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搬離
“那你總得讓我先回去換套衣服!而且……”霍歌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酒漬：“你也需要換套衣服吧。”
楚懷風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思索片刻，點頭道：“那你回去吧，等我安頓好一切以後再來接你。”
說完，又想了想，掃了一眼地上屏幕已經碎的不成樣的手機，將自己的手機塞到她，這才放心離去。
霍歌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總算鬆了一口氣，繼續往宿舍走去。
她邊走邊打量著手中的手機，因為是男士用的緣故，手機並不像她的那部那麽小巧，點開解鎖鍵，屏幕上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女人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看樣子應該是從別的照片處拍過來當屏保的。
這個女人，就是楚懷風的媽媽嗎？
可是她臉上透著的堅毅，一點也看不出她會因為那種事情而心理崩潰。
楚霍兩家的事情沒那麽簡單。這個念頭在霍歌的心裏久久無法消散。
霍歌回到宿舍的時候傅月正貼著一臉的黃瓜片，突然見一個紅衣姑娘進來，她嘴一張，嘴唇上的黃瓜片直接掉進了嘴裏。
“你惡心不啊？”邱靜翻了個白眼，目光又回到霍歌身上：“我的天，小歌，你美呆了，我都快愛上你了。”
霍歌被她這麽一誇，有些不大好意思，嘴上卻忍不住打趣道：“愛我就好，別上我。”
“你不愛我了嗎？說好的當彼此的天使呢？”傅月坐在一旁口齒不清地嘟囔著。
“愛你愛你，都愛你。”邱靜用手肘輕輕撞了她一下，傅月臉上的黃瓜片又掉了幾片進嘴裏。
霍歌在一旁邊換衣服邊聽兩人打笑著，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周婉兒的名字在屏幕上使勁地跳動著。
這是要接還是不接？
“小歌，你不接電話嗎？”傅月問道。
霍歌尷尬地笑了笑：“無關緊要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安靜了。霍歌正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電話又響了。
“說不定是有急事呢。”
傅月剛說完，衣角就被邱靜扯了一下：“呀，你扯我做什麽？”
邱靜嘴角抽了抽，若無其事地往陽台走去：“我手抽筋了。”
霍歌被兩人逗得彎了彎眉角，視線再回到手機上時，嘴角又耷了下來。
在心底暗暗歎了一口氣，她按下了接聽鍵。
電腦裏傳來周婉兒甜膩的聲音：“懷風，你在幹嗎呢？剛剛打你電話沒接，我還以為自己打錯了。”
霍歌思索半天應該怎麽跟周婉兒解釋，楚懷風的手機在自己手上。
“懷風？”
“額……”霍歌支吾了一句。
電話裏傳來的女聲讓周婉兒頓時警鈴大響，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著自己溫柔的形象：“請問你是？我們家懷風呢？”
霍歌覺得有些好笑。周婉兒這話聽著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實際上該宣誓的主權一點也沒少宣誓，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楚懷風的女朋友一般。
霍歌輕聲答道：“我是霍歌。”
另一邊的周婉兒聽到回到，明顯一愣：“小歌？你哥哥的手機怎麽會在你手上？”
“我手機被他摔壞了，他就先把他的給我了。”霍歌幽幽地解釋。
周婉兒明顯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他出了什麽事呢。”
說著，周婉兒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照片。
照片是偵探剛剛傳過來的，裏麵照的都是楚懷風，隻不過是不同角度罷了，唯獨最後三張，是楚懷風和霍歌的合照，一張是兩人出現在酒店門口，楚懷風邀請霍歌下車的模樣，一張是霍歌挽著楚懷風，笑臉盈盈地陪他周旋在宴會中，還有一張，是楚懷風緊緊抱著霍歌，身邊是一地的玻璃碎片。
霍歌是楚懷風的妹妹，這麽想來，這三張照片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可是如今聽到楚懷風的手機在霍歌的手機上，細想下來，又隱隱有些不對勁。
可是周婉兒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
“你找他有急事嗎？”霍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周婉兒回過神，嗬嗬一笑：“沒有。”
或許是她想多了，楚懷風的新歡另有其人。
“那等你哥哥回來，麻煩你幫我轉告他，我給他打過電話。”
霍歌點頭，後來又想起周婉兒看不見，應了聲“好”，周婉兒問，她答，兩人又支吾了幾句，最後霍歌借口自己還有事把電話掛了。
不知道為何，她總有種自己是小三的感覺，她都快要懷疑楚懷風就是存心把電話留給她，好讓她接到周婉兒的電話的。
掛了電話，手機收到一條信息，是一個新號碼發來的，典型的楚懷風口吻：十分鍾，校門口。
她揉了揉太陽穴，撥通了那個號碼。
剛接通，就聽楚懷風淡淡地吐出個字：“說。”
“我東西還沒收拾好。”霍歌扯了個借口想拖延時間。
“出去買。”說完楚懷風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霍歌盯著手機看了一會，還是拿出行李箱收了幾套衣服。就算生活用品可以馬上買馬上用，可是買來總得洗，還是得先帶幾套去替換。
傅月和邱靜見她一言不發地在收拾衣服，忙問：“這是怎麽了？離放假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呢，怎麽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霍歌苦笑道，想把事情的由來跟她們說，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好改口說道：“我要搬回家住了，家裏有點事。”
“這……剛剛的電話就是讓你搬回去的嗎？”邱靜指的是周婉兒那通電話。
霍歌也懶得解釋，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傅月“哇”的一聲抱著她哭了出來：“小歌，我好舍不得你。”
霍歌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不來上學了，她隻是沒法在這住了，上課的時候還是可以見到的好嗎？
有這麽一個朋友這麽不舍得她，她是該高興好，還是不高興好？高興她不再是孤單一人，不高興的是……
傅月吊在她脖子上，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霍歌簡直都能想象到楚懷風坐在卡宴裏麵黑著一張臉的場景。
就在她為難地快哭的時候，邱靜幫她把傅月扒了下來。
“你別把自己當猴子了，小歌的哥哥還在外麵等著呢。”
小歌的哥哥？男神？
傅月的眼神一閃：“來，小歌，我幫你提箱子。”
霍歌彎了彎嘴角：“剛剛不是還不舍得我嗎？現在聽到我哥在就開始攆我走了。”
“哎呀，這說的什麽話，不是有這麽一句諺語嗎？為朋友兩肋插刀，為情人插朋友兩刀。更何況你哥還是個大眾情人。”傅月笑著揮揮手，表示不以為意。在她心裏，帥哥和大眾情人就是畫等號的。
霍歌笑了一聲，倒也沒說她。她有時候很羨慕傅月這種性子，擁有者無論是曾經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都沒有的一種熱情和樂觀。
霍歌和傅月兩人把箱子搬到樓下，卡宴正好停在了宿舍門口。
霍歌想問他是怎麽上來的，後來看到卡宴車牌那一串八，她又默默地將話吞了回去。這個世界上，大概還沒有楚懷風想去卻去不到的地方。
“嗨，小歌她哥哥，你還記得我嗎？”傅月在一旁打招呼。
楚懷風點頭，輕笑道：“你是小歌的舍友。”
楚懷風跟傅月客套了一番，將行李箱塞入車內，坐回駕駛座上，卻見霍歌滿眼鄙視地看著自己。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其實你根本不記得她是誰了吧？”霍歌很肯定的說。
楚懷風勾了勾唇，沒接話。
他確實不記得了，隻不過霍歌的生活圈子很小，所以他才能肯定，那人是霍歌的舍友。
霍歌看見他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在心裏暗暗罵了句騙子，將頭扭向車外。
窗外的樹一棵棵倒退著，霍歌居然覺得自己有一種要遠離校園的錯覺了。她壓下心底的傷感，對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扯了扯嘴皮子，咧開了一個笑容，笑著笑著，她又忍不住做了個鬼臉，越看越有趣，她索性對著車窗上的倒影做起了各種表情。
楚懷風掃了她一眼，說道：“你倒是有閑情逸致。”
霍歌停下手中的動作，沒吭聲。
楚懷風見她不說話，接著說道：“不玩了？剛剛不是玩的挺盡興的，怎麽，我掃了你的興？”
霍歌不想再糾纏這個話，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新房子在哪？”
楚懷風輕笑一聲，說道：“看來你還很期待跟我同居的日子。”
霍歌沒再理他。她跟他本就同居一屋，隻不過後來因為受不了他的欺辱，她才借口住校，搬了出來，可是無論她說什麽，楚懷風總能曲解她的話，這樣的話並沒什麽好接的。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進了一個地下停車場。
霍歌打量了一下周圍，是個大型超市，所以，他租的房子，是在超市樓上？
顯然，答案不是。
楚懷風拖著她進了超市，開始慢條斯理地選起了碟碗瓢盆，選完以後，又領著她到食物區逛了一圈，買了不少幹糧。
楚懷風回頭一看，見她默默跟在自己身後的模樣，頓時來興趣了，隨手拿起一包QQ糖，問：“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