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艱難的手術
在看到霓裳之後，莫知於焦急地問道：“淩幽南呢？他受傷了？嚴重嗎？”
“在房間裏，現在紅衣墨衣正在照顧他，你趕快進去看一下吧，血一直止不住。”
“好的。”
莫知於趕進了房間裏，然後便把紅衣墨衣給趕了出來，霓裳正要推門走進去，便被莫知於攔在了門外。
“連我都不能進去看看嗎？”
“你在裏邊，我可能會分心，這會影響我的醫治。”
“可是你自己一個人能忙的過來嗎？總得要有一個人在旁邊幫忙的啊。”霓裳看著莫知於一臉認真地說道。
莫知於考慮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你進來吧。”
霓裳跟在莫知於的背後走進了房間裏。
霓裳在房間裏站著，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反觀莫知於則一刻都沒有做停留，他走到淩幽南的身邊，然後回頭對霓裳說道：“你過來搭把手，幫忙先把他的上衣脫掉。”
莫知於把淩幽南扶了起來，霓裳過去開始幫淩幽南退去上衣。
那幾乎已經不能叫衣服了，因為失血過多，衣服被血染成黑紫色，看上去更像是一團糟糕的布。
霓裳把上衣扔到了地上。
“傷勢很嚴重啊。”
她聽到莫知於歎了口氣，然後便朝淩幽南的傷口看去，原本前些天還沒有這麽嚴重，可是因為經過一番激烈的打鬥，再加上上一次沒有很好地包紮，現在的傷口幾乎已經撕裂大了一倍不止。
莫知於看著那泛著黑色的刀口，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去找一個燈具過來。”
霓裳拿了個油燈過來，莫知於從自己腰間取下一把短刀，然後將刀鞘仍在一邊，之後便把刀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霓裳雖沒有親眼見過手術，但是相關的隻是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莫知於要通過給我加溫來進行殺毒的作用，這樣在待會的手術當中才不會讓傷口感染，也規避了更多的風險。
“原本就已經受了重傷，還要服用藥勁那麽大的藥，難道就這麽關鍵嗎？你知不知道自己這就是在找死。”莫知於知道淩幽南聽不到自己說話，可還是忿忿地說道。
原本已經說好讓自己幫他檢查傷口的，結果等到自己真的看到的時候，已經加劇了太多。
霓裳聽這莫知於的話，突然覺得難過了起來，她當然知道淩幽南是服用了什麽藥，也知道他究竟是為了什麽，全都是因為她，淩幽南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如果不是因為在意她的安危，他現在本應該在晚宴上沉默地喝酒。
“他是為了我。”霓裳特別內疚地說道。
“我猜到了，現在也隻有你可以讓他這麽瘋狂了，上一個讓他這麽不顧一切的人，還是他的母親，至今已經過去十多年了，我以為他已經足夠冷靜了，結果還是這樣。”
莫知於感慨道：“或許是因為你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霓裳看向了淩幽南此時緊閉的雙眼，他的目光總是讓人看不透，像一壇深沉的湖水，可是每當他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眼神中卻帶著笑意，他究竟是什麽意思，霓裳哪裏不知道。
可是，他完全沒必要這麽拚命啊！
他的臉上是一種病態的慘白，霓裳知道，那是因為失血過多，體內的血液暫時無法供給導致的。
短刃終於在灼燒下開始發紅，莫知於熄滅了燈，然後把刀拿在了手裏。
“你幫我按著他，然後把頭轉過去。”莫知於說到。
霓裳伸出手按在淩幽南的胳膊上，然後把頭轉了過去。
莫知於右手拿著刀，左手也緊緊地按著淩幽南的胸口。
隨著一聲痛苦的冷哼，以及身體的劇烈顫抖，霓裳知道，莫知於已經開始了手術。
她的手上傳來淩幽南身體的顫動，她幾次甚至沒法按住他的身體，那該是多麽劇烈的疼痛，才能讓一個陷入昏迷當中的人忍不住作出反應呢？
霓裳想著，眼淚便忍不住落了下來，如果不是自己，淩幽南本不必承受這麽大的痛苦，都是自己不好，害得他要麵對這麽多。
手術仍然咋進行著，一切都還沒有結束，隻是那冷哼和顫抖漸漸地開始小了下來。
霓裳開始感覺不到淩幽南的反應，她問道：“淩幽南怎麽不會做出反應了？”她問著問題，但是卻沒有勇氣回頭去看。
霓裳剛剛已經聽到了，那火紅的利刃燙到傷口上時發出的聲音，那是人的身體啊，那該是多麽大的疼痛。她甚至可以問道一些肉焦了的味道。
她不敢回頭，她不敢去看。
“他不再作出反應，是因為整個人已經徹底地昏死了過去。”莫知於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為什麽手術之前不給他準備麻藥呢？”霓裳有些不解，如果有麻藥的話，那麽淩幽南的痛苦將可以減輕很多。
“沒有辦法，因為他之前的傷勢，我必須要做出各種嚐試讓他的雙腿恢複，麻藥會刺激他的神經，影響到他的恢複，原本幾率就很低了，我們不能去冒那麽大的風險，如果隻是為了緩解疼痛感，但是卻需要放棄這一輩子可能站起來的希望，那就太沉重了。”
莫知於提醒霓裳可以鬆開了。
“你去幫忙把藥箱拿過來。”
之後莫知於便開始了自己忙碌而緊張的手術，霓裳一直偏著頭，她不忍心去看，隻是偶爾幫莫知於遞一些會用到的東西過去，然後再幫他擦一擦額頭的汗水。
時間過去了好久之後，莫知於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他把手中的東西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摸了摸額頭的汗水。
“已經結束了啊？”
“手術已經完成了，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因為傷勢實在太嚴重，所以他一直陷在昏迷狀態之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醒來，不過你不用太擔心了，他已經沒有大礙了。”
“謝謝你。”霓裳朝莫知於鞠躬。
“不必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是淩幽南的醫生，這些都是我的分內之事，之事你要注意，這些天一定要好好照顧他，而且，之後千萬不要再讓他跟人動手了，他需要好好休養，三個月之內，萬不可在跟人起衝突。”
霓裳點頭，“嗯。”
因為擔心淩幽南會突然在出現什麽問題，莫知於在手術之後便沒有離開，他直接在隔壁屋子裏和衣而睡。
今晚的手術花費了他所有的精力，此刻他一刻都沒法多撐，直接便倒在了床上草草睡著。
隻是霓裳跟淩幽南待在一個房間裏，她看著淩幽南漸漸恢複了一些血色的麵容，卻怎麽都不肯離開。
霓裳伸手挽著他的手，那手整個都是冰涼的，沒有一絲熱度，像是一個陷在冰窖當中的人一般。
霓裳的眼淚再一次忍不住掉了下來。
想到了莫知於說過的淩幽南傷勢比較嚴重，之後需要好好休息，而且因為失血過多，要進行大補。
霓裳走過去拿了一把短刀過來。
霓裳知道，因為自己是聖女，自己的血並不是普通的血，它甚至可以起到名貴藥材的作用，而且，自己之前是通過用自己的血來幫淩幽南恢複的。
想到這裏，霓裳沒有做絲毫的停留，她拿著短刀在自己的掌心用力地劃了一下，隨著一陣劇烈的疼痛，鮮血流了出來。
霓裳扶著淩幽南的腦袋，然後將手放到了他的唇邊，鮮血流到了他的嘴裏。霓裳看到淩幽南舔了舔嘴唇。
這證明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用的。
可是手這個位置畢竟離心髒太遠，鮮血並沒有太多，很快地傷口中就沒有血再流出來了。
霓裳握著刀，一狠心再一次用力地劃了下去。所謂的十指連心，手掌上經受那麽用力的一下，疼痛啊仿佛錐心而來。
霓裳忍不住輕聲地呼了出來，可是想想淩幽南所經受的疼痛，自己的這點傷痛又算得了什麽呢！她忍住了。
在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之後，霓裳便看著淩幽南，他的麵色終於漸漸地開始恢複了。這讓霓裳多少放下心來。
霓裳伏在淩幽南的身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自己身邊站立著一個人。
“你是誰？”霓裳大喊起來。
“別喊，是我。”
霓裳聽到聲音，再看看身形，猛地大驚，現在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竟然是朝堂上那個混韜偉略的東離皇。
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找到了東離皇的臉上。
霓裳看到他陰沉著臉。
東離皇看了看淩幽南的傷勢，然後伸手幫他把脈。之後，東離皇突然便轉頭看向了霓裳。
他把注意力放到了霓裳的左手上。在那裏，自己剛剛用到劃出了倆道傷口，此刻正用紗布簡單地包紮著。
東離皇沉聲開口道：“雖然隻是小傷，但是也不可那麽草率地處理。”
東離皇說完，便伸手拉著霓裳的手，他仔細地把紗布解開，然後幫霓裳上藥，之後再一絲不苟地幫霓裳包紮了起來。
“謝謝。”霓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