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外域
“前輩，我們可以走了麽？”
雖然雙手已經是鮮血淋漓，但花陌靈的眉梢眼角仍然帶著笑。
卓家雖然世代守護著通往外域的入口，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外域中人，對許多外域之中的秘辛並不十分了解，對於花陌靈和夜池暝的身份，更是聞所未聞。
否則，自然不會是現在這副表情了。
“你們，你們……”
卓德嶽並非沒有見過能夠解開他空間禁製的人，但是，那些人中，即便是速度最快的，也被他生生困了一個月才從裏麵出來。
花陌靈用了多久？不過是一炷香的工夫！
而這兩個小娃娃呢？分明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用上！
這是何等的天賦，何等的空間造詣啊！
卓德嶽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前輩？前輩？”
花陌靈有些好笑地看著卓德嶽現在的表情，順著卓德嶽的目光看見兩個正在夜池暝的身邊嘰嘰喳喳的小娃娃，花陌靈的心中滿是自豪。
他們的優秀，花陌靈自然全都看在眼裏，而且對於花陌靈來說，她大多數時候的優秀，則全都是為了不給兩個孩子拖後腿比較多。
兩個孩子恐怕是從自己和夜池暝的身上分別繼承了神族的血脈之力與黑龍族的血脈之力，兩種力量在他們小小的身體裏中和，讓他們能夠如此的優秀，還如此的懂事。
最為緊要的是，兩個孩子並不因為自己的天賦和父母的能力而沾沾自喜，他們始終保持著一種和善謹慎的赤子之心，這才是讓花陌靈最為欣慰的。
“這兩個孩子……”
卓德嶽的語氣十分激動，他從沒有見過在空間秘法上有如此深厚造詣的孩子，即便是生在以空間秘法之力著稱的卓家，也從沒有見過如此天賦驚人的孩子。
是以，卓德嶽對兩個孩子的熱情，高漲到無以複加。
可是夜思源和夜思音一邊禮貌地對卓德嶽道謝，一邊則是一個勁的往夜池暝的身後躲。
“前輩，時辰不早了。”
若說是有測驗，那麽從他們的表現來說，應該也是全部通過了才對。
這卓德嶽看著夜思源和夜思音的目光，甚至讓花陌靈都覺得頭皮發麻，更何況是這兩個孩子了。
“你們，你們當真要去外域？”
卓德嶽聽上去有些氣憤，他著實不想看著這麽好的苗子，在如此年幼的年級裏，就去外域之中送死。
沒錯，就是送死。
按照這兩個孩子如此的天賦驚人，若是給他們時間成長起來的話，甚至可能會影響到他們長大之後的格局。
是以，那些外域之中的家夥們，若是沒有得到這一家四口的青睞，那麽最終的選擇，就隻有殺了他們。
畢竟，得不到的，就要毀掉，也是人類生存的法則之一。
“當真要去。”
花陌靈和夜池暝回答得異口同聲，還十分堅定不移。
“外域之中何其凶險，你們……”
卓德嶽還想再說什麽，花陌靈卻是再也沒有什麽心情聽下去了。
“卓老前輩，蒙您厚愛，但是，我們一家人，還有一些一定要做的事情，和一定要找到的人，和一些一定要走的路。”
聽見花陌靈這樣說，卓德嶽若是再說些什麽，最後的結果恐怕也不會改變了。
便也隻好搖著頭，默默念了幾聲“罷了，罷了”，然後將花陌靈他們帶到了一處山洞中。
“閉上眼睛，想著你們要去的地方，和要找的人，緊緊地攥住身邊人的手臂，不要走失了。”
卓德嶽右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花陌靈他們一家四口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裂縫，腳下，也出現了閃著紅色光芒的陣法。
“若是有麻煩，可以去外域之中的江東山，尋一位名叫缺德道人的瘋癲道士，提及卓家的名號，想必會幫上你們一二。”
卓德嶽的聲音逐漸被花陌靈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所取代，夜池暝緊緊攥著花陌靈的手腕。
笙歌被花陌靈安置在了靈戒空間之中，兩個小娃娃則是被他們一人一個地緊緊抱在了懷裏。
身邊的空間亂流像是世間最鋒利的流刃，在花陌靈和夜池暝身邊，貼著他們的肌膚呼嘯而過，花陌靈和夜池暝身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甚至在這空間斷層之中，就連靈神的空間壁障，也全都被破碎殆盡，花陌靈和夜池暝隻能用自己肉身，護住胸前的兩個孩子。
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墜落，再墜落，約莫整整一炷香的時間過後，花陌靈和夜池暝終於睜開了雙眼。
他們的麵前，是廣袤無邊的荒漠，別說是山，即便是連一棵枝幹茂盛的樹，都沒有看見一棵。
“這，這是哪裏？”
花陌靈真是忍不住喃喃自語。
外域即便再如何與清月大陸不同，總不至於連個人影子，或者是連最基本的生活條件都沒有。
如此廣袤無垠，便是她和夜池暝想要從這裏離開，都不知道確切的方向到底是哪裏。
“靈兒。”
夜池暝四處觀察了許久，沉吟了半晌，才對著花陌靈欲言又止一般地開了口。
花陌靈看著夜池暝的眼神滿是疑問，遠方的天邊貌似還刮起了帶著黃沙一般的龍卷風，直奔花陌靈和夜池暝而來。
“靈兒，這裏是——外域戰場。”
夜池暝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聲都砸進了花陌靈的心裏。
外域戰場？那個讓她和身為黑龍族少主的龍擎天雙雙殞命的外域戰場？
強力的風將地上的黃沙堆積成的坡又換了一個方向，缺失的部分上，逐漸顯露出了節節被風沙打磨了數十萬年之久的白骨。
“應該是了。”
花陌靈喃喃自語。
這是天意麽？讓她和夜池暝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舉目四望，花陌靈和夜池暝甚至能夠在這已經空無一人的荒蕪之地上，看見曾經千軍萬馬的影子。
多少他們的族人葬身在了這裏，他們的音容笑貌，甚至還仍然會在花陌靈與夜池暝的腦海中不斷浮現，那些戰場之中的錚錚之音，還經常會回響在他們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