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洗毛伐髓
自從那天下午起，葉歡僅僅用了5天，就從劉老那學會了寫《正氣賦》上所有的字。雖然他現在隻會寫這些字…但已經不影響他煉體了。
今天一早，在征得公孫劍的同意後，他決定正式在這天的上午，與公孫楓一道，開始他的第一次煉體之旅。以防萬一，公孫劍還派了劉明輝來看著他。
“小葉子，你終於也要開始了啊，哈哈哈。”看著葉歡站在隔壁的書桌前，一臉緊張的樣子，公孫楓一臉的開心。這幾天的葉歡除了學寫字，就是在他寫字的時候盯著他一陣瞧。
好幾次公孫楓都好像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搞得自己有幾次差點都沒能集中精神。這下看到葉歡也要開始煉體，最開心的無疑是他。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第一次煉體，是幾乎不可能一次成功。但如果成功了，會有些“小驚喜”。
加上第一次煉體所耗費的時間普遍比較長，正好是他以後嘲笑葉歡的素材。
葉歡見公孫楓一臉興奮的看著他，一副想看好戲的樣子。本就有些緊張的心情頓時更加緊張了，沒好氣的回頭白了他一眼。
差不多五六天相處下來，他們二者之間的感情也是越來越好。本來公孫楓是想喊葉歡小歡的，葉歡自己不知為何腦子裏出現了小葉子三個字，是他自己糾正的公孫楓的喊法。
至於葉歡，順理成章的，就這麽“楓哥楓哥”的喊上了。
“好了，小葉歡你第一次煉體需要的時間會比較長，別聊了，開始吧。”一旁的劉明輝見到二人一副再聊會不急的樣子，上前對葉歡說道。
“嘿，那我先去一邊開始了，小葉子你加油噢。”公孫楓最後調笑了一下，跑到一旁開始磨起了墨，通過這使自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好了，葉歡你別緊張，有我在一旁看著，出不了事的。你今天第一次修煉，隻要做到能感應到浩然之氣就夠了。”劉明輝放緩語氣，安撫著葉歡。
“恩！”似乎劉明輝的安撫起了效果，葉歡漸漸消去了心中的緊張。走到自己的那張書桌前，將白紙鋪好，也像公孫楓一樣，開始緩緩的磨墨。
同時，他默運這幾天公孫楓教他的呼吸方法“初時，緩緩吸氣，將吸入之氣完全吞入胸膛後，再分三次吐出，之後十息內…”
呼吸之間，墨慢慢的磨好了，葉歡的心也靜了下來。漸漸地，他的眼中隻剩下了眼前的筆與紙。
“噢？這麽快便能做到心無旁騖，看來確實是個適合修煉的好苗子呢。”劉明輝暗暗感慨道。
“可惜，我…”似乎想到什麽的他眼神有些黯淡，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注視著葉歡。
最後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葉歡盯著眼前的紙，抓住了那杆與公孫楓的一樣，比他小臂還長的筆。經過最近幾天的練習，他已經漸漸習慣了這隻筆。可今天的它，似乎比感覺往常重一些。
葉歡也沒在意，蘸了蘸墨，腦裏浮現了《正氣賦》的第一句話“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頓了一下，默默配合呼吸，寫了下去。
當葉歡配合那套呼吸法門寫字之時，他突然覺得在這張紙上寫字比他這幾天學習寫字要累無數倍。前幾天一個字寫一張紙他氣都不帶喘一個的，可今天第一句還沒寫完，他的額頭已經微微出了一層細汗。
努力驅逐著心中的雜念，葉歡大約用了四分之一個時辰，才將最後一個形字寫完。就在最後一筆寫完時，葉歡突然發現自己感受不到周圍的動靜了。
瞬間，他的呼吸就有些亂了。
恍惚間他似乎來到了一個黑暗的空間裏，周圍什麽都沒有，他隻能看見身前的桌子和桌上的物品。看著手上的筆，心中有個聲音提醒著他，此時最應該做的，應該是努力完成這副字，而不是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
想到這裏，他再一次調整了呼吸，就在這個環境下，寫了起來。
一旁的劉明輝聽見葉歡的呼吸有些紊亂，還以為他出了什麽事，走到眼前一看。此時的葉歡閉著雙眼，手上拿著的筆有些顫抖，整個人似乎呆住了一般。
“這是怎麽了？”劉明輝表示很不解。
他不是第一次幫初次這樣煉體的人護法了，但葉歡此時根本不像在煉體，反而一副頓悟的樣子讓他很是不解。
“明明跟他說第一次隻要感應到天地間的浩然之氣就可以了，這小子做了什麽？一副頓悟了的樣子，暫時還是先不阻止，看看再說吧。”
就在劉明輝猶豫的時候，葉歡那裏異變又生。隻見他一下睜開了雙眼，雙眼再無猶豫，瞬間調整好呼吸，提起筆就寫了下去。
“刷刷刷”的幾筆，第二句的“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瞬間便寫好了，而他臉上，汗水也更多了…
這個狀態下的葉歡，讓人有些陌生。
臉上滿是嚴肅，眼神堅定，似乎一心一意的撲在了這張紙上。他的腦中此時隻有一個念頭，完成這篇《正氣賦》。
前兩句一完成，隻見空氣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化作一陣微風，向著葉歡卷去。
作為被公孫劍選為第一本煉體功法的《正氣賦》，自然有著其特殊的地方。
每寫完兩句，便會吸引微弱的天地靈氣灌體，幫助初次煉體的人更好的感應浩然之氣。但如果通篇下來，你還沒能感應到，那隻能等第二次繼續了。這種煉體方式，一天隻能用一次。
葉歡被這陣天地靈氣灌體，他的身上，開始冒出一些銀色的閃光，像星星一樣，環繞著他。
而在黑暗中寫字的那個葉歡，突然覺得身上的壓力輕了一些，寫字的感覺突然有些輕鬆了起來。
“嘶，精神如銀星？葉歡這小子的精神力竟如此龐大？這都快進入四階了吧？”劉明輝差點把眼睛瞪出來。
一個才7歲的孩子，居然擁有接近四階的精神力，這是有哪位高手再和他開玩笑嘛。他一臉的不敢相信。看來他並不知道葉歡吸收了玄鬼幡中的精神力與能量的事。
“不過這樣的話，這樣的話說不定…他能寫完這些字？完成這第一次煉體？”劉明輝忽然開始有些期待起來。
此時黑暗中的葉歡，卻發現自己遇上麻煩事了。雖然他下筆的速度越來越快了，但是每寫完一句話，這句話卻又忽的消失在紙上。他寫的越快，字消失的也就越快。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沒辦法在紙上再留下一絲痕跡。
反應到外界，就是葉歡此時又一次停在了書桌前，閉著眼，懸著筆，呼吸仍保持著規律，就是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而另一邊，此時的公孫楓已然寫了一半了。與那次同樣的，整個小臉通紅，汗水雖然往下淌卻在離開臉的瞬間被蒸發，頭上開始散發絲絲白氣。
黑暗中的葉歡有些著急，呼吸又開始有些紊亂起來。這時外界葉歡身上的銀光忽然少了一些，而在黑暗中，葉歡忽然發現，周圍似乎亮了一些。那是些銀色的光亮，照亮了他的周圍。
以這張桌子為圓心，他看到周圍五丈範圍內，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人影。在能看到他們之後，似乎突然又有一些讀書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聽到這些聲音後，葉歡本來有些雜亂的心慢慢的又靜了下來，呼吸也漸漸有規律起來。
慢慢的，黑暗中的葉歡平靜了下來，寫字又開始一筆一劃了，不再那麽急躁。約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在紙上寫下了第三句與第四句，而這一次，它們沒有再消失了。
反應到外界，就像剛才一樣，葉歡又忽然睜眼，寫下了這兩句。
而不同的是，葉歡身上環繞著他的銀色閃光，比之前了一些。這些銀光從外界出現在了黑暗中，將周圍又照亮了一些，雖然還是隻能看到方圓五丈，但是更清楚了些，讀書聲也隨之更響了。
隨著天地靈氣的再一次灌入，葉歡的狀態似乎越來越好，黑暗中的他與外界的他似乎統一了動作，一筆一劃的繼續寫了下去。
而外界他身上的銀色閃光越來越暗，黑暗中的他身邊越來越亮。終於，在半篇過後，外界葉歡身上的銀色已然完全消失，而黑暗中的他，第一次聽清了這些讀書人在吟誦著什麽。
赫然便是他正在書寫的《正氣賦》!
先是凝神仔細傾聽，漸漸的，在聽了一遍後，似乎有什麽再指引著他。與這些讀書人一起，從頭開始開口大聲的吟誦了起來。而外界的葉歡，此時與黑暗中的他脫離了統一，雖放緩了速度但仍在一筆一劃的認真寫著。
隻是眼神中，似乎有些失去了焦距。
就在黑暗中的葉歡正在吟誦《正氣賦》時，外界的劉明輝突然察覺到，一絲與天地靈氣不同的氣息，從葉歡身上緩緩散發了出來。
它無欲無求，卻又曲折不撓。似乎有股寧折不彎的感覺。
這股氣息出現的瞬間，外界葉歡的臉，以極快的速度變紅著。不一會，便變得與之前的公孫楓一樣了，同樣的汗如雨下，同樣的汗水在離開臉的瞬間被蒸發，頭上開始出現白氣。
一旁的劉明輝，雖然早有預料葉歡可以做到，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有些吃驚“居然隻寫了一半就感應到了浩然之氣，這是當年少爺都沒做到的呢。看來這小子確實潛力無限啊。”
這時，一旁的公孫楓，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隻見紙在吸收了天地靈氣後，裹上了他，開始了最後的淬煉。
不一會，公孫楓感悟完睜開了雙眼，映入眼前的，便是與他之前一模一樣，正在寫字的葉歡。
“哇，小葉子這麽天才的嘛？”公孫楓看看葉歡又看看劉明輝“當年我都沒能在第一次就開始煉體誒。”
劉明輝一陣苦笑，又估摸了一下，對公孫楓說道“三少爺，你既然結束了，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我讓人將飯菜送來吧，葉歡他估計還要好一會呢，今天就在這裏吃吧。”
“恩，麻煩劉大哥了，你去吧，我在這看著小葉子就好。”公孫楓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衝著劉明輝說道。
劉明輝見狀笑了笑，走了出去。而公孫楓，就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離葉歡有些距離的地方，看著他寫字。
“嘖嘖嘖，天才歸天才，不過這字也太醜了吧。看他醒了我怎麽嘲笑他。”才坐下來，看到葉歡字的公孫楓便忍不住了，決定一會一定要好好嘲笑一下他。
這字，跟蝌蚪爬一樣。
公孫楓的房間裏，現在氣氛有些緊張。葉歡的字，已然寫到最後一排，可他寫字的速度卻越來越慢，往往一筆便要寫好久，看那氣勢，簡直勢要將紙戳個窟窿。
而此時黑暗中的他，已經隨著那些讀書人，共同吟誦了99遍《正氣賦》了。吟的他有些頭暈，更覺得口幹舌燥。但他一直在堅持，冥冥中有種感覺，他覺得如果吟誦完這第一百遍，似乎會出現什麽變化。
隨著他嘴裏念道最後一句“古道照顏色。”，外界的葉歡也剛好寫完這最後一句的最後一個字。隨著話音落下，周圍的那些讀書人，紛紛散作星光向他湧來，衝進了他的體內。
在星光入體的那瞬間，他看到了外界的自己。
他看到了那些從自己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它隨著葉歡頭上散出的白氣，聚集在他的上方。寧折不彎的，一路頂在房頂上，穿過屋頂，直達天空。
而在看到的這一瞬間，他就像被人從什麽地方丟出去一般，瞬間從黑暗中回到了現實。而他的身體，正按照慣性，寫出“色”字的最後一筆。
公孫楓與回來的劉明輝，在看到葉歡寫到最後三句時，也都緊張了起來。他們知道，成敗便再次一舉了。
此時見到這最後的一筆寫了下去，心中都仿佛落下了一塊大石。
“成了！”兩人同時說道。
隻見一道比剛才公孫楓猛烈的多的天地靈氣，從窗外湧來，衝進了這篇《正氣賦》中，將它裹在空中，五彩斑斕的，十分好看。
幾息後，似乎被灌滿了的紙，衝向了葉歡，將他裹在了裏麵。葉歡這才算得上正式進行了第一次煉體。
“聽父親說，從正式練習這種煉體方法開始，到完成第一次煉體，中間所用的次數越少越好。當年我用了兩次，沒想到小葉子比我厲害多了，一次就成功了。”公孫楓在一旁讚道。
“是啊，次數越少，第一次煉體所得到的的好處就越大。這麽多天地靈氣，不知道能一次性將他的體質提升到什麽境界。”劉明輝也是讚歎道。
在他們聊天的過程中，葉歡的第一次煉體倒是結束的很快。
可與公孫楓不同的是，他紙上的字並沒有消失，隻是變得有些模糊。反而是身上出現了一層油乎乎，黑色的汙跡，同時散發著一種難聞的臭味。
“洗毛伐髓，一階？”劉明輝有些不敢相信。
隻一次，葉歡便達到了一階武者的體質。要知道人在學會武功之後，正式進入一階時，都會有天地靈氣對其進行改造，排出未練武時的雜質。這被人們稱之為“洗毛伐髓”。
而這一現象，一直到六階天人界限時，才會再次出現第二次。
所以那些大勢力的傳人們，在進入一階時，往往會有長輩在一旁護持，引導天地靈氣，力求“洗毛伐髓”的完美，徹底清除體內雜質，就這樣還常常清理不幹淨，需要在以後的修煉中慢慢的排出體外。
而看葉歡的樣子，就算不是完美，體內的雜質也剩不了多少，這一次看樣子他賺大了。
二人都沒想到原來一次成功會有這麽大的好處，能引來如此都的天地靈氣進行這項工作。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天地靈氣灌體，正好引出了葉歡身體內的能量，被他吸收了一部分，兩者相加，才將他的體質推入了一階。
劉明輝想想自己以前，再看看葉歡，不由感歎人與人真的不能比。
而身邊的公孫楓，似乎沒有多想什麽，正在看著一身髒東西的葉歡。就想著一會等葉歡醒了，當他看到此時自己樣子時候的表情。
“三少爺，我先去給葉歡安排一下洗澡水。”
劉明輝見葉歡無事，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然完成了，便向公孫楓告辭，順便出去幫葉歡安排一下洗澡水。
“恩，你去吧。我陪著他就好。”公孫楓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他此時隻想看葉歡醒來時見到自己一身髒東西時的表情。
不多時，葉歡似乎終於整理完了收獲，睜開了雙眼。
此時的他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充滿了力量，腦子似乎都轉的快了一些。然後便看到了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的公孫楓。
還沒等他注意其他東西，公孫楓便衝他開口“恭喜你了小葉子，看來你這次的收獲不小嘛！劉大哥說你此時的身體已經有一階了。嘖嘖嘖，煉體一次就一階了，要說出去不知道會嚇死多少人。”
葉歡剛想得意一下，吹噓一下自己此時感覺自己有多強。公孫楓卻瞬間變了那副期待的表情，衝他擠眉弄眼“不過小葉子，你這字也太醜了吧。彎彎曲曲的像個蝌蚪一樣。”指著他身上的紙，公孫楓嘲笑道。
葉歡本來有些得意的神情瞬間不見了。表示不提這點我們還是好朋友，誰叫他剛學寫字5天呢？葉歡表示能寫出像這樣的字已經不錯了。
“還有，你好臭啊小葉子。”公孫楓假裝捏著鼻子對葉歡說道。
“…”葉歡剛才還沒注意，經他這麽一說，仔細看看自己這一身，什麽都沒說，連忙扯下了身上的紙，向隔壁的洗浴間階衝了過去。
身後，傳來的是一陣公孫楓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