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老神棍
淩幽南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看到霓裳,“你怎麽來了,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在睡覺嗎?起這麽早。”
“睡不著。”霓裳坐到了淩幽南的旁邊,“我讓紅衣他們準備早飯,然後過來看看你。”
“那個,你的傷,還嚴重嗎?”
“沒關係,不用擔心的,已經好了很多了,你看我不還是好好的嘛。”
淩幽南伸開手,然後在霓裳麵前示範了一下,可是不動還好,動了一下之後,反倒是扯到了傷口,淩幽南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聲的冷哼。
霓裳的表情突然變得失落了起來。
“沒關係的,隻是受了點傷而已,我又不會死,你看你的那個表情,好像我活不到明天一樣,畫的好好妝,這下子都要變得難看了。”
“真的,我沒有關係的。”見霓裳仍然癟著一張嘴,淩幽南隻能再次解釋一番。
淩幽南伸手拉起了霓裳的手,“你本應該過些安穩的生活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卷到這些事情當中來。”他有些心疼自己麵前的這個女人。
當初隻知道自己被皇帝賜婚,卻沒有想到最後自己真的會動情,而且還是愛上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守護聖女,是他這一生的職責。
“好了,今天我們就去見一見你說的那位易大師,我想先去聽一聽他怎麽說先帝。”
“嗯。”
也許是因為心中有所想,時間過去的很快,在吃過早飯之後,轉眼就到了中午,在跟大家一起吃過午飯之後,稍稍地休息了一下,霓裳跟淩幽南就出去了。
因為擔心再次出現什麽閃失,所以霓裳安排了淩一淩二暗中保護淩幽南,這件事情淩幽南並不知道,淩一淩二遠遠地跟在身後,始終都沒有被淩幽南發現。
“你說,王爺和王妃會去哪裏呢?今天三國的使臣應該就來了,王爺不去宮裏,反而是朝著京城這塊偏僻的地方過來。”淩二性子比較急,他朝自己的哥哥問道。
“不要管那麽多,王妃讓我們暗中保護,那我們盡好自己的職責就好了,注意不要被王爺發現了。”
“知道了,我又沒有那麽傻。”
“也不知道為什麽,按理來說王爺應該會發現我們在身後跟著才對,看他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
淩一淩二當然不知道,淩幽南已經負了傷,他的注意力已經下降了太多,他們又不是普通人,沒有被發現也是很正常的。
說話的時候,淩二就看到了淩幽南跟霓裳朝著一件酒館走了進去。
“哎,王爺他們進去了,我們要跟著進去嗎?”
“我們進去不就被發現了麽,在外邊等著就好了,如果有什麽動靜,我們再進去。”
“好吧。”
還是昨天的小酒館,還是稀稀落落的幾個人,霓裳隻是剛走進門口,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裏的白逸杉,果然像小二說的一樣,他每天都來這裏。
霓裳注意到了,淩幽南同樣也注意到了,他看了眼白逸杉,然後點頭示意,當做打了招呼,昨天畢竟是白逸杉出手相助,自己欠了他一個人情。
他們在離白逸杉不遠的位置坐下。
淩幽南隻是遠遠的看著,那個被三四個人圍在中間的老頭,此刻正滔滔不絕地說著,淩幽南仔細一聽,他正說到了關鍵的時候。
“就在當時的緊要關頭,先帝抽出了斬龍劍,然後縱身一躍,直接一刀劈了下去,隻見整個虎江被整整齊齊地分成了倆塊,那數千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全部都愣住了,再不敢往前半步。”
隻是那一刀,虎江便被一分為二,僅僅隻是聽著易大師的講述,霓裳已經想象到了當時那種壯觀的場麵。
不說那西岐隻有數千人,怕是整個西岐過去,都會被那一刀給嚇到。
“他胡扯的,斬龍沒有強到那種地步,都是些偏三歲小孩的把戲。”淩幽南在旁邊低聲地說道。
“啊!”霓裳一驚,“你怎麽知道,”
“難道你相信這世上真的有有人可以一刀劈開虎江嗎?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
霓裳搖了搖頭。確實,這種事情有點想象不到,經淩幽南這麽一說,霓裳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傻了,真的有人能做到那一步,怕也隻能是神仙了吧。
可是這個大陸根本不可能有神仙的。
“也許我們可以回去了,這個人應該隻是編故事出來騙人的。”淩幽南冷淡地說道。
“在聽一會嘛,聽一下又沒有什麽關係,”
“好吧。”
可是,說話之間,霓裳跟淩幽南並沒有注意到的是,原本在台上說著的易大師已經悄悄地打算溜走了。
“他打算溜走了。”白逸杉在旁邊說了一聲。
霓裳定睛一看,那易大師確實打算溜走,她大喊一聲:“易大師,稍等一下,我有事情找你。”
原本隻是覺得是一個巧合,可是現在看到那易大師竟然打算逃走之後,淩幽南突然意識到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如果隻是單純的編故事,又或者是說些真的,他為什麽要跑呢?
霓裳不叫還好,原本易大師隻是悄悄地在溜走,經她這麽一喊,易大師直接邁開步子就往前邊跑去,完全不顧身後眾人詫異的眼光。
霓裳推著輪椅正打算去追,卻發現這樣實在是太不方便了,眼見易大師已經離開了酒館,白逸杉突然起身追了出去。
不過多時,他就拎著易大師回來了。
白逸杉一推,讓易大師乖乖地站在淩幽南跟霓裳的麵前。
“你們就這麽欺負人嗎?光天化日之下,這樣欺負一個老家夥,難道你們的眼裏就沒有王法了嗎?現在可是在京城,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嗎?”
易大師叫嚷著,他朝掌櫃的跟小二求救,“喂,你們就這麽看著嗎?”
畢竟是熟人,小二的正打算上來理論一番,但是卻被掌櫃的直接伸手拉住了,小二的年輕,不懂得那麽多,可是掌櫃的可是能看得出來,那三個人並不是普通人,他們還是不要去趟那趟渾水好了。
淩幽南抬頭看著易大師,那易大師沒有絲毫的懼色,他正麵迎上了淩幽南的目光,然後滿不在乎地坐到了他們的旁邊。
白逸杉就站在身後,他時刻防止著易大師再一次打算溜走。
“怎麽?你們有什麽是嗎?我告訴你們,你麽用這麽野蠻的方式,我可以去告你們綁架。我要告訴你們,王法二字究竟是怎麽寫的。”易大師眼見自己沒法逃走了,開始跟淩幽南他們講起了道理。
“你好,易大師,我是東離七皇子淩幽南,剛剛聽你在上邊說起祖父的事情,一時有些好奇,所以有些事情想問一下您,不知道您是否介意對我的疑問提出解答呢?”
易大師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麵對的人竟然是七皇子,忙擺出一副笑臉,諂媚地說道:“原來是七皇子,既然是您,那麽王法自然是您說了算,您有什麽問題那便問就好了,老朽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圍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原來是七皇子。”
“我早該想到的,東離乘坐輪椅的原本就沒有幾人,而且這人看上去就器宇軒昂。”
“比畫像上還要俊朗幾分。”
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之後,淩幽南皺了皺眉,他轉頭對掌櫃地說道:“可以讓其他人出去嗎?”
“當然可以。”掌櫃地忙不迭地回答,這可是七皇子啊,日後自己在門口掛一塊牌匾,上邊寫著七皇子路居館,怕是人氣會更加火爆才是。
在掌櫃跟小二把無關的人趕出去之後,淩幽南才正式地看向了易大師,他問道:“我想請問您,剛剛您說的關於祖父的事情,是從什麽地方聽來的呢?”
“哦,皇子,關於先帝的事情,我都是聽一些老友們講的,他們大多是先帝的敬仰者,生前一直在我身邊述說著關於先帝的種種,然後我便記了下來,老朽年老,沒有什麽謀生的手段,也隻能靠著講這些故事來賺些許的小錢了。”
“他們都死了?”
“是的。”易大師說道。
霓裳看著易大師平靜的臉,她有些困惑,她說道:“你說謊。”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易大師囧紅了臉,他說:“王妃可別憑空誣陷老朽,老朽說話句句屬實。”
“那為什麽你說起自己已經離世的老友時,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悲傷呢?”霓裳大聲地質問著易大師。
“難道說,現在皇子跟人說起先帝時,也會時時悲傷痛苦嗎?”
淩幽南搖頭。
“他出生時先帝已經離世了,他對先帝自然是沒有什麽感情的,你拿這個來類比,是不是有些嫌疑呢?”
“那東離皇呢?他說起先帝時,也會事實表露著痛苦嗎?”
“不會。”淩幽南實話實說道。
“這不就對了嗎!”易大師鬆了一口氣,他看著自己麵前的三人,露出一張笑臉,“不過是賴以謀生的事情罷了,好多年前的事情,本就是人人口口相傳留了下來,當個故事聽就是了。”
淩幽南點了點頭。
霓裳還是有些懷疑地看著易大師,她說道:“好了,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