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花依依上門
“四妹來了?快去坐。”
花陌靈嘴上的話是對正在進門的花依依說的,但是眼神卻是看著自己身側的奶媽,用眼神示意她將兩個孩子抱走。
奶媽會意,嘴上跟花陌靈和夜池暝告退:“時辰到了,奴婢將世子和郡主抱下去喂奶了。”
說著,便和另一個奶媽一起,將兩個孩子抱走了。
花依依此前是花陌靈的人,但是現在,花陌靈不敢肯定,她走了這大概一年多的時間裏,花依依是不是又因為同樣的把柄,被花修遠拿捏在了手裏。
如果說之前的花陌靈無所畏懼,那麽現在不是了,剛剛被抱走的兩個孩子,就是花陌靈現在最大的軟肋。
她不能拿兩個孩子冒險。
花依依看出了花陌靈對她的防備,心中一陣苦笑。
等到兩個奶媽和兩個孩子的身影和聲音都完全消失以後,花依依竟然不顧在場的還有夜池暝和若電兩個大男人,撲通一聲跪在了花陌靈的麵前。
“三姐,你行行好,救救我吧!”
花依依的身影仿佛透著極度的絕望,頭更是深深地磕在了地上,那張原本透著幾分刻薄的臉,此時已經是梨花帶雨了。
花陌靈注意到,花依依的原本還算姣好的容貌,隻不過一年不見,竟然看上去像是生生老了十歲。
如今她們姐妹二人站在一起,一個是錦衣玉食被嬌養著的王妃,另一個卻像是王府中最末等的灑掃丫鬟。
花依依的發間,已經布滿了銀絲,眼角和唇邊,也清晰可見幾道皺紋,手上更是潰爛不堪的凍瘡。
原本白皙嬌嫩的皮膚,此時也已經像是年過花甲的老嫗一般,有些鬆弛了。
花陌靈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花依依:“這是誰幹的?”
花依依抬起頭,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那雙已經被折磨的有些失焦的雙眼,燃燒著熊熊恨意的火焰。
一字一句道:“白蓉!”
花依依的咬牙切齒,花陌靈都聽在了耳中。
“白蓉?她為什麽要這麽對你?”
花陌靈有些想不通。
本來她認為兵部尚書倒台,按照花修遠的性子,若是不能將花依依送到夜傾宇的枕邊,那麽必定會靠著花依依抱緊刑部尚書這棵大樹。
可是看著現在花依依的打扮,並不像是嫁做人婦了啊?
花依依摸了把眼淚,這才將花陌靈離開這一年以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本花依依與兵部尚書家三公子的婚約,卻由於花語嫣,延期了。
而兵部尚書又因為被夜池暝在南靈國的暗樁中發現有勾結,而被滿門抄斬。
劉衍晨也是履行了諾言,第一時間上門提親。
原本一切都在朝著花陌靈計劃的方向發展,可是誰知,花語嫣死了。
發生了什麽,怎麽死的,屍體在哪,這些事情,丞相府的人一無所知。
夜傾宇隻是派了一個太監上門,傳達了一下花語嫣的死訊而已,便離開了,其他的什麽話都沒有說。
一向愛女心切的白蓉不幹了,吵著要讓花修遠去進宮問夜傾宇要一個說法。
但是花修遠早已經從那個傳信的小太監的身上看出了夜傾宇的態度,便拒絕了白蓉的請求。
白蓉一時怒火攻心,便暈了過去。
但是當白蓉醒過來以後,便是花依依的噩夢了。
原本還高高興興的繡著嫁妝的花依依被暴怒的白蓉拖到地上一頓毒打,原本由於花語嫣的陷害導致花依依的修為盡失。
無論如何也不是失去了理智的白蓉的對手。
而急火攻心的白蓉卻仿佛是將花依依當做了花陌靈一般,稍有不順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花依依去找花修遠,花修遠怒斥了白蓉幾句,沒想到卻被白蓉抓花了臉,他下令將白蓉關了起來,可是卻被白蓉逃了出來。
逃出來的白蓉變本加厲地教訓了一頓花修遠,但也老老實實地交代,自己不過是想拿花依依出氣而已,希望花修遠不要阻攔她。
花修遠想著白蓉失女心切,便也看在十幾年的情分上,沒有再為難白蓉。
轉過頭去安慰花依依,說是過幾日嫁了人便好了,讓她忍忍。
花依依無奈,隻好忍受白蓉變本加厲的折磨。
一心盼望著出嫁的花依依,最後卻等來了劉衍晨退婚的消息!
花依依拚死才逃出了丞相府,想要去劉衍晨的家裏當麵問問他是怎麽回事,誰料卻被劉衍晨的母親——刑部尚書的夫人給攔在了門口。
刻薄的尚書夫人看著花依依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髒東西一樣,直言他們家看不上如今日益敗落的丞相府。
更是當著眾人的麵將花依依的袖子擼了上去,赫然沒有絲毫守宮砂的影子。
最後坦言,是京中禦史大夫家的幺女看上了劉衍晨,已經交換了庚帖,就等著擇一個良辰吉日,便將婚事辦了。
然後,花依依便被送回了丞相府,一起送回來的,還有此前兩家交換的花依依的庚帖。
花修遠這是狠狠被人打了臉麵,但是眼下朝中的後起之秀大多都是禦史大夫的學生,自己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便絕了替花依依討回公道的念頭。
而花依依已非清白之身的事,卻在京中傳開了,誰家的公子都不願取一個不貞潔的女子,更何況花修遠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了。
自此,花依依便是落在了白蓉的手裏,整整被折磨了一年多的時間。
若非這次要利用她來除掉花陌靈,恐怕花依依仍然活在那個地獄裏,永無出頭之日。
花依依的話說完,一旁的若電震驚的合不上嘴巴。
他原本隻是以為花依依不過是看上去憔悴了點而已,真是沒想到堂堂丞相府,有這麽多的齷齪事。
但是雷電更加想不到的是,花依依不過才受了白蓉一年的折磨而已,而花陌靈,卻是在嫁給夜池暝以前,過得都是這種日子。
“你先起來吧。”
聽完花依依的話,花陌靈心中並無多大觸動。隻是在心中默默念到:這個白蓉,不除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