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原來如此
有一個人比李含更關心司馬柬司馬柬為什麽不爭這個問題！
這個人就是楊成。楊成十幾歲就參軍，參加過平滅蜀國之戰，那一戰鄧艾老將軍反叛被殺，楊成也因此沒有得到軍功。此次太子掌兵楊成擔心舊事複演，對此耿耿於懷一直坐著沒走！
軍製之事已定，司馬柬已走，司馬遹見諸人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知道諸人心中還有疑問開口道：“你們還有什麽問題盡管說出來，這麽杵著幹什麽？”
楊成馬隆對視一眼，馬隆嘿然一笑道：“還是我問吧！心裏總有點不踏實！”
“剛才秦王所言雖然有理，卻不盡其實，我等隻想知道殿下如何看待王爺？”
如何看待其實是最後如何處理與秦王的關係，馬隆這是要司馬遹表態。司馬遹暗道一聲果然如此！這些個老將各個人老成精不好糊弄，絕不會相信什麽‘我相信你’之類的鬼話！
“其實無論我和秦王最後如何，都不影響你們。這是我和王叔之間的事情，你們隻要不參與我和王叔的皇位之爭大可領你們的兵，不用擔心換了主子就得不到重用！
要說原因嘛，無外乎四個字：大勢所迫！
就如當初鄧艾老將軍平滅蜀國一樣！包括你們這些當初參加過滅蜀之戰的人大概都以為鄧老將軍絕不會反對不對？
如果相信了這才叫天真！
鄧老將軍會不會反不在於鄧老將軍會不會反，而是取決於當時的時勢！
如果當時先帝什麽也不做，相信鄧老將軍能夠處理好蜀國之事，那現在的天下人恐怕還在戰亂中苟延殘喘！九州大地仍然烽火遍地！
接收了蜀國君臣的鄧將軍不僅能靠滅蜀之功收的士卒之心，還能得蜀國人眾之附，在朝中自成一股勢力！接下來的滅吳之戰也必然少不了他們這一係的身影。之後攜平定天下之威，便是他不想反，他的部下也會逼迫他做出這樣的選擇！這便是時使然！”
司馬遹曬然！
“我司馬家曾經也是魏臣，以抵抗蜀國丞相諸葛亮伐魏便輕而易舉的改天換地，更別說平定蜀國吳國的鄧將軍，那時不代晉自立剿滅三國就缺了一國，終究是不夠圓滿！”
司馬遹說完，話中的涼意讓楊成冷汗淋漓！恨不得立刻變成聾子白癡，將剛才的話忘得一幹二淨！
馬隆瞅了一眼楊成，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讓你問，現在知道的太多了，害怕了吧！
“行了，既往不咎，既然說給你聽，就說明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你怕個什麽勁兒！
我說這些是讓你明白，我不擔心王叔，便是因為時勢不允許他有什麽心思！
我父王還在位，賈南風已死，接下來我還會有很多弟弟妹妹！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宗室分封各地。無論誰第一個跳出來都會成為眾人立威的對象！
想要做出頭鳥，就得想想自己能不能在宗室合力進攻下不被打爆！
沒有幾十年的發展，我想王叔也不會覺得自己有底氣抗下，既然不能就得乖乖聽令，若我有這麽長時間還無法穩固，那也活該被人取代！”
“你要一直這樣妖孽，誰特麽能取代你！”楊成心中腹誹不斷！
馬隆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幾下！
司馬遹安排道：“今天我便會把戰報送往洛陽，募軍之事朝中雖然沒有定下來，但問題不大，你們這幾天就能做起來。接下來要應付諸胡反複，靠譜點！”
“諾！”
馬隆楊成終於放心歸去，衛瓘問道：“一戰五去其二，這次戰損不小，照例募集補充的士卒夠用麽？”
“馬隆麾下滿員五千，馮翊駐軍三萬，我與秦王各五千，再加上我從洛陽帶來的禁軍，已經有五萬多人，足夠了！
這五萬可不是先前說的府兵，而是指府兵中遴選的戰兵！等府兵訓練的差不多，以這五萬人為骨幹，旦夕間就能湊齊三十萬人，不說剿滅諸胡，便是想要爭霸天下也能爭一爭了！”
衛瓘點頭又問道：“那皇甫重怎麽處置？”
“諸軍清點完損失上報後，立時就要封賞諸軍。局勢皇甫重必然無備，到時候左右軍在側，將之一舉擒拿就好！至於證據，能找到最好，即便暫時拿不到也沒關係，我就不信他和他手下的人各個守口如瓶！”
守口如瓶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皇甫為了防止有知情之人高密，在新平安排了人手混在亂民之中監視。夜幕降臨，兩個監視的人忙完一天的活計坐在火堆邊閑聊起來。見周圍無人聊天內容不知不覺的轉到殺良冒功一事！
新平焚毀，流民都在野地搭著棚子避難，好在已經近夏即使在野外也不冷，刨刨草根也不至於餓死。隻是四處漏風，野外蟲鳴獸語聽著有些滲人！
其中一人想到土坑內枉死之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往火堆邊而上靠了靠，才感覺到些許溫暖。對另外一人道：“咱們要不偷偷回去好了，我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就像被什麽東西盯上似的！”
“你個龜孫子慫了是吧！”
另外一人打趣了一句不屑道：“虧你還是當兵的！就是死在咱們手裏的人也有十來個了吧！還會害怕區區鬼魂？我就沒見過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還能蹦起來的東西！就算能，大不了再殺一次，有什麽好擔心的？”
這些話可沒有打消這人心中的恐懼，道：“這不一樣！以前死在咱們手中的都是在戰場上殺死的。據說死在戰場上的人會被戰場上煞氣沾染，不會產生冤魂！可我們這次是殺良冒功，所殺之人都是無辜百姓，身前都是和我們一樣的老實農民，他們含著一口怨氣死去，又埋在一堆煞氣聚集說不定就會生出什麽神異來！要是被這些東西纏上，咱們哪能落了好？”
“你就放心吧！你看你那慫樣，分明是自己嚇唬自己！這世道還是真金白金實在，要不是為了這錢，誰願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呆著！就是監視也不可能一直監視，熬幾天我們就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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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絲毫沒有想到，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有一個人在黑暗中默默的注視著他們！當聽到真相的時候雙眼幾欲噴出火來！
韓原的護衛頭子李山萬萬想不到，不過一天的時間，再次回來的時候家園變成廢墟，親友死於非命！韓縣令所言之事已然成真，在他們縱兵過後還再一次對手無寸鐵的鄉人展開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