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歌。”尉遲璃走到她的麵前,語帶懇求說道:“當年是我救下了你與沐大叔的命,現在就算是我求你,放過絮兒——不要為了一個錯誤叫無辜的絮兒負責。你們先輩的恩怨不管再怎麽深,都該停止了。絮兒,你曾經不也是真心喜歡的嗎?難道就因為她是墨氏一族的人就該死嗎?還記得嗎?五年前你那時對我說過的話——你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放空一切。自在生活。難道你忘了。”
尉遲璃始終相信,沐春歌不是真的想要致絮兒於死地的。她隻是放不下那積澱許久的仇怨而已。
沐春歌的眼眶微紅,強忍住淚水不讓它滴落。
其實一直以來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主子。主子太過在意絮兒——當初墜崖那幕猶在眼前。就連跟在主子身邊多年的她也不曾見過主子如此失控。她猶豫猶豫再猶豫——都是因為主子對絮氏的恩情。當年若沒有主子如今又何來的絮氏?隻是放過絮兒?真的好難。那是她的信念——是她之所以還活著的理由,要她放棄那她還什麽意義活在這個世間?她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報仇,可是隻要想到到死還悶悶不樂的爺爺,她就放不下。爺爺就是因為大仇不得報最後才會抑鬱而終。與其說她今日是為絮氏報仇不如是為了完成爺爺的遺願——她真的不想爺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春歌。”尉遲璃望著沐春歌,就那樣直直的跪在了她的麵前:“請你放過絮兒。”
眾人震驚不已。尉遲璃——他竟然為了絮兒下跪。那個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父母不跪神明的尉遲璃今天居然為了絮兒下跪。跪得居然還是自己的下屬——一個女人。
軒轅恩看著他,眼神突然變得很是複雜。
“主子。”眼淚撲哧撲哧的直往下掉,絮兒小姐對主子真的那麽重要?難道真的是她做錯了?
“對不起,主子。沒有解藥了,已經沒有解藥了。”不是她不想救,而是現在就算是大羅神仙降世若是沒有那解藥也救不回她的命了。
“熾寒決不是有解藥?”當年他還曾見過一次。
“我在來前就將解藥扔下斷崖了——已經沒有解藥了。還有一盞茶的時間,絮兒小姐就會毒發身亡了。”她就是怕自己會後悔會下不來手才斷了所有後路,何曾想過主子會為了絮兒犧牲至此。她後悔了,不是因為絮兒不該死而是實在不忍見主子這般傷心。
“扔下斷崖?”防仿佛是失了三分魂魄,尉遲璃隻能喃喃地重複著這幾個字。
為什麽——那麽簡單的四個字就輕易決定了絮兒的命運。她還那麽的年輕不是——為什麽要這麽對她。該死的不該是她為什麽要讓她為了先輩的行為負責?
尉遲璃空洞且茫然的看向沐春歌:“你,該死。”毫不猶豫的鎖住沐春歌的咽喉,慢慢地慢慢地收緊。他要她為絮兒陪葬——可看到她因為窒息而發紫的臉時,他卻下不了手了。絮兒若還清醒著——一定會阻止他的。她是那麽善良的人怎麽忍心傷害她喜愛的沐姐姐呢?她之所以不告訴自己,推她墜崖的凶手就是沐春歌不也是因為這個嗎?
他終還是下不了手,但是放過她又對不起絮兒。尉遲璃狠狠將沐春歌甩了出去。
痛有四肢百骸傳來,口中的鮮血一直不斷的湧出,沐春歌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的,但是卻沒料到主子會在最後對自己手下留情。沐春歌很清楚這是因為絮兒,主子也隻會為了絮兒小姐改變初衷。
扔下斷崖?難道是那個?夏夜急忙翻查自己身上所有的暗袋,刹那間,地上布滿了夏夜至暗袋裏翻找出來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
“你在搞什麽鬼。”夏日抱著絮兒,一直用自己的真力為絮兒續命。他不能放開絮兒。所以他更加怒極。夏夜這家夥現在到底在發什麽神經。
“等等,夏日你先不要生氣不要吵我。”夏夜趴在地上仔細檢查他掉在地上的那些東西。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外表平實的原木色小瓶。
忙將瓶子遞到沐春歌的麵前,夏夜充滿希冀的問道:“是這個嗎?”
沐春歌詫異的瞪著夏夜遞上的瓶子——那不就是被她扔下斷崖的那個。難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就連上蒼也覺得絮兒不該死嗎?不然解藥為何會失而複得?
“是嗎?”
“是。”那麽簡單的一個字,沐春歌卻怎麽也發不出音來。最後隻能是用力點頭。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這樣就算是離開她也能走的比較安心一點。
“夏日。”夏夜高興的歡呼:“小主有救了小主有救了。”
“笨蛋,快把解藥給我。”時間緊迫不知道嗎?居然還在一旁鬼吼鬼叫。不過也虧了這個笨蛋那令人厭惡的習慣——不然今日小主就。
隻要一想到那個後果,冷靜如夏日也忍不住輕輕發顫。
夏日接過夏夜遞上的解藥,小心翼翼的喂絮兒服下,然後慢慢運功催發解藥的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