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羲兒受罰
“舍得回來了？”這是慧妃瞧見羲兒的第一句話。
羲兒大氣不敢出，應聲道：“是！”
“又去見你姐姐？”
宮裏的消息靈通的很，這是羲兒所知道的，可沒想到連自己去見了什麽人娘娘都知道，且從這個“又”字中可以看出，娘娘不隻知道她今天去見姐姐而已。
既然娘娘已經知道，羲兒心想也沒必要再隱瞞，遂道：“是！”
“你好大的膽子！”慧妃微怒：“本宮沒教過你不得跟別宮的奴才有任何私下往來麽？”
羲兒垂首不言，雖說進宮那日內務府花了好幾個時辰向新進的宮女講解宮規，也確實提到過奴才與奴才之間不得私自來往，可祈君是她在宮裏唯一的親人啊，若連姐姐也不能見，羲兒實在難以做到。
“你啞巴了？”慧妃見羲兒半天不回話，更是盛怒，喚道：“花蓮。”
花蓮是慧妃的近身侍女，也是啟祥宮的管事宮女，因其行動敏捷，頭腦聰明，辦事利落，慧妃很是信任她。見娘娘喚到自己的名字，花蓮連身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慧妃指著跪地不語的羲兒道：“你且帶她出去教教她規矩，什麽時候學會規矩了什麽時候再進來，記住，按”宮規“來。”
羲兒略有不祥不感，隻是她猜不到今日會不祥到什麽地步，很快，花蓮帶了兩名太監進來，將羲兒拖出門外，硬壓著她跪在炎炎烈日之下。
羲兒並不掙紮，她深知即使掙紮也沒多大用處，自己隻不過去跟姐姐見了一麵，這有什麽可懲罰的，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當然這話隻能在心裏想想，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花蓮可不管羲兒怎麽想怎麽冤枉，鄙夷的撇了一眼羲兒，道：“你可知自己做錯了？”
羲兒不言語，小小年紀的羲兒心裏還是害怕的，隻是這問題羲兒真的不知該如何作答，若說“知錯”，那就意味了承認了錯誤，以後要是再去見姐姐被發現，恐怕懲罰的比今天還慘吧，若說“不知錯”，後果便很明了了。既然不好回答，幹脆不作聲，這便是羲兒想法。
“好！不說話是吧？”花蓮麵色一凜，咬牙向身旁候著的太監喚道：“你們可看到了，咱們的羲兒妹妹不甚懂得規矩，你們過來教教她。”
“是！”小李子小楊子垂首應聲，轉身從庫房拿出兩條鞭子，“啪！”地一下打在地上。羲兒心頭一陣亂跳，他們想幹嘛，莫非……事實證明羲兒的猜測是對的，不等羲兒回神，小李子揚起鞭子“啪”地抽在羲兒身上。
“啊！”羲兒慘叫一聲，小小的身軀上頓時多了一條血印子，背上被抽鞭的疼痛驟然襲擊而來，羲兒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沒待羲兒緩過這絲疼痛，小楊子揮起一鞭，毫無懸念的又抽在羲兒身上，頓時羲兒的背上又多出一條醒目的血痕。許是這一鞭有些偏，鞭稍抽到了羲兒的脖頸上些許。
小小的身軀哪經得起這番折磨，衣服被鞭子抽破，兩條醒目的血印交錯開來，炙眼的陽光從空中照襲而下，更顯得血跡刺眼非常。
羲兒倒在地上雙手環抱身軀，嘴角溢出了濃濃血水，身子畏縮一團不停的抽搐起來，耳旁一片鳴聲，眼睛也逐漸泛白。
周圍一時安靜了許多，羲兒的意識漸漸的不清晰起來，隱隱約約聽到花蓮小聲的責怪小楊子，說怎麽抽到脖子上的話，緊接著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被人用腳踢了數次，還伴隨著什麽“裝死”的話語，再來還有什麽，羲兒已聽不清楚了，眼白一翻，昏死過去。
待羲兒漸漸清醒過來已是次日，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的，不僅如此，慧妃娘娘還親自守在床邊。
羲兒一驚，驟然驚坐起來，抱著床被防備地畏縮在牆角。
慧妃倒也不生氣，也沒責怪羲兒的無禮，含笑道：“別怕，本宮不會傷害你！”複轉過頭，沉了沉臉喚道：“小李子小楊子你們還不進來！”不一會兒，小李子小楊子進屋垂首立在慧妃跟前。
羲兒不解何意，也沒敢問。
“愣著作甚，還不跪下自行掌嘴。”慧妃怒道。見娘娘發怒，小李子小楊子忙惶恐的跪下身來，按照慧妃的吩咐劈劈啪啪自己掌自己的嘴。
慧妃轉過頭，把羲兒緊捏著的被子拿起來蓋在羲兒身上，又扶著羲兒躺好，方含笑道：“昨日本宮隻想輕罰你一下便可，誰知這些狗奴才們卻動了私邢！本宮已罰了他們一個月的俸例，這不，怕你對本宮多心，所以本宮親自叫了他們來自行懲罰！也好讓你解解氣。”
這真的是平日裏風風火火的慧妃娘娘麽？羲兒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般揉了揉眼。
慧妃見狀輕笑一聲道：“怎麽？你不相信本宮？”
娘娘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羲兒也不好多說什麽不是，道：“羲兒不敢，隻是娘娘對羲兒這般好，羲兒著實受寵若驚了。”
慧妃笑道：“不生本宮的氣就好，剛剛太醫來看了，說你隻需安心調養數日便可痊愈，隻是背上這疤痕怕是很難去掉了。”言罷，慧妃長歎一聲，似有惋惜之意。
命還在，羲兒已經謝天謝地了，雖背上留疤甚是難看，可事已至此，羲兒還能抱怨什麽？隻是慧妃這突然而來的殷勤讓她一時摸不到邊，可禮性話還是要說的：“多謝娘娘關心，做奴婢的誰身上沒有點小傷小疤，羲兒這點傷又算的什麽。”
“嗯……”慧妃伸手撫了撫羲兒的脖頸，歎息道：“居然脖子也受了傷，這狗奴才們真是瞎了眼睛，想來平日裏需要稍加掩飾才不致於被人看出。”
羲兒頷首應聲，見小李子小楊子還在掌嘴，臉都紅腫了起來，一絲同情之心從心底湧起，道：“小李公公和小楊公公想來已經知錯，而且又被罰了一個月的奉例，娘娘還是饒恕他們吧。”
慧妃撇了他們一眼，見他倆的臉已經通紅，道：“羲兒如此善良，本宮甚為歡喜。”轉而厲聲對小李子兩人道：“還不快滾出去。”
“是！是！”小李子小楊子聞聲飛快退了出去，生怕慧妃娘娘反悔似的。
“好了！我已吩咐了花蓮，你的差事全部分由其他宮女太監，你隻需靜心休息就好。”言畢，慧妃起身離開，回到了陽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