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裏應外合
門開了,張進帶著一隊甲兵保持著陣型慢慢走近大門。
司馬荂派出的都是甲兵精銳,一聲盔甲鋥亮,看到護院叫花子一樣最多披著一件皮甲放下心來。
呂章站在門前拱手道:“有勞將軍了,我已命人出來等將軍搜查。另外略備酒食犒勞將士,還請將軍下手輕點空驚擾家眷。”
伸手不打笑臉人,張進笑道:“莊主客氣,某一定小心!”
回頭招呼一聲,張進帶人進入塢堡。
塢堡大門正對著一麵屏門,看到屏門張進心中一緊:若不是用詐這道屏門就足夠留下幾十條性命!
屏門能夠防止人從門外窺視院子裏的情形,更多的作用卻是防止盜匪破門而入後直入主院。站在屏門後布置一些弓弩手就能有效殺傷破門而入的人,即使是甲士站在大門處受到屏門的處的攢射也難以毫發無傷。
此刻屏門之後伸著一排腦袋張望,手中沒有弓弩說明隻是好奇而不是戒備。
張進哪管這麽多,有人就是埋伏,這麽好的借口不用豈不是太對不起他的愚蠢!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有埋伏!”
張進大喊一聲,向兩側一個飛撲接著就地一滾殺入人群。
在他身後甲士瞬間散開向著兩側攻去。
護院丁壯沒料到進門的甲士驟然發難,倉促接戰加上護甲不如甲士立刻落入下風。
直到此刻呂章才反應過來,這次來人根本不是什麽搜刮而是像斬盡殺絕!
“快殺了他們!”
呂章大喊一聲命令護院抵抗,自己卻退到人後,向著後院溜去。
呂章一走,護院心中一涼,哪裏還不知道莊主想要跑路,抵抗之心瞬間潰散。
張進見狀大喜,不用命令甲士奮然一振拚命廝殺,莊裏的抵抗轟然奔潰!
塢堡內片刻變成了人間地獄,等司馬荂來到堡中時堡內已經肅清。堡中的人大部分都成了俘虜,被困成一串擠在院子中哭哭啼啼。
看著從堡中搜刮出來的戰利品,司馬荂的嘴巴笑的歪在一邊:“真是肥羊啊!”
張進遺憾道:“可惜呂章跑了,更兔子似的,前腳還在後腳就鑽。不然說不動還能撬出他們隱匿的東西。”
“沒去追嗎?”
“洞裏有斷門石,急切間挖不開!”
“真是狡猾!”司馬荂感慨道
呂章聽不到司馬荂的感慨,也沒時間感慨,正騎著馬向山區飛奔而去。
忽然馬匹猛然一沉,呂章心中咯噔一下:有埋伏!
就此摔下馬可能脛骨折斷性命不保,呂章經驗豐富反應神速,雙手一撐身子彈起,待雙腳抽出在馬上重重一踩就跳到旁邊,鋪一落地抱成一團滾了十來圈才停下來。
“好險!”
隻來得及慶幸一聲旁邊竄出幾道身影,寒光閃過,呂章的脖子前多了一柄長矛。
“逮到一隻肥羊!”齊九臉上的笑意充滿了嘚瑟。
“真是肥羊啊!”齊萬年感慨道。
在離司馬荂幾十裏的地方,一個上千人的部族在齊萬年的攻擊下灰飛煙滅,沒逃走的族人都被押著遷往齊萬年的老巢。
齊萬年剛剛結束殺戮,外圍的探馬就回來稟告抓住一個俘虜。
威逼之下,俘虜很快就交代了事情的經過,晉軍縱兵劫掠收獲滿滿令齊萬年心癢難耐。
三河堡中的收獲遠非眼前的部落可比,若是截下這批輜重一年也不用擔心糧食不夠!
手下齊九眼中閃著貪欲的光芒道:“族長,幹吧。他們就千數來人和我們差不多!”
齊萬年當然知道差不多,可勝負不是誰人多就能決定的。訓斥道:“晉軍人馬都是著甲的騎兵,無論是攻擊還是防護都比部族厚實,更別說軍隊的訓練也遠比部族的充分,在晉軍麵前部族的騎兵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就這樣貼上去送死嗎?”
聞言齊九的臉垮了下去。得不償失齊九也不會犯蠢。
見屬下有些灰心,齊萬年好言安慰道:“先派人過去盯著點,若是有機會咱們就咬他一口!”
“已經盯著了!”
“那就好!”
嘴邊的肉任誰都垂涎三尺,就這樣放過,齊萬年也心有不甘。
劫掠成性可不是軍隊作風,能幹出這事兒的必然是藩王親兵。這些親兵自然不想在外麵風餐露宿,有塢堡當然會就地整修。
怎麽才能把東西搶回來呢?齊萬年皺眉思索腦筋急轉。
不一會兒監視的人就回來報信,司馬荂在塢堡就地修整。
猜測得到證實,齊萬年係上眉梢。藩兵的德行齊萬年再清楚不過,修整中藩兵必然鬆懈,看著一隊隊俘虜齊萬年計上心來對齊九道:“讓他們集合!”
少傾部眾集齊,齊萬年各自交代一番,部眾皆領命而去。
半天時間,遭到司馬荂血洗的三河堡終於平靜,所有屍體也掩埋起來。司馬荂沒有浪費呂章準備的酒食,犒勞有功將士後就地修整。不過司馬荂也沒有大意,斥候放飛幾十裏探查周圍的動靜。
比起在土生土長的羌人,斥候即便是本領高強,也不具備優勢。齊萬年的部眾隱藏在四處斥候絲毫沒有察覺。倒是押送俘虜的一隊暴露了行蹤,也不怨他們不小心,俘虜眾多誰也做不到隱瞞的不留蹤跡。這一消息很快傳遞到司馬荂手中。
“還有這等好事?”
司馬荂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眉毛皺成川字疑惑不定的問道:“這是不是別人放出來的誘餌?”
“絕對不是誘餌!”
斥候連忙否定道:“附近我們都仔細的偵察過了,沒有發現大隊部隊的痕跡!”
“不可能!”孫秀道:“就像你看到的押送的俘虜都有四五百,能抓到這麽多人戰兵應該更多才對,可護衛卻隻有區區百人,對方在大意也不會這麽傻吧?”
斥候頓時委屈,辯解道:“附近我們探查了幾次,都探查到周圍四十裏都沒發現,小人一家全在大王封國就是長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說謊呐!”
司馬荂拍拍孫秀的肩膀道:“他沒有說謊,可能是他們的大隊又出動了不在周圍。”
“那還等什麽?送上門的肥羊不要白不要啊!”
司馬荂一笑:“我也正是此意!就算他們的部眾趕回來又如何?我就不信憑他們還能奈何我們的精銳甲士,即使不敵還有父王在後麵壓陣怕什麽?”
商量好後,孫秀便帶兵追擊齊萬年放出的肥羊,過程順利的讓孫秀都不敢置信!
還沒有進攻,看守俘虜的部眾就做鳥獸散,孫秀毫不費力就接下了他們留下的東西。隻是物資中最多的卻是俘虜,糧食占了少半,值錢的東西不多。
藩兵向孫秀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問道:“要不要···”
“當然不要!留著正好氣我們押送糧草繳獲,浪費了幹嘛?”
孫秀本著賊走不空的精神將人馬都拉了回來,一路奔波雖說順利回到塢堡已經夜班時分。人困馬乏。草草將俘虜一關孫秀就去找司馬荂複命。
當司馬荂大隊都休息正酣時,關押的俘虜睜開了雙眼在夜色下熠熠發光。
齊九也不敢相信就這麽容易混了進來,左右一看,部眾早已經準備妥當,身上的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解開。
飛快的朝門外瞅了一眼,看守的士兵斜倚在牆上連頭盔都歪在一邊,看樣子已經夢遊天外。齊九冷笑一聲嘿然道:“真是好兵!”
手重重往下一劃,部眾小心翼翼的接近門口,從懷中逃出一支細竹筒,王力灌了一根箭放在嘴邊對準看守,腮幫子一聲一股噗的一聲,細箭就沒入看守的脖子,幾個呼吸的功夫看守的腦袋就垂了下來。
大事一定,部眾撬開門順著牆根溜了出來。
“一隊放火,一隊攻擊營地,一隊隨我接應族長,都小心點,能不弄出動靜就別弄出動靜!”
齊九壓低聲音交代了幾句,一眾人在夜色下分散而去。
堡內齊九動作的時候,堡外齊萬年帶著剩餘的人馬悄悄的潛伏到了三河堡附近,遊蕩在附近的斥候也終於一一清除。
萬事俱備,隻欠一把火,噩夢就會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