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沒有半點信義
我把手機放回口袋，有點擔憂地摸了摸那根高壓電棒。老板娘那女人很觸摸不透的，如果她不接電話，胖子肯定反口，遷怒於我，他們九個人，我完全沒有勝算，隻能在打起來之前先出其不意挾持他這一條路。
我心裏胡思亂想著，很快就過去了十分鍾，胖子用自己的手機給老板娘打，第一次老板娘沒有接，第二次老板娘仍然沒有接，胖子看我的眼神開始古怪了起來，大概盯著我看了十秒左右，他給二廚打眼色。
這是要動手啊，這王八蛋就沒有半點信義！
我的手摸向了口袋的電棒，正打算掏出來，先下手為強，突然這時候胖子的手機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包間裏顯得很大聲，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胖子快速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等了五六秒才按下接聽鍵道：“老板娘，已經過十分鍾，你想如何？行，我給你麵子，你現在立刻轉賬，然後我們互不相幹，什麽？這不是我們談的價格，我說過我再不和你談，你隻要做選擇，你就不怕我把小賈的腿打斷？他不是我的人，他對你比較重要，你不願意大可拉倒，隨你便。”
胖子掛斷了電話，砧板大佬連忙問：“那婆娘什麽意思？”
“隻願意給三份之二。”胖子點燃一根煙，煩躁地吸了一口對我道，“小賈，你跟錯人了知道吧？我說過生意人眼裏隻有利益。”
我道：“這跟我沒關係，現在電話已經打完，你談不來是你能力有問題，請你履行承諾。”
“不不不，沒那麽簡單，那婆娘不答應，她還是覺得你會回去，你把醬料秘方學了去，老實說我真想殺了你一勞永逸。”
我冷笑道：“你不敢，而且是你心甘情願教我的，還是你親手把我和東小北推走的，我們往後走什麽路都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嗬嗬，看來當時我真得給你們簽名預支六千塊。”
“說對了。”
胖子不再說話，一臉悔恨的模樣，而幾條線的老大看他的目光，亦有那麽幾分責備。至於我，老實說，我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情，老板娘沒有管我，我應該詛咒她，但換個角度想想剛剛胖子說的話，好像老板娘這是以進為退的策略，現在她又掌握了主動權，輪到胖子選擇A或者B，看情況胖子是不敢對我怎麽著，否則更拿不到錢。
很快，十分鍾又過去了，上什大佬道：“老大，怎樣？總得有個結果啊。”
胖子不說話。
砧板大佬道：“老大，說句話，那邊的廚房明天就要答複呢！”
還真接了廚房，所以這幫家夥才聯合了起來，不知道他們要帶走多少人啊，如果全部帶走，這個麻煩肯定沒有老板娘說的那麽輕易就能處理好。
胖子道：“隻有三分之二幹不幹？”
二廚道：“其實我們可以……自己取……”
胖子一腳踢過去，二廚看了我一眼，連忙閉上嘴巴，我沒有看他，更沒有看胖子，我裝作沒有反應的模樣。我心裏在想，這些家夥不會是想弄倉庫的東西吧？那裏麵有很多東西都非常值錢，比如幹貨和高檔的醬料材料、藥材，看來出去以後我要和老板娘說說這問題才行。
過了一陣，胖子道：“大家拿個主意，這事情怎麽辦，同意不同意？”
砧板大佬道：“我們沒時間，要不答應了算了吧，不過要馬上轉賬。”
上什大佬道：“我也是這樣的意見。”
胖子把目光轉向水台大佬和二廚，看他們都點頭，他思考了幾秒，然後對我道：“小賈，我給你個機會，和我們去別處，我們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意思是如果我不去就不能一筆勾銷？是的！這死胖子良心比狗黑，拿了好處還想給老板娘留下爛攤子，把我騙到那邊幹一陣子以後解雇，指不定我連工資都拿不到，當我白癡呢？我道：“如果你早幾天和我說，我會答應，現在我隻能……嗬嗬。”
胖子沒理會我，拿出手機給老板娘打過去，接通了連忙道：“我懶得跟你糾纏，就按你說的價錢立刻轉賬，收到錢以後我們互不相幹，小賈？你轉完帳再說，就這樣，掛了……”
電話掛斷，胖子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盯著屏幕看了幾秒後目光才轉到我身上道：“小賈，你確定你不跟著我們一起？你跟著我們很快就能有機會上廚，否則你隻能原地踏步幹打荷，東小北則連尾廚都不配，別以為你手裏那些秘方到別處有用，每個廚房大佬做法不一樣，所以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狗雜種有這麽好為我設想？顯然是沒有，他還是想弄走我，以給老板娘帶去最大的傷害。他媽的，拿了好處還不作罷，竟然如此惡毒？真是一個該天誅地滅的雜種。現在我不想和他吵，如果能和平解決這件事，先平解決吧，找到機會再還回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笑了笑道：“我的問題我會自己考慮，不勞你費心，況且我不是非得要做廚房才能活下去。”
砧板大佬道：“小賈，你很有這方麵的天份，其實這工作不錯，你半途而廢怎麽都說不過去！你還是和我們去別處吧，反正誤會已經解釋清楚，大家仍然是自己人……”
上什大佬也幫嘴道：“小賈，雖然平常我們老取笑你和東小北，但那不是打鬧麽？你倆工作態度都特別好，和這樣的人一起做事質量更高。”
媽的，這幫流氓剛來完凶狠的現在來軟的，還能軟到這種程度，我被惡心到了，我隻是希望老板娘趕緊給他們轉賬，然後我可以快點走人！我道：“你們說的我都懂，我有我自己的打算，還是那句話，不勞你們費心。”
胖子冷笑道：“嗬嗬，敬酒不喝喝罰酒啊，小賈你就不怕？”
“怕你？”我也冷笑道，“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哪怕一分鍾怕過你。”
“希望你這個心態能長久保持下去。”說這話的時候胖子眼裏閃過一絲凶狠，如果我沒有猜錯，他絕對會給我找麻煩，但不是今天，而是離開港海以後，不就是花錢嗎？大概會把我和東小北的工資用在資金找人揍我們，用我們的錢整我們，反正沒有證據，我們能如何？他肯定這樣想。
我懶得跟他們廢話，坐著不動。
幾分鍾以後，胖子的手機收到短訊，他打開看了一眼，笑容又露了出來，應該是收到錢了吧，砧板大佬和上什大佬都問他，他點了點頭，我連忙道：“我可以走沒有？”
胖子道：“小賈，你很有種，就是不識時務，你肯定會碰釘子，還會碰的很慘，我跟你保證。”
“或許吧！”我站了起來，我的手還是沒有離開口袋，仍然抓住口袋裏麵的高壓電棒，有意外我能第一時間反擊，不過意外並沒有發生，胖子沒有說什麽，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立刻的，站在門邊那五個人閃開了身，我拉開門直接走出去，裏麵的胖子道：“小賈，飲食這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們會再見，到時候我們再過招。”
我回道：“你會輸的很悲慘。”
胖子哈哈大笑，砧板大佬和上什大佬、二廚、水台大佬跟著笑，他們就不懂什麽叫寧欺白須翁，莫欺少年窮。
我快步出了大排檔，往街口外麵走，才走幾步突然手機響起來，是東小北的來電，他說他在對麵巷子，我往回走了幾步，看了看巷子裏麵。確實東小北站在裏麵，我招了招手他才走出來，他右手一直放在西裝裏麵，鬼鬼祟祟的模樣，我道：“暫時沒事了，胖子不會追出來，你手幹嘛？”
東小北翻開西裝讓我看，這王八蛋裏麵竟然夾著一柄寒光閃閃的菜刀。
我惡寒道：“靠，你想幹嘛？趕緊扔掉。”
前麵十幾米遠的地方有垃圾桶，東小北跑過去把菜刀扔掉以後跑回來和我一起走，邊走邊道：“胖子已經成功坑道老板娘？小賈，老實說一句，老板娘從來都不是肯吃虧的人，看模樣還很能反擊，你確定我們真的已經安全？”
我道：“暫時安全，賬我們要和胖子算，不過先等等，我們總還會相遇。”
東小北點頭道：“飲食行業就屁點大，肯定會相遇，到時候我們幹他。不過剛剛你是不是太冒險？剛剛你和胖子那對話的態度我聽著一直在抖，他們那麽多人，我們就兩個。”
我從口袋摸出香煙點燃一根，愜意地吸了一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就是因為知道，才要強勢，胖子那種人就會欺軟怕硬。況且願意這樣和我談預示是什麽？預示著情況有變，我重要了起來，所以結果是事情沒談成之前他不敢動我，事情談成以後則不想橫生枝節，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在今天動我，既然這樣我怕什麽？”
其實還有老板娘那邊，老板娘肯定知道怎麽做，她顯然沒有完全不管我的生死，至少還會對胖子使以進為退的招，不過這些事我無法告訴東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