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回校
楚懷風說著，再次抓著霍歌的頭發，把她塞到花灑下邊。
冷水直直打在霍歌的臉上，讓霍歌猝不及防地嗆了一下，連著咳了好幾聲。
不知過了多久，楚懷風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鬆開了五指，霍歌一下沒留意，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聽見楚懷風在說：“霍歌，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像一條狗！可是你喜歡的學長又在哪裏呢？你那麽喜歡他，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什麽都幫不了你，真是可憐啊。”
她回過頭，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裏有著俾睨眾生的不屑。
霍歌看得愣了好一會，才強迫自己勾起一個笑容：“那又怎麽樣？我就喜歡他？他比你優秀，比你懂得怎麽珍惜我。”
“珍惜你？”楚懷風嗤笑了一聲，半蹲在她跟前，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問道：“你這樣的人需要什麽珍惜？我怎麽覺得珍惜這麽純潔的詞，從你嘴裏說出來，就這麽不好聽呢？”
不知是因為楚懷風的話，還是因為地上的水太涼，她的臉色顯得愈發的蒼白，臉上的笑容一時間也僵在了臉上。
楚懷風見她如此，難得好心情地站起身，笑著往外走去，一直到聽不見楚懷風的笑聲，霍歌才從地上爬起來，就著花灑上的冷水清洗了一下身體。
原來在他心裏，她居然已經這麽不堪了，所以在聚會上，才沒有阻止那些人猥褻她，是嗎？哪怕在法律上，她依舊是他的妻子。
也對，他若不喜歡她，妻子這個身份對他而言不過是個束縛。
不由得，霍歌又想起了周婉兒的話。
是啊，楚懷風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周婉兒，他對周婉兒的特別，今天在服裝城她也見識到了。會陪女人逛街，根本就不是楚懷風的性格，連周婉兒要出手打自己，他都沒有阻止，之前在鑽石的時候更是如此……
會這麽做，也是說明他心裏有周婉兒吧？隻是礙於楚天德對自己的寵愛，不敢貿然提離婚，所以隻能逼她提。
楚懷風，居然都算計到這種程度了嗎？
霍歌嘴角的笑容有些悲涼，她關掉花灑，拿了一條新的浴巾裹在身上。
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凝固，結痂的部分紅紅的一片，有些嚇人。霍歌伸手拂過，凹凸不平的傷口仿佛在提示著她什麽。
她垂了垂眸，出了浴室，隨意給肉包喂了點吃的，吹了頭發，便睡覺了。
第二天，霍歌醒了個大早，她想了想，決定去學校，想起傅月和邱靜聽見“床伴”兩個字時，那一臉驚悚，她有點心酸。
下樓並沒有看見楚懷風，不過她也並不想見到他，昨晚的事，讓她有些疲倦。
想起昨晚浴室裏的場景和對話，霍歌忍不住垂了垂眸。
到達學校，霍歌才想起，自己已經差不多一個星期沒來學校了，好在之前陳瑩瑩推自己撞倒的事被不少人看見，加上又在貼吧紅了一把，她略微猶豫，走向宿舍的腳步改變了方向，走向了老師的辦公室。
篤篤兩聲敲門聲，裏麵傳來一聲“請進”，霍歌便走了進去。
劉作正躲在辦公室裏吃早餐，看見霍歌進來，含在嘴裏的筷子拔出來也不是，含著也不是。
霍歌點頭，說了句：“老師早。”
劉作有些尷尬地把筷子拔出，將早餐收到一邊：“哎呀，來的這麽早，是有什麽事嗎？”
這就尷尬了，一般這個時間也沒學生來找他的，霍歌怎麽就來的這麽早呢？
“我想補個假條。”
劉作看了一眼她的額頭，眉頭微皺：“這是……上回陳瑩瑩推的？”
“是，額，不是……”
是這個位置，原本好的差不多了，昨天晚上楚懷風又讓她撞了一把，這個鍋她倒不想讓陳瑩瑩背。
霍歌的猶豫卻讓劉作以為她是在擔心陳瑩瑩受到處分，有意包庇陳瑩瑩，他皺了皺眉，又想起前段時間在貼吧看見的帖子。
“貼吧的事情……”劉作試探著開口，萬一霍歌因為在學校的這些事情，再鬧一次自殺什麽的，那他的工作可就真的不保了。
看出他的擔憂，霍歌笑了笑，答道：“楚懷……哥哥已經幫我解決好了，老師不用擔心。”
已經很久沒有叫他哥哥了，她都快忘了，以前她是叫他哥哥的。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就喜歡潑你髒水，那麽好一女孩。”劉作自言自語地說著，歎了口氣，從抽屜裏找出假條：“來，填吧，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要不楚董多擔心你。”
霍歌笑著點點頭，她一直對這個細心正直的班主任討厭不起來，多一個人關心自己總不是什麽壞事。
她向老師道過謝，見時間還早，又繞路買了幾份早餐，這才往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傅月和邱靜還沒起床，另外兩個舍友好像上課去了。傅月聞到早餐的香味，眯著眼睛嘀咕著：“我好像看到吃的在向我招手。”
邱靜翻了個身，說道：“你又做夢了。”
霍歌笑吟吟地坐在椅子上聽兩人在夢中對話，她一直覺得這兩人特別神奇。之前有一次，她還住在宿舍的時候，大半夜聽見傅月說夢話，然後邱靜接了，傅月說一句，邱靜接一句，還接的特別有邏輯性，簡直就跟醒著的時候對話一般，可是事後問兩人這件事，兩人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說過這些話。
霍歌在一旁聽得眉角都笑彎了，正樂著，床上的傅月突然喊了一聲“不對”，然後一下坐起身子。
宿舍的天花板原本就不高，坐在床上就能夠得著頂，傅月這麽猛地坐起來，霍歌便聽見咚的一聲，眼睜睜地看著傅月撞在了天花板上，把自己撞醒了。
霍歌眨巴著眼睛在一旁看的驚呆了，被動靜驚醒的邱靜揉了揉眼睛：“發生什麽事？地震了嗎？”
傅月揉著撞疼的額頭，答道：“好像是，不知道什麽東西砸了我的額頭一下，把我從夢中砸醒了，我剛剛還夢到好吃的呢！”
聽到這，霍歌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到笑聲，傅月把頭轉向頭，一愣，叫了出來：“小歌！”
“是我啊，我給你們買了早餐。”霍歌說著，用視線看了看桌上的早餐。
邱靜聽到霍歌的聲音，跟著扭頭看向霍歌，眼底閃過一抹複雜，最後也隻是化為一聲輕輕的歎息。
傅月聽到有吃的，忙爬下床聞了聞：“對，夢裏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
霍歌聽樂了：“你還在夢裏跟靜靜聊天來著，你兩的腦電波肯定是一致的，做個夢也能撞到一起。”
她真後悔沒有把剛剛的對話錄下來給兩人聽。
傅月也跟著起哄了，抬頭看向床上的邱靜：“靜小妞，要不要跟著傅大爺？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邱靜朝她翻了個白眼：“你再不去刷牙連早餐都沒得吃了，別說什麽香的辣的。”
聽邱靜這麽一說，傅月忙拿著牙刷杯子往陽台跑去。
霍歌看著傅月猴急的樣子，隻是抿了抿嘴。直覺告訴她，邱靜有話想跟她說。
傅月出去了好半晌，邱靜才從床上爬下來，搬了張椅子坐在霍歌對麵。
霍歌低頭笑了笑：“有話就說吧。”
邱靜這樣的沉默讓她怪難受的，就像是在等待死刑的到來，隨時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能看到你我很高興。”邱靜輕聲說道。
霍歌一愣，微微笑了：“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躲起來？”
邱靜沒說話。她確實是這麽想過，特別是在出了那件事後，霍歌一直沒來學校。
“因為最近的事情有點多，所以……”霍歌沒有往下說，隻是彎了彎嘴。
邱靜把視線移向她的額頭：“陳瑩瑩讓你摔的那裏怎麽還沒好？”
“好的差不多了，昨天自己又摔了一跤，就摔成這樣了。”霍歌伸手拂過凹凸不平的傷口，隨口掐了個借口。
邱靜自然不信，可是霍歌不想說，她也就沒有問，正尷尬著怎麽挑起話題，傅月進來了。
“好吃的！姐姐來了！”
邱靜忍不住吐槽道：“你還姐姐？出門都被人叫阿姨了吧？”
“哥屋恩！”傅月瞪了她一眼。
霍歌見兩人又開始拌嘴，笑了笑，爬上床：“我睡會，有事叫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楚懷風在的緣故，這一覺睡得特別踏實，睡得正香，突然被傅月喊醒。
“小歌，起床了，去開班會。”
班會？霍歌朦朧著眼睛爬起身，下床洗了把臉。
裏屋的傅月在抱怨著：“真是的，原本一早上沒課，怎麽突然就開班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