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紅顏禍水
天劍城，豐州大明王朝邊城。
“黃崢，我叔父正在城主府拜訪城主大人，等他們談完，我們便可返回莽州。”
返回天劍城的路上，莎瓦娜告訴炎赫淵，她那位朋友並不在天劍城，而是在位於莽州的家族內，還需要炎赫淵陪她走一趟。
盡管去莽州和回贏州的路背道而馳，但家族內有奸細參與了陷害自己的行動，為了安全起見，在實力恢複之前，炎赫淵並不打算返回家族，以免被那幕後黑手有機可乘。
既然選擇蟄伏，炎赫淵自然不會讓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便以這具肉身原主人的姓名示人。
“好的，反正我暫時也沒有其他事，陪你走一趟也無妨。”炎赫淵騎在縛狐背上，撫摸著懷中睡著的縛狐幼崽柔軟的皮毛，含笑說道。
餘躍池冷哼一聲，心說能陪伴莎瓦娜左右，你當然一百個願意了，竟然還在這兒裝蒜。
想到炎赫淵要陪莎瓦娜回她的家族，餘躍池心中就十分不爽，策馬來到莎瓦娜身旁，提議道:“莎瓦娜，我也沒事，不如陪你一起去刀鋒家吧？也好幫你盯著這小子，如果他治不好你的朋友，我絕不會輕饒他。”
莎瓦娜微微一笑，拒絕道:“不用了，我相信他可以的。”
聞言，餘躍池心中更是如同打翻了醋壇，對炎赫淵的恨意更深。
城主府大門處，一位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正心事重重的來回踱步，不時還會張望遠方，視乎在等什麽人。
這時，炎赫淵一行剛好拐過街角，白衣公子一眼便看到一行人中那個騎在馬上緩緩靠近的雪白倩影，激動的衝下台階，好在他身後有人出聲提醒，他這才意識到這樣太過冒失，有失身份，整理了一番衣衫，輕搖折扇，嘴角掛著自詡瀟灑的淺笑靜靜等待著眾人的靠近。
“莎瓦娜妹妹，原來你在這兒，真是讓我一陣好找啊。”
一行人剛到城主府門外，白衣公子就有些繃不住了，迫不及待的來到莎瓦娜的馬旁，為她牽住馬繩。
餘躍池本就心情不爽，見到這陌生男子對莎瓦娜大獻殷勤，心中更是惱怒，眼中寒光一閃，策馬上前，揚起馬鞭就向著白衣公子抽了下去。
白衣公子一心放在莎瓦娜身上，眼中根本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完全沒察覺有人偷襲，而他身後的仆從也沒想到，在這大明王朝還有人敢對自己的主子出手，一愣神的功夫想要救援都來不及了。
“啪！”
一聲清脆的鞭撻聲傳來，白衣公子身上爆發出一道白色光幕將這道鞭襲抵擋下來。
身上的防禦法器被觸發，白衣公子微微一愣，迷茫的看向餘躍池。
這時候，白衣公子身後的侍衛們終於反應過來，臉色難看的他們蜂擁而上，一齊出手將餘躍池擊落馬下。
可憐的餘躍池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就被打翻在地，一個粗壯的漢子反鉗住餘躍池的雙臂將他壓倒在地，一隻大腳踩著他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
餘躍池怎麽也沒想到在家門口居然被人如此折辱，催動渾身的真氣奮起反抗，卻被對方牢牢壓製，動彈不得。
“混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敢如此對我？來人，都死了嗎？還不給我殺了他們。”
被人踩住脖子的餘躍池羞憤欲死，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莊毅、葉開你們三個還不快來幫忙？”
餘躍池的三個狗腿子想要上前幫忙，卻被白衣公子剩下的三個個護衛用符文匕首攔住，勒令他們不得妄動。
莊毅脾氣火爆，就要動手，卻被身旁的葉開一把拽住。
南棟一項見風使舵，那種出頭的事從來不幹，見葉開不讓莊毅動手，他當然也不會去當那個出頭鳥。
莊毅疑惑的看向葉開:“你做什麽？沒看餘少被人欺負了嗎？”
葉開揚起眉毛指了指城主府的守衛，那些守衛見到少主被人踩在腳下卻沒有任何作為，隻是不知所措的看著，這舉動太過反常，而且敢在城主府外毫不留情的對餘躍池動手，對方必有所持，葉開為人精明，不願在沒弄清對方身份前貿然出手。
“幾位是什麽人？可知這位是餘城主的公子餘躍池，你們這麽對他，就不怕城主責罰嗎？”葉開試探性的詢問對方。
對方卻是麵如寒霜，厲聲嗬斥道:“少廢話，所有人不得妄動，違者殺無赦。”
對方的口氣大到沒邊，這也讓葉開等人更加忌憚。
緊接著，那個鎮壓著餘躍池的壯漢說出的一句，終於讓眾人明白為何他們敢在城主府外對餘躍池動手了，同時也讓他們手心冰冷……
隻聽那壯漢扭頭對白衣公子道:“太子，您沒事吧？卑職護駕不利，請太子責罰。”
這位太子終於回過神來，這才知道自己剛才是被這小子偷襲了，來到餘躍池麵前，居高臨下的逼視著他道:“你敢對我動手？”
盛怒中的餘躍池卻未聽到剛才壯漢對白衣公子的稱呼，此刻的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大聲咆哮道:“你們敢這樣對我，我父親絕不會放過你們。”
太子臉上露出戲謔的冷笑:“哦？我到想看看餘雲蘇會給我一個怎樣的交代。”
“太子殿下，餘躍池隻是無心之過，不知你能否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他一次。”
這時，莎瓦娜已經下馬，來到太子麵前為餘躍池求情。
炎赫淵手撫小縛狐，冷眼旁觀。
太子轉頭看向莎瓦娜，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嗯，既然莎瓦娜妹妹替他求情，我自然要給你麵子，隻是他對我出手便是欺君，若不接受懲罰，王權威嚴何在？不過我看在你的份上隻廢他修為，就當小懲大誡吧。”
直到莎瓦娜的聲音讓自己被憤怒填滿的心靈稍微平複了一絲，餘躍池這才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原來剛才自己那一鞭子抽的居然是當今太子，聽到太子要廢自己修為，餘躍池終於害怕了，趕緊求饒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剛才不知道您的身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
太子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對餘躍池道:“我已經是看在莎瓦娜的麵子上隻廢你修為，否則以你的所作所為，滅你滿門都不為過，難道你以為王權是能輕易踐踏的嗎？”
見太子身旁的大漢已經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餘躍池臉色變得慘白，做著最後的努力:“太子殿下，我家老祖對帝國有功，請您看在他的份上……”
“哦！”太子好像忽然被他提醒，恍然大悟道:“是啊，餘老對王國有功，我確實該對他的後人寬容一些。”
聽到太子的話，餘躍池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感激的道:“多謝太子，多謝太子，餘家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太子含笑點頭，對侍衛統領道:“武統領，隻廢他一條手臂以示薄懲吧。”
“卑職明白！”
餘躍池忽聞太子還是要廢他一條手臂，臉上再次浮現驚恐，隻是這一次他沒有了求饒的機會，侍衛統領已經手起刀落，將他整條右臂齊肩斬落。
“啊……啊……”
痛失右臂的餘躍池發出一陣陣淒厲的慘嚎，太子卻是麵色不變，溫和的看向莎瓦娜:“莎瓦娜，刀鋒前輩還在和餘城主談事情，不如我帶你去城中轉一轉吧，聽說天劍城的落花淚是一絕，不如我們去品鑒一番？”
莎瓦娜柳眉微蹙，看了一眼地上抱著斷臂打滾的餘躍池，有心拒絕太子的邀請，但太子卻是不容置疑，命令侍衛備車。
“全部給我住手。”
忽然，一道威嚴聲音從城主府內傳來，在眾人聽到聲音的時候一道劍虹已經落在場中，來者正是天劍城主餘雲蘇。
“兒子？”
眼見餘躍池手捂斷臂滿地打滾，餘雲蘇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剛才他收到侍衛稟報，說少爺在門口襲擊了太子，他便知道大事不好，立刻化為劍虹趕到府外，誰知還是晚來一步，兒子已經被斬去一臂。
“爹，我的手……我的手臂沒了……”
見到父親，餘躍池激動的抓住父親的胳膊慘聲哀嚎。
餘躍池臉色難看，在兒子肩頭連點數下為他止血，命人撿起餘躍池的斷臂，將他送回府內，趕緊去請胡軍醫，如果接駁及時，說不定還能有機會複原。
太子看著餘雲蘇一通忙碌，餘躍池被城主府的人抬走，他才風輕雲淡的對餘雲蘇道:“餘城主，你兒子剛對孤出手，孤命人斬去他一條手臂，你可有怨言？”
餘雲蘇聞言立刻收斂起自己情緒，擺出一副惶恐模樣，單膝下跪道“犬子衝撞殿下，死不足惜，太子仁德，僅僅斬他一臂，微臣感激不盡，又豈敢有絲毫怨言。”
太子笑道:“餘城主深明大義，孤心甚慰，好了，孤還要陪莎瓦娜妹妹去品品你們天劍城的特產落花淚，就不打擾餘城主了。”
餘雲蘇道:“好，微臣這就安排人帶太子去落花樓。”
太子拜手道:“不用了，我今次隻是微服出巡，不想太過招搖。”
“是。”
餘雲蘇恭身相送，低垂的臉上已看不出任何表情。
“莎瓦娜妹妹，我們走吧。”明太子對莎瓦娜做了個請的手勢。
莎瓦娜正要拒絕，城主府內卻先傳來一個聲音：“且慢。”
眾人看向城主府大門處，一個身材魁梧的威嚴中年男子從城主府內走出，來到莎瓦娜身旁道：“莎瓦娜，你怎麽又到處亂跑？再有下次，可別指望我再帶你出來了。”
薩瓦納乖巧的道：“是的，浩然叔叔，莎瓦娜這就回去，以後絕不會亂跑。”
說完，莎瓦娜轉身便向著城主府內跑去。
明太子見莎瓦娜要走，想要挽留，卻被刀鋒浩然不著痕跡的攔住。
刀鋒浩然看著明太子，說道：“太子殿下，莎瓦娜從小被老爺子寵壞了，若是有什麽禮數不周的地方還請太子見諒。”
明太子趕緊道：“不，莎瓦娜妹妹很好，沒有什麽禮數不周的地方。刀鋒先生，我想帶莎瓦娜妹妹多熟悉一下大明的風土人情，不知……”
刀鋒浩然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我們明天就要返回莽州了，莎瓦娜身體柔弱，這段時間隨我東奔西走已經十分累了，今天就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明太子還想爭取，卻見到跑上台階的莎瓦娜又停下腳步，對著炎赫淵招手道：“黃崢，愣著幹嘛，跟我進來啊。”
“哦。”一直冷眼旁觀的炎赫淵微微點頭，翻身從縛狐背上下來，向著莎瓦娜走去，在經過一個城主府侍衛身旁時順便吩咐道：“照看好我的坐騎。”
那侍衛不知道炎赫淵的身份，但既然是城主貴客的朋友，還是和自己少主人一起回來的，他便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
明太子打量著炎赫淵的背影，向刀鋒浩然詢問道：“刀鋒先生，這位是……”
刀鋒浩然也不認識炎赫淵，但他相信莎瓦娜絕不會無緣無故帶一個陌生人回來，這個可以稍後詢問她，現在隻要幫莎瓦娜趕走這個陰魂不散的大明太子就好。
“不認識。那麽太子殿下，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刀鋒浩然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明太子滿意，但刀鋒浩然不是大明的臣子，家族又有聖人坐鎮，哪怕他貴為一國太子也不能無故逼迫一位聖人後裔。
“太子，可要微臣為您準備行宮？”餘雲蘇上前詢問。
明太子含笑擺手道：“不用，你陪好刀鋒先生就可以了。”
餘雲蘇心係兒子傷情，也沒跟太子客氣，拱手告辭。
看著一個個消失在城主府大門的眾人，明太子眼中閃現一道厲芒，但又很快收斂厲芒，目光投向想要乘機溜走的葉天三人。
“三位，請留步……”
葉天三人心頭一凜，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