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死路一條

  “你還是太情緒化了,你知道嗎?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節,更何況你還是一個生在帝王之家的人,這麽容易就暴露自己的情緒,你知不知道是很危險的。”


  “我還不用你來費心教我。”淩炎庶把那握在手裏的桌角扔掉,左手握緊的拳也鬆開。


  “是啊,不用我來教你,哥哥畢竟是一個偉大的人啊,他親自教你是最合適不過的人,可是,難道你忘了嗎?”


  “我們偉大的東離皇,那個叫作淩寰宇的男人,他是你的父親嗎?”


  淩海話音剛落,淩炎庶已經站到了他身前,隨著自己胸前一痛,整個人已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然後,他的脖子被淩炎庶緊緊地掐著,整個人已經離開了地麵。


  盡管因為脖子被掐住,整張臉已經憋得通紅,可是淩海臉上卻還盡是笑容,他似乎並不在意淩炎庶那強烈的殺意。


  “她已經死了。我們之間的那點關係,比一張紙還要單薄。”


  淩炎庶鬆開手,把淩海扔到了椅子上。淩海劇烈地咳嗽起來,他臉上泛著笑意,“她也已經死了。”


  他們都知道對方說的那個人是誰。淩炎庶口中的她是紅妃。淩海口中的她是馨妃。


  “是啊,她們都死了,一個愛你的女人,一個你愛的女人,她們都已經死了,可是你還活著,你就這樣好死不死地活了十年,十年啊!”


  “你知道的,我並不介意死亡,隻是屬於我的東西我要拿回來。這個世界還是很美的,雖然已經與我無關了。”


  淩炎庶放棄了繼續和淩海說這些事情的打算,他起身走到了窗前,“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直接說吧,就不要這麽拐彎抹角了。”


  “首先,恭喜你啊,我的六皇子,再一次參加四國大會。”


  “一個四國大會而已,每年都有很多人參加。”


  “我們都知道的,整個四國大會,真正重要的也隻有演武場的那場決鬥,其他東西,比來比去,都不過是鬧著玩而已。算下來,這應該是你參加四國大會的第六年了吧?一轉眼都已經這麽多年了。”


  “是啊,生在這種虛假的盛世,也隻有在這四國大會上可以留下一些傷疤了。”


  “其他人是誰?”


  “秦羽,馮溢,”


  淩炎庶還沒有說完,淩海聽到這倆個名字便說道:“倆個可有可無的家夥,還有一個呢,還有一個是誰?”雖然對於馮溢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能夠進入四國大會感到好奇,可是在知道了他是馮清然帶來的人之後,淩海打消了自己的顧慮。


  他隻對最後一個人感興趣。


  “淩幽南。”


  “怎麽可能?怎麽會是他?”


  “出乎你的預料了?”


  “他怎麽可能進入最後的名單當中,他是怎麽通過選拔的?”


  “難道你沒有關注今年的選拔嗎?你嘴裏說的這個廢物皇子,他可是打贏了秦羽。”


  “當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啊!”


  “先重點注意其他三國吧。”


  “不錯,四國大會馬上開始,其他三國的人應該就要到了,重點應該放在他們的身上,更何況,我們早就知道了的,今年的四國大會會變得很熱鬧的,聖女都已經出現了,還是我東離的皇妃,怕是他們都沒法坐視不管的吧。”


  “更何況,這王妃,歸根結底還是淩幽南的王妃。”淩海的目光變得淩冽了起來。


  淩炎庶站在他的身邊,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仍然是那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好像自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局外人而已。


  窗外,烏雲已經徹底過來了,細雨已經滴滴答答地下了起來。


  突然的,淩炎庶大喊了一聲“誰?”


  “怎麽了?”淩海問道。


  “外邊有人。”


  說完之後,淩炎庶便直接開門走了出去,他隻看到了一個人影從眼前閃過,隻是一轉眼就消失在了庭院的圍牆上。


  淩炎庶朝著那個人影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他躍到了牆上,在看到那人影已經逃得很遠,可是淩炎庶還是追了上去。


  他並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什麽人,但是想來也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他不知道那人來自己這裏是做些什麽,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些什麽。


  淩炎庶知道,不管怎樣都不能讓那個人聽到,就算隻是可能,那個人也必須死。


  這是壓在淩炎庶心底十幾年的秘密,是他不想直麵的一點,也是他不能直麵的一點。一個光鮮亮麗的皇子,外表看上去是那麽的威風和光潔,可是內心裏卻藏滿了陰暗。


  如果你可以剝開淩炎庶的心,會看到那些隱藏著的肮髒的東西。


  因為之前的比試耗費了自己的體力,所以此刻在追捕那人的時候,淩炎庶並沒法全力追趕,他雖然不至於被甩開,卻一直都保持著一段沒法靠近的距離,而且,讓淩炎庶覺得不安的是,那距離越來越長,怕是這麽耗下去,自己遲早會被甩開。


  淩炎庶直接飛身上了皇宮之內的圍牆上,這樣還不至於丟失目標,也可以尋找可以依賴的幫助。


  在看到隊巡邏的禦林軍之後,淩炎庶便在牆壁上大聲地喊道:“前邊有刺客。”


  禦林軍並不比普通的士兵,有了他們幫助,這件事應該會變得簡單一些,而且,現在是在皇宮裏,那個人的輕功極好,卻也沒有太多可以施展的地方,整個皇宮偌大無比,而且又特別複雜,更加重要的是,每隔不遠的距離,就會有巡邏的士兵,在這種局麵下,隻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被驚動,前邊的黑衣人如果沒法盡快擺脫,便免不了被抓捕的下場。


  黑衣人一邊飛快地趕著路,一邊在心裏想著對策,這麽下去確實不是辦法。他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希望可以盡快想到辦法。


  隻是,麵對前邊突然出現的那一隊士兵,黑衣人就有些無奈了。


  “來的真不是時候。”


  “什麽人?”為首的那個士兵說道。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黑衣人有些鬱悶地說道。


  “我警告你最好停下來,不然我們就要動手了。”


  “你們盡快吧,我趕時間。”


  一隊士兵是六個人,他們迅速地分散開來,手中長槍直指黑衣人。


  黑衣人心想,雖然腦子不太好用,但是看起來也不是那麽弱啊!

  等到淩炎庶趕到的時候,看到的隻有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六個士兵,他抓起其中一個問道:“那個黑衣人呢?”


  那人指了指方向,然後便倒了下去。


  “你們不用追了,追過去也沒有什麽用,留下來照顧他們吧。”


  淩炎庶就跟在身後,如果黑衣人敢停下,那麽淩炎庶追上去就是分分鍾的事情,但是就是在這麽一點的時間裏,他打倒了那一隊士兵,又順利的跑掉了。


  這個敵人有些棘手,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啊。


  隻是,淩炎庶一路追過來,一顆心卻徹底地沉了下去,雖然黑衣人並沒有逃出皇宮,可是那人卻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趕來,此刻,他們已經愈發接近皇家陵園了。


  皇家禁地,就那麽背黑衣人闖了進來。陵園入口處守衛的士兵也已經倒了下去,淩炎庶看了一下,他們已經昏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


  淩炎庶放慢了腳步,整個人很謹慎。


  皇宮雖然警衛森嚴,而且建築雄偉高大,可是就算不想走正門,也是可以有逃出去的地方的,但是並不是陵園,從陵園入口走進來,再往前走,便是一座又一座的險峰,下邊是萬丈懸崖,沒有人可以從這裏逃得出去。


  在小心謹慎地走了一會之後,淩炎庶看到了前邊的那個黑衣人,他正站立在一塊墓碑前。那墓碑似乎有些特殊,跟陵園中其他的墓碑有些差別,而且,在陵園當中,這裏也算是很偏僻的地方了。


  黑衣人背對著淩炎庶,突然感慨了一句,“後有追兵,前邊又有攔路的人,沒有可以逃的可能了啊!”


  經黑衣人這麽一說,淩炎庶的一顆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他說後有追兵,說的是自己,那麽,前邊的那個人是誰呢?

  黑衣人轉過身來,然後往旁邊挪了挪,原本被擋住的視野中此刻正站著一個人,跟黑衣人整個人包裹在黑衣當中,隻剩下倆個眼睛不同,麵前的那個人卻是穿著一塵不染的長衫,跟衣衫的顏色相同,他有著一頭白色的長發。


  那是一個男人,跟他們的年紀應該差不了太多。


  “木葉,沒想到可以在這裏遇見你。”那白衣人說話的時候都是麵無表情的,盡管他們的相遇是在這樣一個尷尬的地方,還是在這種尷尬的場景中。


  “你以為我想遇見你嗎?”那個被叫作木葉的黑衣人說道,他無奈地說,“沒看到後邊有人追我嗎?倒是你,當著人家六皇子的麵來盜皇家陵園,不知道會不會惹來麻煩。”


  那人看向了淩炎庶,“你好,六皇子?淩炎庶是嗎?”


  那人竟然知道自己是誰。


  “你好,我是白逸杉。南轅人。”


  看著白逸杉自報家門,木葉在腦袋上一拍,“你怕不是一個傻子吧,自己來人家家裏偷東西就算了,怎麽還能這麽若無其事呢。”


  “而且,你還告訴我你是一個南轅人?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嗎?皇家陵園是禁地,就算是東離人進入這裏都是死罪,南轅人出現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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