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墮落之下的深淵
霓裳開始往蕭子慕的行宮裏走去。
因為身份的變化，不僅僅行宮的裝飾，這邊的護衛也變得多了起來，相比起當時第一次來到西岐，這裏熱鬧了許多。隻是，因為蕭子慕即將要當皇帝了，大家都對他保持著敬畏，也因此，這當中還是透露著一些冷清。
或許不應該說做是冷清，是一種屬於高處不勝寒的孤獨。
霓裳走近房間裏的時候，饕餮正仰躺在椅子上睡覺，他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姿勢，雙腿不規則的橫著，腦袋靠在椅背上，歪成一個奇怪的角度。
隻是，蕭子慕不知道去了哪裏，他並不在房間裏。
霓裳朝饕餮走過去，然後伸手在饕餮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那家夥從睡夢當中突然被警醒，整個人的動作很大，那小小的椅子又哪裏可以經得住他這麽折騰。
隨著椅子的歪斜，他整個人也直落落地摔在了地上。
饕餮被摔得吃了痛，他扶著地坐了起來，伸出手揉著自己的屁股，嘴裏還在抱怨著，“你想搞死我啊，就不能溫柔一點，知不知道差點嚇死我啊！難道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霓裳翻了個白眼，她沒好氣地說道：“別廢話，你特麽又不是人。”
饕餮被霓裳一句話給噎到了，他想了想，霓裳說的並沒有問題，自己根本沒法反駁。
“蕭子慕呢？他去哪了？我走的時候他不是還跟你在一起待著嗎？”
“他哪裏能跟我呆得住呢，難道你忘了，當初我們可是真刀真槍地對著幹過的，現在要我們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裏可能聊一些東西呢，而且，倆個大男人的，坐在一起未免太無趣了啊！”
霓裳敲了敲饕餮的腦袋，她瞥了眼饕餮現在這副小孩子模樣，不由得想笑。
“算了，那你繼續睡覺吧，我過去找蕭子慕談點事情。”
饕餮開口說道：“我建議你現在還是不要過去了，他似乎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他走的時候，我看他的表情很嚴肅的樣子。”
霓裳無奈地點了點頭，她說道：“好吧，畢竟是要當皇帝的人了，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也是正常的，那就等明天再去說了。”說完之後，霓裳便坐到了饕餮的旁邊。
“哎，要喝幾杯嗎？”饕餮湊到了霓裳的身邊，然後壞笑著說道。
“算了吧。”霓裳搖頭拒絕道，“明天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還是不要喝了。而且，打算後天回東離去，還是少喝點酒吧，不然容易誤事。”
“好吧好吧。”饕餮聳了聳肩，看上去，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
不過這樣沒有辦法，他心裏是沒有什麽壓力，可是霓裳不一樣，霓裳當然也希望可以跟他一樣吃了睡睡了吃，然後喝喝小酒，做一做大夢，這樣的生活誰不想要呢。可是，又有誰可以真的像饕餮一樣過上這樣的生活呢？
生而為人，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那樣的生活是跟他們沒有任何交集的吧。更何況，霓裳從一出生開始，便已經被賦予了沉重的使命，她的後半生是已經被規劃好的，一眼就可以看到最後的終點，沒有任何的選擇。
倆個人在房間裏坐了許久，後來霓裳朝饕餮開口問道：“要去吃點東西嗎？我有點餓了。”
聽到說吃東西，那霓裳可是求之不得，他立即就答應了下來。
隨後，霓裳便帶著饕餮去尋找廚房的位置了，因為霓裳和饕餮是蕭子慕的客人，所以行宮裏的人也不好阻攔他們，隻是，當得知霓裳打算在這個時候親自下廚做點吃的之後，那些人多少有些困惑。要知道，這會離晚上的飯點是還有一段時間的。
不過，霓裳可是沒管那麽多的。
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霓裳便做好了一頓豐盛的大餐，倆個人坐在一起便開始吃了起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霓裳已經沒有自己動手吃過東西了。也因為這樣，這一次，他們倆個吃了很久，而且，吃的很飽。
最後吃完的時候，饕餮開口朝霓裳問道：“現在也吃完了，我們應該去幹點什麽呢？”
“你自己看要到哪裏去逛一逛吧，隻要不要惹事就好，我打算回去睡覺了。”
“現在就睡覺嗎？”饕餮有些奇怪地問道。
“有點累了。”
“好吧好吧。”
霓裳向饕餮囑托道：“記得不要跟宮裏的人起衝突了，現在我跟蕭蓮已經達成合作了，你可別把這一切都搞砸了，不然我弄死你。”
饕餮吐了吐舌頭，“知道了知道了，不去找麻煩就是了。”饕餮暗暗地心驚，霓裳似乎知道他怎麽想的，她是怎麽知道自己打算去搞點事情做呢。這下子好了，還是乖乖地待著吧。
在跟饕餮告別之後，霓裳便回去了，既然說了要睡覺，那她就真的打算睡覺了，並不隻是說說玩的。
回到房間之後，霓裳將斬龍劍放到了桌子上，之後，她坐到了床上，臨躺下之前，霓裳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斬龍劍。
可是，正是因為這一看，一切都不一樣了。
那斬龍劍似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霓裳望過去的時候，整個人徹底地愣住了，她看著那一切，隻覺得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幻覺。一切都在旋轉。
很多事情不停地在腦海當中回想起來。霓裳看到了一個淡淡的影子，他手裏握著帶血的長劍，所有人都倒在他的劍下，沒有人可以例外，那是一個瘋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後來霓裳看到他回過頭來，然後看向了自己，他朝自己開口笑了起來。那笑容像是一個夢魘，將霓裳深深地拽到了其中。
突然之間，那人猛地朝霓裳衝了過來，那笑聲似乎就在耳邊回旋著，霓裳仿佛置身其中了一般。她開始分不清那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隻是自己的一個幻覺而已，她分不清。
又或者，那隻是一場夢呢？
霓裳隻知道，一切都太真實了，她甚至感受到了那個人湊到自己臉上時，那沉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