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腥葒素
擦了擦額頭的虛汗，炎赫淵感覺現在腦袋微微發暈，腳步也顯得有些虛浮，不得不命令塵民2411過來扶著他前行。
這具肉身的孱弱程度真是再次刷新了炎赫淵的想像，僅僅隻是對三個從未修煉過的普通人使用靈魂震懾就讓他累成這樣，如果使用那些真正的魂技攻擊手段，那豈不是更加糟糕？
增強這具肉身的強度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若不是這具肉身識海中綁定了“萬界輪盤”，炎赫淵甚至有放棄這具肉身重新奪舍一具軀殼的打算，之前那個獵荒者隊長馬克的肉身就很不錯，一個強迫的體魄，應該能讓他僅存的神魂力量發揮出更強的威力。
沒有萬界輪盤炎赫淵便無法返回聖域，所以他也隻能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拋諸腦後，好好的經營這具弱不禁風的肉身。
……
炎赫淵一言震懾住上民不敢阻攔，堂而皇之的將犯了大錯的3852和2411帶走，一眾圍觀的塵民都是震驚無比，紛紛交頭接耳的打聽炎赫淵是誰，為什麽以前從未見過。
4277和4068、4079三人也同樣震驚，三人知道炎赫淵的身份，趕緊追了上去。
“兄弟，你膽子真大，剛來燈塔就敢和上民對著幹，你剛才一個眼神就嚇得那個上民廚師不敢動彈，真的是太帥了。”4068追上炎赫淵，一臉崇拜的道。
4079對聳拉著腦袋一言不發的跟在炎赫淵身後的3852道：“3852，今天多虧了這位兄弟，不然你們可要倒大黴了。”
3852充滿敬畏的偷瞄了炎赫淵的背影一眼，結結巴巴的道：“是，是啊……”
4277和這二人關注的重點不一樣，見炎赫淵一副虛弱的樣子，上前關切的問道：“9527，你怎麽了？生病了嗎？要不我們帶你去找0626吧，她在舊世界是一名醫生，也許她能為你看看。”
炎赫淵道：“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4277道：“真的嗎？”
炎赫淵對這熱心的小丫頭印象不錯，點頭笑道：“是的，多謝你的關心，我真沒事，你們回去吧。”
“嗯，那好吧，如果你有事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們，我們就住在8號鴿子籠，離你的6號鴿子籠並不遠。”4277囑咐道。
“好的，謝謝。”
炎赫淵答應一聲，在2411的攙扶下返回了自己的住處，3852得了他的命令，自然也隻能乖乖跟著。
……
腥葒症：災難後，地麵空氣中會殘留未知生態釋放的腥紅素，其含量與該區域的生態密度有關，此類空氣中含有的腥紅素濃度較低不至於致幻，但長期置身其中會誘發腥葒症，機率因人的抵抗力高低而異，致病機理尚未查明，似乎並不隻限於呼吸，燈塔一直未有深入生態係統的調查行動，對此知之甚少，猩紅症患者最後的結局是變成肉土。
由於缺乏相關信息，燈塔對於腥葒症的治療和預防都缺少有效手段，一經發現患者，該人將被直接判定為放棄燈塔居住權。
所有地麵執行任務的人員在回歸燈塔前都會接受所謂“淨化”，其中就包含對於是否被誘發腥葒症的檢查以及降低身體攜帶腥葒素濃度的噴淋。
……
回到住處，炎赫淵並沒有立刻檢查3852和2411的情況，而是盤膝坐在床上打坐恢複自己的狀態。
反正已經對這二人施展過靈魂震懾，除非有人替他們驅逐出被炎赫淵烙印在靈魂深處的震懾力量，亦或受到某種刺激打破了他們對炎赫淵的畏懼之心，否則在這股威懾力量自然消散之前，這二人都會無比敬畏炎赫淵，對他的命令不敢有絲毫違抗。
等到狀態恢複正常，炎赫淵緩緩睜開雙目，一直靜靜等候的3852和2411身軀一震，戰戰兢兢的退後了兩步。
炎赫淵目光投來，盡管此刻他未曾動用靈魂震懾，但之前的震懾效果猶在，兩人對他依然敬畏無比。
“你們感染了腥葒症。”
炎赫淵淡淡開口，二人臉色立刻大變，2411雙手爆頭跪坐在地，絕望的抽泣道：“不、我不想死，我不想變成那種東西……”
3852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雙手緊握，身體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情緒似乎越來越激動。
炎赫淵可不想看到他因為激動而衝破自己之前的靈魂震懾，那樣一來自己又得消耗魂力對他進行控製，出言安撫道：“不用緊張，也許我可以幫你們。”
3852身軀一震，看向炎赫淵的目光中充滿期待：“你說什麽……”
炎赫淵走下床，雙目凝視著3852道：“讓我看看你的感染處，我可以幫助你們。”
3852正是因為感染了腥葒症而心生絕望，這才不顧後果搶奪上民食物，想要在臨死之前能感受一回做上民的滋味，現在炎赫淵說您能夠幫他，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也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在炎赫淵靈魂威壓和對生的渴望下，3855毫不遲疑的脫掉上衣，露出了肩膀上因為感染出現的暗紅瘡斑。
根據目前已知的情報，腥葒症是因為長期置身含有腥葒素的環境中誘發，一旦患上腥葒症最後都會變成肉土。
炎赫淵通過對他的詢問，得知這二人也是這次去地麵尋找物資中的一員，在地麵吸收了過量的腥葒素誘發了腥葒症。
微量的腥葒素隻是會讓人致幻，以炎赫淵的神魂層次不至於受到幻覺影響，而且在黃崢關於《靈籠》的記憶中有一段長達17分鍾的預告片，在預告片結尾，一名女軍醫感染了腥葒素，臨死前女軍醫讓馬克殺了她，馬克卻吻了女軍醫，隨著二人的長吻，女軍醫身上的腥葒素消失，考慮到腥葒素的傳播途徑，不存在自主轉移到馬克身上的可能，炎赫淵判斷那個時候的馬克已經具備了某種能力，能夠淨化或者汲取腥葒素，這點從預告最後馬克背上浮現出卡巴拉生命之樹的圖案也能得到佐證。
這樣便證明腥葒素是可以從人類身上剝離出來的。
炎赫淵無懼腥葒素的致幻效果，自己又沒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研究，他便隻能采用最暴力的方法，親身感受腥葒素。
將手按在3852的肩頭，炎赫淵默默運轉起家族絕學《無相煉神訣》。
《無相煉神訣》，炎家獨門練氣心法，能夠吸收煉化天地間幾乎所有屬性的能量，煉化後的真氣中正平和，此功法修煉到高深處可任意轉換體內真氣屬性，是一門無比強大的修真功法。
一粒粒散發著微弱紅光的顆粒狀光點從3852肩膀上彌散出來，又被一股無形的吸力牽引著融入炎赫淵的手掌之中。
修煉《無相練神訣》時，身體的每一處毛孔都能作為吸納靈氣的媒介，隻是從3852身上逼出的腥葒素太少，根本來不及擴展開來已經被手掌吸收。
隨著3852體內的腥葒素吸收殆盡，他肩膀上原本惡心無比的暗紅瘡斑如同失去了養分一般變得幹癟，暗紅色也已經徹底消退……
“沒了……我的腥葒症真的沒了。”
眼見肩膀上的瘡斑隻留下一點淡淡的痕跡，3852驚喜無比，激動的抓住炎赫淵的手臂，之前的畏懼變成狂熱。
一旁的2411也看到了希望，噗通一聲跪倒在炎赫淵腳下，抱住炎赫淵的大腿祈求道：“救救我，請你也救救我……”
被兩人抓住手腳，炎赫淵眉頭微皺，冷聲道：“我既然帶你們回來，自然是為了救你們，你們不要激動，隻要聽從我的吩咐，我自然會幫你們祛除體內的腥葒素。”
“是，是，您說什麽我們都照做。”兩人趕緊答應。
炎赫淵讓他們先放開自己，3852體內的腥葒素已經被他吸收入體內，他清晰感覺到這些被吸入體內的腥葒素迫不及待的開始汙染他的細胞，並通過血液循環向著脊髓和大腦入侵，進入大腦後的腥葒素釋放出微弱的磁場，開始幹擾他的腦神經，這應該就是腥葒素會使人致幻的原因所在。
炎赫淵神魂強大，這點微弱的磁場根本不足以對他照成任何影響，倒是體內的細胞被感染，久而久之便會導致他身體的變異。
親身感受了腥葒素的對人體的影響，結合黃崢記憶中關於《靈籠》的訊息，炎赫淵對腥葒素有了一些猜想……
人類感染了腥葒素最終會變成肉土，而肉土最明顯的特征便是保留了人類生前的姿勢，如此可以得出2點結論……
1是人變成肉土的過程是瞬間完成的，否則不會保留那麽多彩的姿勢。
2是脊蠱形成必然是在人變成肉土之後才發生的，否則人會因為脊髓消失或被控製而無法做出符合自己意誌的行為。
所以，人類感染腥葒素後先變成肉土，然後才形成脊蠱。
腥葒素以腦和脊髓為目標汲取能量，隨後孕育出脊蠱破土而出，從這個特性上看，與其說腥葒素是一種病毒，炎赫淵認為它更像是一種“寄生類生命”。
在聖域九州也有類似的生命體，他們寄生在宿主體內，或是直接入侵宿主的中樞神經控製宿主，讓宿主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供它驅使，或者將宿主作為母體汲取養分，並在生長的過程中同化宿主器官，等到長成後直接破繭而出，變成一種新的生物。
炎赫淵認為腥葒素便是這種寄生類生命，而炎家的《無相煉神訣》能夠煉化一切能量的強悍屬性便是對付這種寄生生命的最大克星，隻要炎赫淵願意，他心念一動便能直接將體內的腥葒素煉化為最純粹的能量化為己用，但如此微量的腥葒素能夠轉換的能量還不如聖域隨便呼吸一口空氣中蘊含的靈氣充沛，對他的修煉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反倒是那些被腥紅素感染了的細胞中似乎擁有更強的生命力和力量，隻是這些被感染的細胞會誘發基因突變，基因突變也是生命的一種進化行為，而聖域人類修真練氣實際上就是升華細胞優化基因的一種方式，最終目的也是為了進化成更強的人類。
閉目沉思的炎赫淵陡然睜開雙目，眼中爆發出的精光駭的3852和4211不由退後兩部。
聯係《靈籠》的劇情，炎赫淵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靈籠》原劇情中，燈塔城初期是沒有將人類劃分等級的，直到燈塔十二年，那時還是獵荒者指揮官的摩根城主在一次地麵任務中受到噬極獸群的圍攻，損失慘重，直到一個白發女子駕馭一副神秘鎧甲砍翻了一群噬極獸救下了摩根，摩根將白發女子請上燈塔，但是沒過多久那女人連同神秘鎧甲都不見蹤影，同年三大生命法則頒布，燈塔上的居民被按照基因劃分為上民和塵民。
炎赫淵推測，當年摩根將白發女人請上燈塔後便開始研究白發女人和神秘鎧甲的秘密，最後白發女人消失，但她的鎧甲卻被燈塔冷藏。白發女人的生死原劇情中沒有交代，前兩集那巨型噬極獸身上的白發女子和燈塔十二年的這個白發女人是不是同一個人也無從判斷，但神秘鎧甲卻是落在了摩根手中。
從神秘鎧甲被冷藏保存、摩根重啟臨淵者計劃時又將神秘鎧甲交給生態實驗室，而不是交給軍械整備室研究可以判斷，這具神秘鎧甲應該是一種生物兵器，也就是說神秘鎧甲是一副生物鎧甲而並非機械戰甲。
結合生物實驗室主管嘉莉一直在研究腥葒素，並且違規進行人體實驗來看，炎赫淵猜測，隻有能夠駕馭腥葒素的人才具備駕駛神秘鎧甲的能力，而之所以燈塔要劃分上民和塵民，應該就是以白發女人的基因為藍本，隻有和神秘女子基因存在某些共同點的人才有機會駕馭腥葒素，從而駕駛甚至是“製造”出神秘鎧甲。
再結合劇情，《靈籠》第一集中，獵荒者唐尼被脊蠱群圍攻，吸入大量腥葒素後逐漸失去理智，那些脊蠱在唐尼感染到一定程度後甚至不在釋放腥葒素，也沒有繼續攻擊唐尼，這時候一頭噬極獸出現，在這隻噬極獸的眼中，馬克等其他未受到腥葒素感染的獵荒者都呈現一片藍色，唯有吸入了大量腥葒素的唐尼身上的筋絡呈現出一片金色。
盡管畫麵中沒有塵民，無法判斷在噬極獸的視覺中塵民是否會呈現出綠色的人形光源，但炎赫淵認為這並非巧合，燈塔必定是通過對神秘女人的研究才將會將人類劃分成上民和塵民，上民和塵民的身份牌顏色也正是基於這種情況設計的。
炎赫淵大膽推測，腥葒素是一種“寄生類生命體”，他們寄生入人體後會造成人類基因變異，或者說促使人類基因進化。
進化成功的人將掌控腥葒素的力量，保留自己的意識和人類形態，變成白發女人那樣的存在，獲得駕馭生物鎧甲的資格，能夠和噬極流，甚至擁有噬極獸那樣近乎不死的再生能力。
而進化失敗者則會淪為肉土，孕育出脊蠱或者變異成噬極獸。
而上民應該就是擁有修正腥葒素變異性狀決定性基因的一類人，也就是說他們有更大機率在腥葒素照成的基因突變中成為進化者，反之塵民的基因注定他們隻能淪為腥葒素的養分。
……
腥葒素是一切的起源，脊蠱和噬極獸都是腥葒素的另一種形態。
基因是決定成為腥葒素養分或者成功進化的關鍵。
炎赫淵經過基因檢測，並不具備成功進化的決定性基因。
但人類的基因具有修複機製。
對一個細胞來說，消極的做法是暫時容忍損害的存在，等到細胞的基因體遭受損害到一定程度，細胞自然無法再持續進行運作；而積極的做法則是針對所有可能的基因損害發展出相對應的修複補救措施，以確保基因體內遺傳訊息的正確性。
雖然這具肉身不具備修正腥葒素損害的決定性基因，但炎赫淵擁有這個世界塵民所不具備的先天優勢，他的《無相煉神訣》能夠輕易煉化體內的腥葒素，腥葒素釋放的磁場也幹擾不了炎赫淵的思維，他可以人為幹預基因的修複過程。
炎赫淵將不斷以《無相煉神訣》抽離煉化那些被腥葒素入侵的細胞，直到他的基因產生正確修複腥葒素方向的變異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