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守護
霍歌一驚,從他懷裏鑽了出來開始整理衣服。
楚懷風看向門口,又掃了一眼霍歌,一臉不爽的問:“你跑那麽快幹什麽?”
“有人來查房了。”霍歌理直氣壯地答道,說著,給護士打開了門。
護士瞅了她一眼,進門就說道:“幹嘛呢?當病房是家裏嗎?還鎖著門偷偷摸摸幹什麽事?真出了什麽事你們擔當得起嗎?”
楚懷風眯了眯眼,一股陰冷的氣息頓時從他身上散發開來,沉聲說道:“這是在咒我死嗎?”
護士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麽,噤了聲,在查房表上寫了幾個字便快步離去。
楚懷風上前把門鎖上,回頭卻不見了霍歌的人影,他擰了擰眉:“人呢?”
“在這呢。”洗手間裏傳出了霍歌的聲音。
片刻,洗手間裏傳出衝水的聲音,門被打開,霍歌把頭鑽出來,幽幽地問:“如果我告訴你,我親戚來了,你……會不會想打我?”
楚懷風抽了抽嘴角,臉上的表情明顯在告訴霍歌,他不相信。
霍歌見他這副表情,一急,腦子也跟著短路了,說道:“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摸摸。”
天啊,她在說什麽啊?摸摸?摸什麽?
霍歌懊惱地拍了一把自己的後腦勺,被綁架了一番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真懷疑昏迷的時候,光頭幾人是不是給她灌下了什麽不知名的藥,對,一定是這樣的,那種藥,專門用來降低智商的。
楚懷風勾了勾唇,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霍歌挪移了兩步,停住了腳步。他真的要摸嗎?
她的親戚並沒有來,隻是擔心楚懷風會對她做出什麽事,所以在內褲裏墊了一條姨媽巾。
她就不信楚懷風還能閑到會扒開她的內褲檢查。
“我不摸,我就抱會。”楚懷風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女人腦子裏究竟都塞著些什麽?草嗎?
他瞅了霍歌一眼,他索性鑽回了床上,沒說話,病房裏頓時一片寂靜。
霍歌坐在一邊半天,實在忍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忍不住出聲道:“那個……”
“說。”被子裏傳來他悶悶的聲音。
“你出去買珠寶做什麽?”霍歌眨巴著眼睛問:“送人嗎?”
被子裏停頓片刻,傳來一個鼻音:“嗯。”
是送周婉兒嗎?想到他的那些女伴,她竟然有些心酸。她這是在吃醋?
半天沒見她說話,他回過頭,隻見她盯著地上,臉色黯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
聽見他的聲音,她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麽。”
“你就不打開看看?”
哎?
霍歌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送我的?”
“不然呢?”
楚懷風覺得自己隻要跟霍歌說話,神經就會突突地跳個不停,老想拿把刀把她的腦子剖開來看看,到底裏麵裝的是水還是草。
霍歌尷尬地笑了笑:“哦,嗬嗬,我還以為你是送給外麵那些阿貓阿狗的。”
“所以你這是吃醋了?”楚懷風挑了挑眉。
霍歌彎了彎眉角,卻沒有否認。
楚懷風伸手拿過袋子,從裏麵抽出一個紅色的盒子,遞給她:“打開看看。”
霍歌接過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條細細的銀鏈子,墜子是一個菱形的紅寶石,低調而奢華,倒是很符合楚懷風一向的風格。
“喜歡嗎?”
他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
她抿了抿嘴:“怎麽突然送我項鏈?況且……”
況且她已經有了項鏈了。
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脖子,那裏還戴著一條銀鏈子,那是從她重生在這個身體裏便戴在脖子上的,記憶裏,那是霍歌的母親留下的遺物,除了中途有一次楚懷風發脾氣,將它拔斷扔了,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身體。
看見她的眼神,他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幽幽地接了句:“不喜歡便扔了吧。”
“也不是不喜歡。”
怎麽會有女生不喜歡收到禮物?這禮物還是自己喜歡的人送的。
楚懷風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上,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可以理解為我看著那條項鏈覺得不舒服。”
霍歌皺了皺眉:“就因為這個?”
如果是因為這個,她並不會接受楚懷風的禮物,畢竟楚懷風這麽做,有些太固執己見了。
“還因為……”他頓了頓:“我想替你母親守護你。”
說完,他用被子蓋過頭。
霍歌一愣。想替母親守護她?
她看向楚懷風,因為被被子擋住的緣故,她隻看到白白的一團。
她彎了彎唇,抬手取下脖子上的項鏈,再將盒中的項鏈取出。
“楚懷風。”
“幹嘛?”他有些不爽地應道。
“大男人鑽被子裏幹嘛?你不幫我戴項鏈我自己怎麽戴的上去?”
霍歌的聲音透過空氣真真實實的鑽進他的耳中,他掀開被子,隻見她捏著項鏈,笑臉盈盈地看著他。
他跟著勾了勾唇,接過鏈子,戴在她脖子上,邊戴邊說道:“戴了我的項鏈就是我的人了。”
霍歌一聽,回過頭便要跟他理論,楚懷風手上的鏈子一鬆,差點掉在地上。
他將她的頭摁好:“再亂動就吃了你。”
她隻好悻悻地噤了聲,任由楚懷風在她脖子上搗鼓。
將鏈子的鎖扣扣好,楚懷風將她轉了過來,看著她脖子上那顆紅寶石墜子,眼底有一絲複雜閃過。
但願她以後知道了真相不會因此而討厭他。
“想什麽呢?”霍歌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剛才,楚懷風的表情裏,似乎有點可怕,是她多心了嗎?還是習慣性的恐懼了?
隻見楚懷風挑了挑眉:“不錯,不愧是我挑的。”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霍歌暗暗鬆了一口氣,找了個借口要回家洗澡。
“我陪你一起回去。”楚懷風說著,從床上爬起來。
她眨巴了下眼睛:“你還得留院觀察,嚇跑什麽?”
楚懷風眯了眯眼。他是不是太慣著她了?他怎麽感覺她說話越來越囂張了?
察覺到他的不悅,她忍下翻白眼的衝動,說道:“我還不是擔心你,說暈就暈的人就該老老實實在醫院裏呆著。”
聽到前一句話,他臉上的不悅隨即消散的無影無蹤,也不管後麵一句是什麽。
他甩了甩身上的病服,皺了皺眉:“髒。”
她瞅了一眼,他身上的病號服確實有著斑斑點點的汙漬,仔細一看,似乎跟自己身上的有些相似,再一眼,床上也有。
她想起來了,剛剛她們差點滾上床的時候,她在床上躺過,也許就是那個時候,衣服上的汙漬沾到了床上。
畢竟她身上穿的還是被綁架時穿的衣服,剛剛往床上一躺,把床單都蹭上了泥,也虧得楚懷風不在乎,直接睡了上去。
楚懷風的眼神微微閃爍,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司機開車過來接兩人。
綁架她的那件事,白少剛才找人跟自己說了一下,這背後真正的黑手,竟然不止一股勢力,且似乎目的相同但又不是很清楚對方,但所針對,卻好像都是霍歌。
霍歌,她到底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
微微皺眉,楚懷風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和憂慮,罷了,還是等事情調查得更清楚些的時候再告訴她吧,不然,她肯定又會害怕地多想的。
……
其實醫院的病房裏也有獨立的衛生間,裏麵二十四小時有熱水,隻是醫院畢竟不比家裏,很多事情處理起來不方便。
好比剛剛準備辦事的時候,護士就進來查房了。
想到這,楚懷風更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死活鬧著要出院,霍歌問原因,他亦不說,隻是讓霍歌去辦手續。霍歌拗不過他,隻得幫他辦了出院手續。
不到半個小時,司機就回了電話過來,說自己在醫院門口,兩人坐上了卡宴,車子總算往楚家的方向駛去。
已經接近深夜了,兩邊的路燈不斷地向後倒退著,天上沒有浮雲,也看不見星星。
霍歌看了一會窗外,突然轉過頭對楚懷風說道:“你就這麽跑出來真的沒關係?”
她對他的傷勢還在耿耿於懷。
她去辦出院手續的時候,護士跟她說了一句話:“要是現在辦出院的話,出了什麽岔子我們醫院是不負責的。”
當時嚇得她手一抖,把楚懷風的手機錢包全摔在了地上。
“就是被打了一棍,能有什麽事?”楚懷風往座椅上一靠,閉著眼睛假寐。
“你當時不也被人一棍子打暈了嗎?”
霍歌低聲嘀咕著,楚懷風沒聽清,睜開眼睛,剛準備問她說了什麽,馬路上突然躥出一隻不知道什麽東西。
車子一個急刹車,霍歌被楚懷風死死地拉住了,隻是晃了晃身子,楚懷風卻咚地一下撞在車窗上。
雖然明白是怎麽回事,可是看到霍歌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他心裏還是來氣,當下沒好氣地對司機說道:“老王,你這是怎麽回事?”
老王在楚家當了十多年的司機,向來開車以穩著名,像今晚這樣的情況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對不起,少爺,少奶奶。突然有一隻狗躥了出來,車子往前開去它也不躲。”老王說著,指了指車前的狗。
霍歌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那是一隻泥黃色的小狗,大概是被嚇到了,縮在車前瑟瑟發抖。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每次難過時候的模樣,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吧?
霍歌情不自禁地打開車門,楚懷風見狀,擰了擰眉,隻好跟著她下車。
她走到小狗跟前蹲了下來。
雖然因為肮髒導致毛發淩亂不堪,可是卻依稀能看出是隻拉布拉多,一雙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看著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