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你看我黑眼
吳春風選的清吧還算比較安靜，大概因為時間的緣故吧，才九點鍾，裏麵隻有一半座位有客人，有的喝啤酒、有的喝紅酒，邊喝邊聊，很寫意、很放鬆的模樣。不過走進去的曹子揚，顯得一點都不放鬆，這無疑很別扭，來到這種本應該放鬆的地方，反而更加局促了起來，尤其找到吳春風，慢慢走過去的時候，老想逃。
當然了，想逃而已，事實上曹子揚並沒有逃，他走到吳春風坐的桌子邊，開口道：“春叔，你來很久了？”
吳春風道：“沒有多久，坐下吧，喝啤酒還是紅酒？或者洋酒？”
曹子揚在吳春風對麵坐著：“啤酒吧，我比較習慣喝啤酒。”
吳春風轉過腦袋，做了一個手勢，隨即有服務員走過來，是女的，由於燈光忽明忽暗，色彩又多又亂，所以看不清楚長什麽模樣。不過，看她走路的姿勢，應該是挺有素質的，好像跟隨著音響裏傳出來的輕柔音樂節奏在走一樣，讓人看了感覺特別的舒服。
叫了啤酒以後，吳春風轉回來，笑了笑，對曹子揚說：“子揚，有沒有發現這幾天的經曆有點劫後餘生的味道？”
曹子揚道：“差不多吧，反正我不希望再經曆一次，我會無法承受。”
“因為涉及的人太多，是麽？”吳春風歎了一口氣，“這當教訓吧，以後別再輕易的相信方倩，更別輕易的答應她去幫忙做一些事情，哪怕隻是小事情，這女人太恐怖了，我當時就和你說過，我不害怕方鴻烈，但我就是害怕她，在她身邊沒有一點的安全感，賺了錢都睡不著，你看我黑眼……”
雖然燈光很暗，但曹子揚還是能看見，吳春風的黑眼圈非常大，比他要嚴重許多，他心裏不免感到很愧疚：“對不起，春叔，我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了……”
“必須的，我們是男人，有時候有些事情我們去承受可以，但牽涉到身邊的女人就不太好了，你覺得呢？”
來了，吳春風準備提小靖，逃不過去，曹子揚也不想再遮遮掩掩，而是很幹脆的說道：“春叔，我知道你想問清楚小靖的事情，問清楚我們的關係，我想說，我們的關係沒有去到你所想的程度，我們隻是小時候一起成長，可以說形影不離，那種感情非常特別而已，我希望你能理解，同時不要告訴素姨，因為已經過去，我出城經曆過那麽多事情以後，我就知道，路已經不一樣，我的生活不適合她。”
吳春風笑了：“你能這麽想，我感到很高興，其實真的不適合，你現在還小，不太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樣的未來生活，一個拿捏不好，你還要不要見村裏人？做為一個男人，要想清楚這些事情，不能兒戲的對待，為了某方麵的幸福而去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比如我當初那樣，哎，其實我沒資格教訓你。”
曹子揚連忙道：“你這不是教訓我，我能理解。”
“那就好。”吳春風笑了笑，然後繼續道，“我倒不覺得路不同，有什麽不能在一起，我隻是覺得如果所有人都不讚成，何必讓大家都不好過？和大家對著幹？有句話怎麽說的？不被祝福的婚姻不是好婚姻，道理很實在。”
“嗯，我知道了……”曹子揚心裏歎息，難道真是自己錯了？劉欣然這麽說，吳春風也這麽說，黃素凝知道以後大概也會這麽說，他們都聰明，都有豐富的生活經驗，不可能都錯吧？“所以，我沒有去見小靖，而且我和小靖達成了共識，你放心吧！”
“我當然放心，你是個守信的人，而且知道什麽可以做，什麽不可以做，這話題暫且打住吧，以後我們都不再說，當然了，我會替你保守秘密。”吳春風正說著，啤酒端了上來，吳春風打開一瓶遞給曹子揚，然後自己打開一瓶，拿著和曹子揚碰了碰，才又道，“為我們的劫後餘生幹杯，然後我們談談未來的事情。”
“好，幹……”
幹，那是場麵話，畢竟是一瓶，還是冰凍的，喝兩口已經很刺激。
把酒放下，吳春風掏出曹子揚給的戰神香煙，遞給曹子揚一根，然後自己點燃一根，吸了一口道：“子揚，我近來在想一個問題，我想移民。”
“啊？移民？”曹子揚很吃驚，“移到什麽地方？”
“加拿大，雖然我不是當官的，但做我這個行業也不會太幹淨，一出事就問題大，我不為自己想都要為你素姨和冰冰想對吧？”吳春風又抽了一口煙，然後繼續道，“當然，不是舉家一起移，你素姨和冰冰先去，我繼續在這邊打拚，資產能轉出去的都轉出去，這樣即便我出了問題，他們的生活都有保障……”
曹子揚無語，聽吳春風這麽說，估計真的幹過不少壞事！不過亦有可能是受到近來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所影響，忽然間感到無力和無助，嚴重缺乏安全感，人不都這樣麽？忽然間感悟，會明白一些事情……
“怎麽不說話？你覺得有問題麽？”
曹子揚搖了搖頭：“不是，你和素姨商量過沒有？”
“商量過，但沒有太深入的商量，她好像不怎麽同意，說出去以後要重新習慣，非常麻煩，不過對冰冰來說那是一件好事，她知道的，假以時日她應該能想清楚吧！”
“素姨如果同意，我覺得沒有問題。”
“你賺夠錢了也該想一想。”
曹子揚笑了笑：“我不用想，我原本就是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小平民，文化水平又不高，都不會說英語，我出國做什麽？我去日本出差，都帶助理。”
“你是專業人才，很多地方會收留，比我還容易。”
“我不去，我覺得這兒挺好，大不了回老家，喝吧。”曹子揚拿酒瓶和吳春風碰了碰，他心情不錯，畢竟吳春風對於他和小靖的事情反應不大，又答應了不告訴黃素凝，不然要麻煩死！
喝了幾口，吳春風又道：“子揚，你是怎麽認識王靈芝的？”
“啊？”曹子揚有點心慌，吳春風問這問題？看吳春風這意思他應該認識王靈芝啊，想了想，曹子揚以進為退的問，“王靈芝和你說了什麽？”
吳春風奸笑道：“她說你是她的老板。”
王靈芝沒瘋吧？真夠白癡的，亂說話。曹子揚心裏罵著王靈芝，嘴裏對吳春風說：“我很冤枉，我什麽時候是她老板了？我們是朋友。”
“她說你救了她，給她出謀劃策，而且牽線讓她和曉月那些人合作做生意。”
曹子揚很吃驚：“王靈芝怎麽什麽都和你說？”
“因為我幫她打過官司，而且一直打，我們一直都有合作關係，我們還算比較好的朋友吧。王靈芝這個女人，其實心地並不壞，就是做事毛躁，不顧後果，衝動，經常腦袋發熱，看起來不像這樣，更像一個成……熟知性的女人，但相處下來會從她身上發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不然她早就混的很好了，那用好像今天這樣……”
曹子揚更吃驚了，難怪吳春風要走，看來他比較年輕的時候真的什麽都敢幹，做了不少壞事，或者幫了不少壞人的忙，要是來個大清算，他肯定逃不掉，所以沒有安全感！
吳春風把煙掐滅，又道：“子揚，我為什麽說你成熟了？就是知道了你近來的事情多，有很大一部份都是王靈芝說的！哎，我都不知道你認識慕容智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聽我一句勸，別太靠近他們那堆人，他們是雙刃刀，靠過去要麽很好，要麽很不好，你自己考慮清楚，我就不多說了……”
曹子揚道：“我知道，隻是有時候沒有選擇，我又不是迫切的需要賺錢，我隻想好好幹我的職業而已，我會注意的。”
“我相信你，真的。”吳春風碰了碰曹子揚的酒瓶，“哈哈，看我們兩個男人，在這唉聲歎氣，其實我們沒有那麽慘，杞人憂天而已！不過，這世界真的非常奇怪，有的人想賺錢無法賺，好像我們這樣的人，身邊有好多各種各樣的賺錢機會，但是我們卻都不太敢去賺，尤其是你，如果給你找一個經紀打理一下，你一個人一年不會比一個上市公司賺的錢少……”
“上市公司？”曹子揚有點冷汗：“沒這麽誇張吧？多大的上市公司？”
“中小型的，你別不相信，找個專業的人給你謀劃，進行多方麵開發，絕對有，你現在是寶貝，老首長生日會的事情我可是聽說了，上層都已經傳開，你現在非常牛。”吳春風詭異的笑了笑，“你要是不信，你現在就把這個酒吧砸了，然後隨便給公安局一個電話，信不信酒吧老板還要來給你道歉？”
曹子揚說：“我信，但那有什麽意義？又不是我自己有實力，不，即便我有實力我都不會去做這麽無聊的事情，實力不是用欺負人來證明的……”
“打個比喻而已，如果人人都好像你這麽想，這個世界就會清靜許多，就不會有那麽多不公平，事實上是，滿大街都是以權欺人，有權就能橫行霸道，我做這個行業，我見得多了，有錢有權的犯了法一點事都沒有，無權無勢的稍微犯點錯該怎麽著就怎麽著，什麽狗屁法律，現實是權大於法，悲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