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二)
我不能留到天明再走,那樣會穿幫的。
第二天,她和我哥一起從樓上走了下來,一副夫妻恩愛的樣子,讓我看了心裡五味雜陳。
昨晚我與她纏綿悱惻,她大概永遠都不知道昨晚與她行房纏綿的那個男人是我。
她看上去很羞澀,都不敢與我哥的眼神接觸,大概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吧。
「輕靈,這是我的三弟,柳子旭,你以後叫他子旭就可以了。」
大哥坐下來后,立即跟她介紹起我來。
「子旭,你好。」
她的嘴角邊依舊蕩漾著淺淺的笑意,那雙充滿靈氣的眸子很溫和地看著我。
「你好,大嫂。」
我簡略地跟她打了個招呼,然後匆匆把自己的目光別開了,不然我一定會在她的面前露出馬腳。
她是我的嫂子,我應該敬重她,不應該對她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跟學校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期,每天夜裡我都要到我大哥的房間里和她做那樣的事情。
黑暗的夜裡,黑暗的房間,我與她肢體交纏著,我從未在她的面前說過話,只是沉默地進行我的使命。
假期結束,我回了學校,這也算是一種逃避吧,因為我發現,但這短短的一個禮拜中,我對她產生了無比眷戀的感情,我很肯定自己已經徹底愛上了她,卻不能與她長相廝守,這對於我來說,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我愛上了自己的大嫂,這是不道德的,我除了去逃避,還能有別的更好辦法嗎?
一個月後,我哥給我打電話說她懷孕了,這樣的消息讓我驚喜又惆悵。
她懷上了我的骨血,我卻什麼也不能說,更不能站到她的身邊去,照顧她和孩子。
「哥,你好好照顧她和孩子吧,我們柳家欠她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
我沉默半晌后,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哥慎重囑咐。
「我會的,子旭,你有空的時候回來看看她吧,那也是你的孩子。」
大哥的聲音幽幽的,說完后,他很快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大哥的心裡覺得對不起我,所以給了我探視她的資格。
其實我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她會怎麼看大哥,又會怎麼看我。
我想那時候她肯定會很厭惡我吧,因為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暑假的時候,我熬不過對她的刻骨思念,回到了家。
這時候的她已經懷孕了有四五個月,肚子看上去很大了。
「大嫂,我回來了。」
我拿著行李袋,站在她的面前,面色平靜地對他開口,可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了。
我真的好想她,思念快要把我逼瘋了,我很想三兩步走上前去把她緊緊擁入自己的懷裡,然後在她的耳朵邊跟她說,我有多麼的想她。
可是我卻不能那麼做,我只能剋制我自己。
「子旭,你回來了?外面一定很熱吧?你快去樓上休息吧,我已經讓人把你的房間收拾乾淨了,房間內開著空調呢。」
她微笑地對我開口,眉眼彎彎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謝謝大嫂,我先上去了。」
看見她對我笑,我自然而然地扯起了嘴角,對她微微點頭后,我提著行李袋的那隻手握得很緊很緊,腳步匆匆地上了樓。
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真的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進了自己的房間,我長長吐了一口氣。
「進來。」
我進浴室沖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發現有人在敲門。
「三少爺,這是少奶奶吩咐我拿進來給你解渴的。」
走進來的是我們家的老傭人柳媽,她把冰鎮西瓜和可樂放在了桌上,便要退出去。
「柳媽,替我謝謝大嫂。」
看著她派人送過來的東西,我的心裡感到無比的甜蜜與喜悅,縱使知道她只是把我當家人一樣關心,我依舊很開心。
輕靈,你是我的妻該有多好,可惜你從來都不是。
一個暑假,我都在與她保持著應該有的距離,越是克制,就越是想念,尤其看見每天大哥因為工作忙碌的關係而故意冷落她時,我對她的憐愛就更深,更想把她摟在懷裡好好安慰。
她和我哥之間相敬如賓,我也知道哥對她沒有什麼感情,更何況哥還有那方面的隱疾,對她更是冷淡異常。
她失望的眼神總是那麼令我心疼,也讓我不顧一切地踏入痛苦的地獄里去。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想接近她,另一方面我更加想逃避她。
如此矛盾的我很痛苦,所以暑假一結束,我就回學校了。
初冬的時候,她成功生下了一個女兒,柳家也總算有后了。
我去醫院看了她一趟,她生產耗費了大量的體力,還在昏睡中。
「子旭,你來給孩子取個名字吧,畢竟她是你的……」
大哥把孩子抱了過來,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能抱抱孩子嗎?」
望著眼前皺巴巴的一團,我的心莫名其妙軟成了一團。
「給你,子旭。」
大哥輕手輕腳地把孩子交到了我的手裡,我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裡小小的一團,眼睛一瞬間就濕潤了。
這是我和她的孩子啊,那麼小的一隻,那麼脆弱,需要人好好呵護,就像她一樣。
「就叫唯伊吧,柳唯伊。」
許久后,我將孩子交給了大哥,並給孩子取了名。
此生,你就是我的唯一。
「好,就按你的意思來,子旭。」
大哥並沒有反對,反而縱容了我的任性。
「大哥,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顧她、」
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還在昏睡的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離開了醫院。
她是我的大嫂,這個身份一天不改變,我和她之間便不會有什麼結果,即使她以後不是我大嫂了,我和她依舊沒有可能。
要怪就怪老天爺,它讓我和她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方相遇了,而她成了我的大嫂,而我成了她的小叔子。
往後的兩年裡,我幾乎是不回家了,寒暑假都不回去了,一畢業,我就在外面找房子租住,當起了我落魄畫家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