剛你撥秀發那個動作非常優雅，迷人，多做做那樣的動作估計明年你就能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哈哈……”
“你大爺，本姑娘聽了你的話如果明年嫁不出去，你養我一輩子。”
曹子揚心裏浮動，平靜了幾秒才開玩笑道：“這個……你一頓要吃多少碗米飯？”
劉欣然沒有做出語言上的回答，用了動作回答，在桌子下麵蹭曹子揚，那會兒客人已經好多，船開動了起來，點的食物也一份一份的端了上來……
兩岸燈光早就亮了，倒影在水裏，隨水波晃動變出各種形狀，顯得漂亮至極。雖然船廳沒有音樂，但船開動拍打水花的聲音本身就非常美妙，總之在這種環境進食是件非常爽的事情，尤其對麵還坐著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
在船上呆了一個多小時，下船的時候還意猶未盡，但是沒有辦法，曹子揚要趕時間去看小靖的演出，再不舍得，劉欣然也要把曹子揚送過去。
車子在路上開了二十分鍾左右，把曹子揚送到小靖演出的場地，劉欣然沉默的注視了曹子揚好幾秒，然後才說：“記得你說過的話，考長途的時候來看我，也記住我說過的話，不要什麽虧都吃。”
曹子揚點頭：“知道。”
劉欣然做了一個請下車的手勢，曹子揚動作顯得很慢，想說些什麽，思來想去腦子一片空白，直到下了車關上門才說了句小心開車，但劉欣然已經聽不見，揮揮手就開了出去，開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