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謀殺

  “小、草。”悅兒柔柔的嬌美的嗓音在她耳邊回蕩。


  她驚回神來,看著那張在自己眼前放大無數倍的美麗臉孔,慌忙地用手一推:“悅、悅兒。”她結巴道,“你這丫頭,怎麽跟小環一樣,變得這麽愛嚇唬人了?”


  悅兒無辜地眨眨眼,“我都站在這很久了,是你在發呆。”她將頭往前湊近一點,道:“老實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啊?”


  “見鬼啦,我什麽時候做過虧心事,不信你自己查查。”小草挺直腰板,她是沒做錯事,隻不過在心裏小小地意淫一下,反正她又不可能知道。


  “真的?”悅兒美目一眯,透出淡淡的精光,整個人看起來風情萬種。


  “真的啦……”小草嘟囔著,這個丫頭今天膽肥了不少。


  “那你站在這幹什麽?”她咄咄逼人。


  “看風景啊,兼曬太陽。”


  悅兒笑著,將頭半伸進裏屋,看到裏麵的少年後意味深長地然後望向她,打趣道:“果然是好~風~景啊~!”


  “是啊是啊,你家主子比柱子還好看,行了吧。”某人繼續語無倫次中。


  悅兒滿頭黑線,有人形容人家好看是用柱子來做對比的麽?

  她望了望小草手中的盤子,猜中了小草此來的意圖,率先走進去,“離主子,進來吧,正巧奴婢也餓了。”


  小草望了望正掛在東半邊的太陽,鬱悶了,奇怪,太陽還沒從西邊升起啊,怎麽這丫頭今個兒變化這麽大,瞧瞧她這語氣,簡直能把人噎死。


  進了屋,容塵已經用手臂支起腦袋在寫字台上半寐,蝶翼般的睫毛輕扇著,陽光照射到他秀美的臉上,在那雙蝶睫處投下淡淡的陰影。


  小草輕輕地將盤子放下,不忍打破這一副美麗的畫卷,不料,輕微的磕碰聲還是驚醒了他。


  容塵半睜著一雙美目,在看到小草之後,那丹鳳眼立即變得又水又大,直接向她抱緊過來。


  小草不禁有些抵製他的懷抱,那心裏好像做了壞事一樣。雖說他以前也經常這樣,但不知怎的,剛才的那一幕,讓她突然意識到,男女之間的區別,她不能再這樣繼續當他是個孩子。搞不好,自己某一天會獸性大發,將人家吃了也不一定。


  抱著這樣的犯罪心理,她的眼角忽的瞄到悅兒一臉戲謔的神情,那眼神中還夾雜著某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悅兒……喜歡容塵麽?


  這個想法一出來,立馬被小草卡擦掉,她好像很討厭這種可能。


  “吃點心吧。”她輕咳一聲,低下頭掩住緋紅的臉頰。


  悅兒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點心,優雅地吞下。


  小草現在一閉眼都想起剛才容塵安靜態若的模樣,為了不讓自己的腦子充滿亂七八糟的思想,她將目光調轉到同是女人的悅兒身上。


  她細細地研究著,反正女人看女人又不犯法,她看得倒是十分盡興。


  悅兒被她盯得久了,難免有些不自在起來,她放下手,抬眼看向小草。


  “你看我幹嘛?”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重疊在一起,有說不出的和諧。


  悅兒首先反應過來,輕笑道:“你一直看著我,我自然也要看著你啊。”


  切,你以為這是等價買賣呢!小草送了她一對衛生球,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又不是男的,看你幾眼又不會出事?”


  “雖說是這樣沒錯……”悅兒喃喃道,但是兩個“女的”這樣“深情”地對望,場麵看起來還是很詭異……她眨了眨眼:“那離主子,你現在看出什麽了嗎?”


  小草不斷地在她臉上掃循著,努力想從上麵找到一點“垃圾”的蹤影。過了一會兒,她猛地一拍手掌:“對了,你今天沒擦胭脂!”


  “……還有呢?”


  “沒畫眉!”


  “還有呢?”


  “沒帶耳環!”


  “……接著?”


  ……


  “你今天變了很多!”某草終於爆發出這一句。


  一般人聽到這些話多少都會有點不高興吧,慶幸的是,悅兒居然沒有惱羞成怒,反而還輕笑出聲,悠哉地喝茶。


  小草看著她的反應,暗呼出一口氣,輕歎道:“悅兒,你今天很奇怪。”


  “奇怪嗎?”她反問。


  “嗯……”小草小聲地應了句,“好像不像以前的你……”


  “應該吧。”悅兒答道,眼角瞄到斜後方正興奮地玩點心的容塵,突然傾身向前,與小草的臉距離不到一厘米,小聲問道:“那你猜……哪個是真正的我?”


  小草被她的舉動嚇到了,再次結巴:“什、什麽是真、真正的你,還不都是、你嗎?”


  “是啊,哪個都是我,但又不是我。”悅兒幽幽道,臉卻又向她靠近了五毫米,兩人的鼻尖對在一起,呼氣纏綿。


  若是現在有個人不小心闖入看到這幅奇景,一定會大噴鼻血口水橫飛,兩個長得如此絕色的女子這樣近距離接觸,想想都覺得讓人熱血沸騰。


  小草推了推她的身子,小臉上一片肅穆,正色道:“悅兒,我是個正常的女人。”


  “所以呢?”悅兒歪著腦袋,不明所以。


  “所以你去找小環吧,我相信她很樂意跟你結成一對,你們這叫異性相吸,一定很合得來的。”


  別誤會。異“性”相吸是指性格,一個剛,一個柔,能不互相吸引麽?


  悅兒一下子怔住了,待明白她的意思後,臉色微微發青,小草幾乎聽得到她磨牙的聲音。


  她頹敗地坐回去,拋給小草一個“我服了你”的表情。然後繼續悶頭吃點心。


  小草輕輕呼出一口氣,這樣一來她才知道自己的頭上冒了不少冷汗。奇怪,悅兒是她的好姐妹,她不應該怕她的啊,不過剛才她確確實實感受到危險的存在。


  難不成?悅兒真的是百合嗎?她是不是應該回去告訴小環,提防提防啊。


  “你別誤會,跟你開個小玩笑呢,你還真當真。”悅兒有些幽怨地開口,斜睨了她一眼,“也許,跟你在一起久了,難免會有些不正常。”


  小環也曾說過同樣的很欠扁的話。小草癟癟嘴,她這是什麽意思,是在說自己把不正常的思想傳給她們麽?不過,小環她們應該也沒說錯,雖然自己已經在這活了十六年,但總歸來說也是個地地道道的現代人,說的話難免會和古代有些出入。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桌子上的一塊點心不知怎的忽然溜了下去,悅兒對她笑了笑,俯下身子欲將那塊點心拾起來,托那塊點心的福,一直被悅兒高挑的身子擋住視線的小草,終於看到了坐在她背後的容塵。


  總是覺得,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現在這樣看著他,反倒沒什麽感覺,他依然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


  她苦笑了一聲,舉起酒杯準備一飲而盡。剛抬起頭,她的眸光一閃,手中的銀針已經射飛出去。


  “誰!?”她大喝一聲,急忙跑過去將容塵護在身後。


  悅兒聞言大驚,眨眼際已在兩人前麵,看得小草心中一陣感動。但回應她們的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小草,你確定真的有人嗎?”悅兒看了看空無一人的窗口,顰眉問道。


  “嗬嗬,也許是錘煉你美色的偷窺狂也不一定哦。”她半開玩笑地對兩人說道,自己卻心知肚明,但那個人絕對不是簡單的偷窺狂,他手中那發著寒光的東西,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暗器。


  從剛才的角度來看,那個人的目標是……容塵!

  她暗啐了一口,到底是誰整天吃飽了沒事幹一直來找容塵麻煩,他隻是個心智未全的小孩子,有必要趕盡殺絕麽?


  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明著殺人還不夠,這次居然用暗器。看來不簡單啊,她是應該好好調查一下了。但現在眼下有人視容塵為眼中釘是事實,這樣的暗殺也許還會再出現。該怎麽辦好呢?

  “悅兒,從現在開始你一步都不能離開你家主子身邊,知道麽?”小草一雙杏眼在房間裏四處掃蕩。雖然容塵不大得皇帝的喜愛,但怎麽說也是個七殿下,這宮裏還是有幾個大內高手保護著的,分布在宮殿東南西北四個麵上,也就是說,現在至少有一個侍衛已經被收買了。


  “悅兒遵命。”看到她如此嚴肅的表情,悅兒也正經起來。


  “你可認識負責保護你們的侍衛?”


  悅兒歪頭想了想,“認識一個。”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頰紅紅的,羞澀得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和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小草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把他叫過來。”


  “……好。”她吞吞吐吐地向門外走去,然後不情不願地吹動了掛在脖間的口哨,一個大塊頭的男子應聲而落。


  “悅姑娘,找我可是有什麽事?”那男子的臉黑如礦石,此時他笑起來,亮出一口白牙,看起來還真的是非一般的……淫賤。他的雙手好像塞滿了氣球一樣,特別是在那肩膀處,都突出大半塊肌肉了,若不是充分了解古代落後的科學技術,小草還以為這人是非洲來的。


  “我認識他,他經常來找姐姐的……”容塵躲在她身後,小聲地說道。


  小草頓時明了,原來是一個要來采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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