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局

  張平凡最後收了趙電生為徒弟，可拜師禮再怎麽說也不收，趙電生那會同意，6歲的他問了張平凡一句話。


  “師傅，我聽說書的人講，師徒之情猶如父子，我怎麽能自己吃肉，而對老爸視而不見呢？”


  “這，這……”張平凡還真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老張，你這徒弟收得好，小小年紀就有這分情誼你得領，那今天中午你們都留下，我給大家做好吃的。”江一水道。


  張平凡的愛人叫江一水，說話做事都是江南女子的做派。


  “電生，你既然拜我為師總得教你點什麽，那你想學什麽呢？”張平凡問。


  他其實也就隨便說說，可不會認為趙電生還能有什麽想法。


  “我比較喜歡收音機，電視機這樣的電子產品，要不就教我半導體物理吧？”趙電生假裝想了想答道。


  他這樣說可是有目的，這段時間趙電生已經打聽出張平凡不少的事，他早年就在江城大學教半導體物理的，半導體物理可是電子產業的基礎，張平凡在半導體物理的人脈是趙電生最迫切需要的。自己以後想做電子行業，還得從源頭做起，國內的工業水平低，必須得從原材料起起，這個半導體物理就是其中最基礎的學科之一。


  “你還知道，半導體物理？”張平凡來了興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幾個字已經快八年沒有人在他耳邊提起了，突然聽到自己新收的小徒弟提起，他一時還有點接受不了。


  “我知道的可多了，我去年在金城外婆家看了好多大關於半導體的書呢，比如晶體管，它是一種固體半導體器件，能檢波做收音機，還能當開關，穩壓等好多作用呢。”趙電生道。


  他說這話是有目的，保準以後張平凡不會教他認字，做算術，肯有想把必身所學交給趙電生。


  還別說，趙電生這一招還真有效，一下子，就拉近了與張平凡的距離，師徒倆是越聊越投機，一直到江一水通知大家吃飯了，張平凡還意猶未盡。


  今天中午的菜，就是趙電生送來的魚，昨天收拾魚的時候，他把魚最好的幾塊留了來，還有從張大剛那裏搞的臘肉，趙電生這人心細，他前段時間，在趙文軍家做飯時搞了不少調料也背了過來，還有一罐豬油，這東西可是好東西，這年頭大多數人，肚裏沒多少油水，大家都喜歡肥膘。


  “師母，你這道薰魚很正宗哦！”趙電生還沒吃就開始誇了一句。


  他又問了一句，

  “師母你是江城人？”


  趙三幾人被搞得有點蒙，這魚看著就像一個炸過的魚，好像跟煙薰沒什麽關係。


  “電生好眼力啊！連這道糖薰魚都知道。”江一水道。


  她這話還真沒虛假，這種糖薰的做法隻江城很小的範圍有，她平時可沒機會這樣做魚，一來是沒有這麽大的魚，二來沒有調料和糖，沒想趙電生這次想得這麽周全，調料和油都帶來了，她便土豪了一回，做了一次老家江城的菜，濃油赤醬。看到這些家常菜，江一水想到了遠在江城的女兒，好幾年沒見過了，要是她能吃上自己做的飯那該多好啊!

  “我在金城見過，那裏距江城不遠。”趙電生道出了原因，又說，“今天是我拜師，我敬大家一杯。”


  今天由於有趙九月在，趙電生買了一瓶甜酒，有點像後世的飲料，還有米酒和三合大曲。其實趙電生前段時間發現一個秘密，自己好像喝不醉，所以今天他要想喝三合大曲，可倒酒的時候，又不好意思，畢竟他還年經小。


  “我敬大家一杯，今天是我這些年最開心的一天，我最怕的就是我這幾十年的學問沒有人繼承，現在好了，有了電生。”張平凡今天有點激動。


  他說完便一口幹了，三合大曲54度，後勁還是有點大。


  “師傅，寒冰不會斷流水，枯木也會再逢春，別人的春天1年前就來了，你的未到，說明時候未到，有道是大器晚成，我看此言不假！”趙電生道。


  他此話一出，張平凡與江一水不禁對視了一眼。之前趙電生給他們的印象已經夠震撼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能看清眼前的時局，他倆人也知道，離回江城的日子不遠了，隻是被趙電生說出口來，那感覺又是一種別有期盼。


  “電生，我怎麽感覺你說話，我聽不懂啊？”趙九月道。


  比起趙文軍父子，趙九月就沒什麽顧忌了，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今年晚春，師傅他們懂農曆，你又不懂，所以聽不懂了。”趙電生解釋道。


  “你就瞎說，我可聽虎頭說了，三叔就是照著農曆來種地的，我怎麽看三叔也沒聽懂你的話。”趙九月不依不饒追問。


  她從趙三的表情看出來了，趙電生是在敷衍她。


  這話題被趙九月這麽一攪和，也就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趙電生也隻是隨口說說，張平凡夫婦二人是何等精明，怎麽不會明白當前的形勢和趙電生話中所指，這飯一直吃到下午，張平凡都喝醉了，趙電生也趁機喝了幾杯三合大曲，把趙三可嚇的不清，生怕趙電生醉著回去，趙國平會不高興，那知趙電生一點事沒有，倒是一直盯著瓶子，嚇得趙三把酒瓶看得死死的。


  把張平凡扶到了床上，又幫江一水收拾了廚房，這才跟著趙三回去，本來吃飯前張平凡還說今天要給趙電生布置功課，可他都醉了，趙電生今天就可以翹課了。


  晚上趙電生把昨天片的魚和一塊臘肉給煮了，他今天是來打聽當年趙三與趙國誌的事。至從昨晚想好了，要從趙國誌那裏搞點錢，這趙三就成了他最重要的幫手，第一，趙三早年跟過趙國誌，對趙國誌熟悉，第二，趙三這麽多年來還想著作生意，說明他心中知道錢的重要性，憑著這一點趙電生就可以把趙三牢牢地控製住。


  今天吃飯的早，碰巧趙三的三女兒回來了，趙三的三女兒在縣裏當紡織女工，趙九月，虎頭都跟著她跑去玩了。其實在今天回來的路上，趙三心裏也在琢磨事，趙電生這段時間的變化他可是看在眼中，就拿這些的吃喝來說，趙電生處理得很好，把趙三一家全給籠絡到了，尤其是今天拜師這事，趙三總覺得趙電生想法很特別，還有就是在酒桌上，趙電生明顯跟張平凡在說什麽，可他就是不明白。


  “三叔，文軍哥，中午有我師傅在，沒喝盡興，要不咱們三再搞幾口？”趙電生道。


  他可是有準備的，晚上做飯的時候，他就留了不少的臘肉，準備當晚上的下酒菜，酒還是三合大曲。


  趙三父子對視了一眼，他倆對趙電生特別好奇，趙電生這個6歲的小孩，做事太會算計了，就拿今晚喝酒來說，早就把一切準備好了，趙三跟趙文軍點點頭，同意了趙電生的提議。趙三中午見趙電生喝了好幾杯也沒事，今晚他來提壺，就按中午的量給趙電生倒酒，其實趙三就是想知道趙電生到底想搞什麽鬼。


  趙三也是有想法的，昨天趙虎的錢已經被他給沒收了，他當時想用來當本錢，可是三十塊太少了，不好選門路，這時他就想到了趙電生身上，昨天他可是親眼見到了，趙電生除了有三十塊的紅包外，還有其實的額外紅包，

  今天趙三從趙電生拜師買東西也看出來，趙電生花錢這事，他大伯趙國平不怎麽管，趙電生好像特別董事一樣，說不定可以從趙電生這借點本錢。


  還別說，今晚這酒局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相互針對的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