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件糾結的事情（加更）
詩月靦腆一笑：“上神謬讚了。”
與詩月司君在一起聊天當真尷尬至極，實在沒有什麽話可說。我隻好一個勁的喝口酒，再喝口茶水。
“上神，詩月這麽看著您，竟覺著您與花曜司君恰有那麽點相似呢。”詩月像端詳一幅山水筆墨般看著我，讓我感覺極不自在。
“哦？”我挑一挑眉。
這下我總算懂了她的來意。本上神雖然平日裏有些犯迷糊，可是卻不是個傻子，如此赤裸裸的挑釁，我又怎能不懂。
可我覺著這般實在是沒有必要。拂晏那廝雖近些日子常與我呆在一起，但我倆個實在沒有擦出什麽火花來。
詩月見我並沒有什麽反應，又說：“前些時日魔界動蕩，我與神君前去探查了一番。昨日剛剛回來。說來內疚，與蚩墨交手時，神君為了救我，以身犯險，受了些小傷，詩月抱歉非常。”
我冷哼一聲：“詩月司君這話應當與拂晏說起，與我說又是個什麽意思？”
“嗬嗬，上神莫怪，詩月並無它意，也就隨口一說。”
好一個隨口一說，我越瞧這詩月越是不順眼，不想搭理她。
我以為“嗬嗬”二字最是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諷刺之意十足。因而，誰跟我說“嗬嗬”我跟誰翻臉。但凡我跟誰說“嗬嗬”，那保準是罵人的意思了。
我起身向裏屋走去，淡淡地對喚姬說：“突然覺得有些無趣，乏了。喚姬，幫我送送司君。”
我不去理會詩月是何表情，這個姑娘心思太多，卻不會隱藏。小手段太拙劣，連本上神都一眼瞧得通透。
雖然本上神大度，不會計較詩月的話。可是對於拂晏忽悠我這事兒，卻是極其不高興的。
他帶著詩月都不帶本上神。我覺著再怎麽樣，我還是能比她一個小小司君厲害些的，他太瞧不起我了。
等了三日，終於將拂晏這廝等來了。
喚姬進來說拂晏來了的時候，我正在看人間畫本子。畫本子中正講到一個叫陳世美的書生和妻子秦香蓮恩愛非常，陳世美十年寒窗苦讀，考取了功名，結果卻娶了公主，秦香蓮上京尋找丈夫的那個橋段。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想著下麵是不是該一段虐戀情深，或許再來上一段宅鬥什麽的。隻對喚姬說：“讓他在外麵等會兒。“
我繼續看下去，卻不料這個叫陳世美的壞男人竟然不認他的貧妻。真是壞透頂了，簡直與拂晏那廝一樣壞。畫本裏說的不錯，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背信棄義的家夥。
我把書往旁邊一扔，扯著個嗓子對喚姬喊到：“告訴拂晏那廝，我的桃花庵，拒絕狗和男人進入，送客！“
我敢保證拂晏那廝一定聽到了。
我爬在玉枕上，心情一點兒都不開心。
側耳聽了聽，聽見喚姬說：“神君，你看這……“
又聽見拂晏那混蛋說：“既然這樣，我便告辭了。“
而後聽見遠去的腳步和關門的聲音。
我氣不打一出來，衝著門外大喊一聲：“拂晏你丫的大混蛋，我讓你滾你就滾了，那我讓你帶我出去玩你還帶詩月呢。“
沒人理我，那是自然，人早就被我轟走了。我撈起手邊的玉枕，衝著門口砸去。
玉枕離手的瞬間我就後悔了。那可是東海龍王送來的上好寶貝，冬暖夏涼。這麽扔出去，肯定全碎了。
心中所想的碎裂聲音並沒有傳來，我一看，可不是拂晏那廝麽。
我臉一紅：“狗和男人不許入內，請問你是什麽？”
“做什麽生這麽大的氣。你這般讓我好生為難……你知道，我與詩月並無什麽。莫要這般……”
“與……與我何幹，我隻是氣你帶詩月都不帶我。”
“看看，這不是還是吃醋了。這樣不好，不好。”
吃你妹的醋！看著拂晏那廝一臉得瑟的模樣，我的火就蹭蹭往上躥。
我怒極反笑：“嗬嗬，神君多慮了。本上神就是喜歡上一隻鯉魚精，都不會喜歡上你的。”
拂晏的臉刹那就崩了起來，煞白煞白的。眼中波濤翻滾，我有些瑟縮，不敢與他對視。
“阿瑤，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我扭頭不語，心裏卻嘀咕，莫非拂晏當真和蚩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提起蚩墨，他竟有那麽大的反映。
唉，虐戀情深啊。
我做的委實不太厚道了，竟拿人家內心的傷痛說事。
“你……你莫傷心了，我與你便不再提蚩墨了。”
拂晏歎了口氣：“罷了，這又怎能怪你，你卻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其實……我約摸知道些的。”我低頭，不好意思的把玩著衣角。
拂晏詫異道：“你竟知道？”
我點點頭：“推測一番還是知道點的。你莫要再傷心了，想來他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唉，是我打草驚蛇了。那你覺得她可明白了我的心意？”拂晏期待著看著我。
我瞧著他眼中滿是愛意深情，忽而有些不舒服：“這麽多年了，想來他是知道的，但畢竟你們當年……再加上你們的身份又這樣特殊，你應給他些時間的。”
拂晏釋然地笑開：“你既如此說，我便放下心來。是我不好，太急了。”
我悶悶不樂，不想說話。
拂晏見我消弭，說帶我出去轉轉，我也拒絕了，隻說今日身體不大爽利。
又和他隨意說了兩句，他便告辭了。
我覺著自己近日來有些反常，便拿出畫本子，想把那種不開心的感覺驅散出去。可是越看，我越覺著自己像書中那些深閨怨婦，像個愛上某家花花公子的大小姐。
我活了這麽千八百年，從未有人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是種怎樣的感覺。
小時候養了一隻大螃蟹，後來被我養死了，我傷心了好一陣子，但是哭過後就不那麽難受了。
現在心口裏卻是堵得慌。若說我喜歡拂晏那廝，我卻覺得實在難以置信。
我叫來喚姬，蔫蔫得問她：“喚姬，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
喚姬大吃一驚：“阿姐，你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別鬧，煩著呢。”
喚姬摸摸腦袋：“阿姐，我也沒喜歡過人。不過我聽天界的小仙女說，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偷偷摸摸的感覺，生怕對方發現，然後他對你笑一笑，你就淪陷了，跟你多說兩句話，你就激動了，不理你幾天，你就難過了，看著他跟別人親近你會嫉妒。舍不得與對方分離，分別後總是期待著與對方相見，再見對方無形中會充滿欣喜。覺得對方是最好的，換一個人就活得沒有意義了……總之心情跌宕起伏，好不壯闊。”
昂~我突然覺得喚姬這丫頭真是個愛情專家。
我伸手算了算，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拂晏，所以不算偷偷摸摸的；他長得本就好看，跟誰笑誰都得心動；他跟我多說兩句，大多都是在調戲我的，我很生氣；他不理我了，我才不會難過；他與詩月親近，我……有那麽一點點不舒服；我沒有舍不得和他分離，想跟他相見是因為他答應帶我去人間的；最後一條更是不可能了。
我心裏麵頓時輕快了。嗯，本上神就覺著怎麽可能看上他呢。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