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苦中作樂
贏一想了想我的話，忽然歎息道：“真是天不長眼，總發生這種糟心事，先是朱珠，然後是嬈娜，接著又是林果果，一個接著一個死去活來……”
“朱珠已經醒了過來，這是很美好的一個開始，你應該往好的方向想，是真的往，不是苦中作樂。”
“那……”贏一勉強給了我一個笑容，指了指上層道，“我現在上去？”
“廢話。”我揮了揮手，“去吧，別抽煙。”
“好。”贏一拍了拍劉元山的後背道，“兄弟，你繼續，我去看看另一個病人。”
劉元山凝神傾聽著病房裏麵的情況，哪有空理會我們？就隨便嗯了一聲，估計我們剛剛說的話他都沒有聽見。
贏一剛走五分鍾，忽然門響了響，周姚開門出來，劉元山整個人貼著門傾聽裏麵的動靜的，不知道他為什麽沒有察覺到周姚走出來，門響的時候他已經走不及，所以周姚撞上了他，他連忙道：“對不起老大，你沒事吧？”
周姚氣憤道：“你幹什麽？鬼鬼祟祟真是失禮人……”
我一直留意著周姚的表情，發現他說話帶著笑容，我放下了心，黃小淑應該很好地完成了任務。令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前前後後周姚能在裏麵呆上十分鍾，我和黃小淑聊天我都聊不了十分鍾就得被氣走，不得不佩服周姚的耐心啊。當然或許他們其實有點交情，甚至有點秘密，否則剛剛黃小淑的眼神不會有那麽一點點溫柔……
劉元山道：“對不起、對不起！”
周姚推了他一把道：“你回去上班，別再在這裏。”
劉元山一臉驚訝地啊了一聲，周姚又原話說了一遍，他才哦了一聲，鬱悶地瞄了我兩眼，想開口說話卻最終沒有說，而是很不情願地轉身走出去……
周姚對我道：“小賈，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
我點頭道：“好，我們去後麵花園吧！”
兩分鍾以後，我和周姚走到住院部後麵的小花園，找了張石凳坐下來，月色很好，四周又很安靜，這郊外的空氣也是清新無比，完全沒有市區裏麵的電油味各種不和諧的味，相反能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這有錢人來的醫院啊，環境就是好……
周姚給了我一根煙，幫我點燃，然後自己點燃一根抽了兩口道：“元山應該把許多事情都告訴你了吧？”
我沒有否認，我反而要給劉元山解圍，不然他得承擔揭露老大私隱的罪名：“其實是這麽一回事，黃小淑給我當保鏢的第一天，他見到黃小淑才和我說的，怕我不知道黃小淑的底子，所以算是提醒我吧，你不要怪他，他是一片好心……”
“我當然不怪他。”周姚又吸了一口煙，昂著脖子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沉默了幾秒才道，“其實他知道的不完全，有很大的一部份我都沒有說清楚。”
“那……你是打算和我說說？”
“嗯，我喜歡她。”
“啊？”我其實已經猜到是這樣的狀況，不然留著黃小淑的照片那麽久，還當寶貝的保存著？還留意黃小淑的所有事情？包括去留意殺手這個職業的習性？而且功成名就從美國回來還不找個女人結婚？這種種的種種都表明他心裏有難以忘懷的一個人，隻是他這樣直截了當說出來著實讓我感覺無比的驚訝，因為這和他的性格完全不相符，他應該是慢熱的、含蓄的類型才對。
“很奇怪麽？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但就是揮之不去，我嚐試過找她，雖然或許我知道找到都未必能如願以償，但我還是用心去找，隻是費了很大功夫都找不到。”又是歎了一口氣，周姚才繼續道，“命運啊，總會在你毫無準備的時候給你一份天大的巨獎，等你去領了卻發現已經過期，逗你玩一樣。”
我思索了好幾秒才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我道：“這是你放棄了？然後現在又……碰見了？”
“差不多是這樣吧，我這麽直接了當告訴你，因為是你帶我來的你應該已經猜到，所以我沒有必要向你隱瞞。”
原來是這樣，我點頭道：“那你們發生過什麽你沒有和劉元山說的事情？”
“她……”遲疑了幾秒，又思索了幾秒，周姚才繼續道，聲音很小，仿佛邊在回憶邊在說，“不怎麽主動接觸別人，但我發現她為我做過一件事，解決過一個很大的麻煩，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已經被仇家暗殺，具體的我不多說，總之這個麻煩很有可能會暴……露了她的身份，但她還是選擇去做，我以前還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時候，我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後來我自己遇到同樣的事情，我明白了過來……”
這說的啥啊？我搖頭道：“我不明白。”
“她應該是對我有好感。”
“哦，啊？啥？”請原諒我的吃驚，因為我感覺黃小淑那樣冰冷無情鐵石心腸的女人不會對別人有好感，況且當時她還是殺手？隨便和別人發生感情那不是找死嗎？更況且周姚比她大上十幾年，她有戀父情結呢？哦，不對，這是大叔，十幾年不能說是父。不過想到剛剛黃小淑那個溫柔了一小會的眼神我又感覺這事有可能靠譜，隻是既然這樣為毛還要坑我二十萬？這女人，真是得寸進尺西瓜芝麻啥都不放過……
“不相信是吧？”周姚自嘲的笑了笑，“我其實不確定是不是，如果是用普通女性的角度來理解，那肯定就是，偏偏她不是普通的女性，所以……”周姚聳了聳肩，沒有繼續往下說。
而我在想，我要不要告訴他剛剛黃小淑那個溫柔了一會的小眼神？思索了幾秒我覺得還是不要說比較好，我道：“那……你現在的意思……”
我還沒有問完，周姚就打斷了，好像很怕我問，他道：“她現在具體什麽情況？”
“已經離開公司，自己一個人。”
“怎麽成了你的保鏢？”
“說來話長，我就不細說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正在和她建立友誼，我不希望她僅僅是我的保鏢，她需要融入這個社會，我會盡最大能力幫助她，雖然或許她不接受，但有些事你做了就做了，不能強求得到回報，因為有時候回報並不是最重要的，況且我相信你隻要願意去做就能有收獲。”
周姚嗬嗬笑道：“說你是好人吧，你身邊那麽多壞人壞事，但說你是壞人吧，你為人處事方式卻很善良，我該怎麽定義你？”
“嗬嗬，那就……善良的壞人如何？”
“哈哈，可以這樣說。”笑過了以後，忽然周姚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俗語不緊不慢，“小賈兄弟，坦白說一句，我不是不和你們合作，劉元山跟了我那麽久，還幫我受過過，挨過兩刀，他等於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肯定亦沒有現在的我，所以我從心裏當他是我的親弟弟，我當然希望他能混出個模樣。”說到這裏，周姚卻遲疑了起來，思索了好幾秒才仿佛做好了某種決定似的，繼續道，“隻是我老板不太喜歡我到外麵投資，我要賺錢他能幫我，他帶著我一起，嗬嗬，其實嘴巴這樣說，事實上是怕我離開他單幹，是個老板都這樣，這點你應該能想明白。所以呢，我就算和你們合作我都幫不上忙，我幫忙就是麻煩自己，更有可能給你們樹立更多的敵人，我主要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我不能跟你們合作搞生意。”
我說周姚又願意來，結果又不願意表態，原來如此啊！不過他說的我能夠理解，角色對換，換了我是他我都會有所猶豫，這種關乎到前途的事情不能出絲毫的意外，得把意外扼殺在搖籃中！然而能理解是一回事，真正做出來又是另一回事，我還是厚顏無恥的道：“能不能有其它解決的辦法？”
周姚沒有立刻回答我，他吸了一口煙，又彈了彈煙灰，想了好幾秒才不緊不慢道：“我可以給劉元山打本，和你談話能得出結論，你是一個靠譜的人，靠譜的人做的應該是靠譜的生意，靠譜的生意應該賺錢。”
這神邏輯聽的我一愣一愣的，我好久才反應過來拱手道：“謝謝。”
“不謝，其實現在不是你找我合作，算是我求你帶著劉元山做，你肯定不缺這二百萬的投資額，你需要的是有人能幫助解決一些你或許解決不了的麻煩，你真正需要的是盟友對吧？這點剛剛我已經說過，我做不到，所以隻能是對不住……”
“周大哥你千萬別這樣說，劉元山也算救過我的命，能賺錢的生意我當然要帶著他，他之前問過我，我答應過。”我笑了笑，“我這人雖然不怎樣，但肯定知恩圖報，答應過的盡量去做到。”
“意思是同意了對吧？”
“對。”雖然感覺鬱悶，畢竟原來是我準備抱大腿，沒想到自己成了大腿，可劉元山的恩情我真的要還，別扭的是劉元山亦覺得是我救了他一命，大概這才是朋友吧，不可計較的生死之交，“你可以借錢給他，長遠來說我肯定不會讓他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