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精神病
霍歌定的地點離楚家並不遠，開車也就十來分鍾的距離，老王將霍歌送到咖啡廳門口，便離開了。
霍歌推開咖啡廳的門，掃了一圈，沒見周婉兒的身影，抿了抿嘴。
她便猜到了，周婉兒不會那麽早來，她就應該睡多一個小時，在附近再逛個兩三個小時，再過來的。
霍歌喝到第八杯水的時候，周婉兒這姍姍來遲，站在門口處掃了一圈，步子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絲毫沒有遲到了兩個小時的愧疚感。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車，來晚了。”周婉兒摘下幾乎蓋住了半張臉的墨鏡，笑眯眯地說道。
霍歌當她不存在一般，抿了一口水，好一會兒才答道：“沒關係，反正在家也無聊。”
早上十點，不是上班高峰期，也不是下班高峰期，堵個鬼的車，分明就是周婉兒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是呢，懷風沒空陪你，很寂寞吧？”周婉兒說著，自己咯咯咯地笑了出來。
霍歌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周婉兒怎麽知道楚懷風沒空陪自己？
想起楚懷風最近的早出晚歸，霍歌扯了扯嘴角，挑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也對，周婉兒回來了，楚懷風自然是去陪她了，這又有什麽好好奇的？
周婉兒看著霍歌嘴角僵住的笑容，眼底閃過一抹得逞。
她也是好幾天沒有見過楚懷風了，開始的時候楚懷風還會因為她提起自己的母親，跟她說幾句話，問候她母親的病情，到了後來，他幹脆連電話都不接了，要不是她來之前跟姐妹去逛街，聽姐妹說起楚家跟陳家的那些事，她還以為楚懷風是跟霍歌天天膩在一起呢。
現在看來，霍歌也不過如此。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事？”
霍歌的聲音打斷了周婉兒的思緒，她回過神，隻見霍歌若無其事地看著自己，好像剛才僵在嘴角的那抹笑容不過是她看錯了一般。
周婉兒彎了彎紅唇：“不，我是想給你欣賞一個好東西。”
她的話音剛落，霍歌便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算了吧，周婉兒還能有什麽好東西讓她欣賞？那種黃鼠狼給雞拜年帶的上門禮，她可不敢收。
想到這，霍歌笑了笑，說道：“我覺得我還是不看比較好，你我是什麽人，大家心裏都有數。”
說著，她便起身，要往門外走去。
身後傳來周婉兒淡淡的聲音：“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會突然失蹤那麽多天，音訊全無嗎？”
霍歌的腳步一頓。她確實有些好奇，向來跟塊牛皮糖一樣的周婉兒，接到楚懷風發的散夥消息後居然一點回複都沒有了，不哭也不鬧，這一點都不符合邏輯。
可是，說到底，她音訊全無跟她又有什麽關係？想惡毒一些，就算周婉兒死了，隻要她霍歌不是凶手，也跟她沒關係吧？
想到這，霍歌繼續往門外走去。
見她停住的腳步又開始往外走，周婉兒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那幾天，我去了B市找一個人。”
B市？
霍歌的手猛地一抖，腳下的步子也跟著停了下來。
腦子裏突然浮現起那天晚上在醫院的時候，陳瑩瑩給自己打電話說的話。
“霍歌！救我！”
“霍歌，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陷害你了！求求你，你去跟楚先生求求情，讓他把我從這個鬼地方撈出去好不好！”
“我在哪裏你難道不知道嗎？難道不是你叫楚先生把我送進B市的精神病院的嗎？”
周婉兒看著霍歌的反應，滿意的笑了：“坐下吧，我們談談，我有你想知道的東西。”
有她想知道的東西，她想知道的，無非就是自己上輩子的死因，以及陳瑩瑩的下落，前者周婉兒不可能知道，而周婉兒剛剛又提起B市……
霍歌抿了抿嘴，轉過身，坐回了周婉兒對麵。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周婉兒見她又坐了回來，輕笑一聲：“在你看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霍歌皺了皺眉頭：“什麽問題。”
“你每天跟著這樣的男人，你會不會覺得可怕？”周婉兒的嘴巴一張一合，輕輕吐出了一句話。
霍歌的眉頭又緊了幾分：“你什麽意思？”
“你不必這麽快回答我，你看完再回答也不遲。”
周婉兒說著，在包裏找了張，掏出一部手機，她麻利地輸入了一串密碼，打開了一個視頻，隨後將手機轉了一個方向，放到霍歌麵前。
“好好欣賞吧，這就是你想知道的東西。”周婉兒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之前楚懷風無意間的一句夢囈，喊了一句陳瑩瑩，她怎麽也不會去調查這個姓陳的女人，更不會調查出那麽多事情。
她原以為這個陳瑩瑩是楚懷風的新歡，可是她請的偵探卻告訴她，這個陳瑩瑩，是霍歌的同學，因為多次跟霍歌作對，陷害霍歌，最後被楚懷風送到B市去了，再後來，就沒有消息了，偵探懷疑，陳瑩瑩是被楚懷風包養了。
女人的天性讓她感覺到這件事的不對勁，楚懷風對霍歌的感情她是看得出來的，如果陳瑩瑩是像調查那樣，三番四次地想要害霍歌，那麽，楚懷風又怎麽可能包養陳瑩瑩？更大的可能，應該是，楚懷風在大家不知不覺之間，把陳瑩瑩殺了。
於是她讓偵探暗地裏繼續查，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查到了，陳瑩瑩在B市最好的精神病院。
想到這裏，周婉兒不禁打了個寒顫。
楚懷風折磨人的手段確實是一流的，死隻是一種解脫，真正的折磨，是把一個正常的人，放進精神病院裏，活生生地折磨瘋。
霍歌看了周婉兒一眼，點下了播放鍵。
一開始是周婉兒將手機塞到胸前的畫麵，鏡頭有些搖晃，霍歌拉了一下進度條，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進入了鏡頭。
隻聽穿著白大褂的人問道：“就是你要將人送進我們醫院？”
“是我。”周婉兒的聲音傳進了視頻裏。
白大褂上下打量了一眼周婉兒：“病人的情況怎麽樣？”
周婉兒在白大褂耳邊耳語了幾句。
霍歌抬眸，問坐在自己對麵的周婉兒：“你對他說了什麽？”
“我跟他說，我的病人沒有病，可不可以送過來。”周婉兒滿不在乎地說道。
隻有這樣，才能有理由讓白大褂帶她去參觀病房，她才能拍到陳瑩瑩。
周婉兒的話讓霍歌的手再次抖了抖，她看向視頻，視頻還在播放。
白大褂有些為難：“這……”
周婉兒見白大褂這麽為難，馬上說道：“隻要你們能保證她不跟外界聯係，錢不是問題。”
白大褂掃了一眼她身上穿的名牌，點點頭：“可以，我們院裏前段時間就收了一個這樣的人，現在還關著呢。”
“哦？弄瘋了嗎？”
見周婉兒似乎很感興趣，白大褂笑了笑：“可以帶你去看看，不過你要先把身上的通訊儀器交出來，我們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在這。”
周婉兒點點頭，從包裏掏出另一部事先準備好的手機遞過去，隨後便跟著白大褂走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
走廊的兩邊都是鐵籠子，一個鐵籠子就鎖著一個人，有些人在自言自語，有些人在唱歌，有些人在跳舞，還有些則抓著鐵籠子不斷地喊，“放我出去”……白大褂一邊走一邊跟周婉兒說起醫院的設施。
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左邊的鐵籠子特別安靜，白大褂打開了門，說道：“就是這裏了。”
隻見角落裏縮這一個身影，那個身影背對著門口，一言不發，如果不是白大褂停下腳步，周婉兒差點以為這裏沒人住。
白大褂衝著那個身影喊了一聲：“陳瑩瑩。”
恰好拍到陳瑩瑩的臉的時候，視頻就結束了，霍歌一愣，被屏幕上的一幕嚇了一大跳。
陳瑩瑩的頭發極為邋遢，亂七八糟的地堆到了頭上，手機有道裂痕，恰好橫布在陳瑩瑩的臉上，讓陳瑩瑩看起來尤為可怖。
可是就算如此，她的眼神分明就是清醒的，她沒有瘋！
這麽說來，陳瑩瑩真的是在B市的精神病院裏？那麽，每天給陳澤濤夫婦打電話的人又是誰？
周婉兒看著霍歌臉上的表情，勾了勾唇：“如何？這份禮物還滿意嗎？”
霍歌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給我看這些有什麽意思？”
周婉兒咯咯咯地笑了出來：“我隻是覺得這個視頻很有意思，跟你分享一下而已。”
霍歌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沒接話。
她自然是不相信周婉兒有這麽好心，她多少也能猜到周婉兒的意圖。楚懷風當初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周婉兒就算不是全知，但也是知道多少的，她想做的，無非就是利用這個視頻，勾起自己對楚懷風的那份恐懼。
她必須得恭喜周婉兒，周婉兒成功了。
霍歌是怎麽回到楚家的她已經不記得了，她隻記得臨走前，周婉兒跟她說了一句話：“霍歌，你說你跟懷風在一起，害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