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算舊賬
中午張平凡放學回，家見趙電生沒有看書，而是跟江一水在聊天，他當時就很好奇，江一水一般不怎麽和別人說話，可是見她跟趙電生聊得很高興，就在想這個新收的徒弟到那都招人喜歡。
“電生跟你師母聊什麽呢，說得這麽開心，給你的書，看了多少了？”張平凡問。
“老張，別板著臉，就你那本書，難不到電生，他看了一遍就記住了，他還讓我對著書抽查了一遍。”江一水笑道。
讓江一水抽查這事，是趙電生提出來的，他想跟江一水聊一聊江城的事，得先把師母這個擋箭牌給請出來，機靈一動就想到後世讀書時，同學間相互抽查的法子。
在閑聊中，趙電生得知江一水以前是在江城進出口公司上班，一聽到這，趙電生就有了想法，他現在正是在籌集資金發展自己的電子事業，這年頭外貿可是個不錯的項目，不說產品本身就是幾倍的利潤，光說匯率的差價就有兩倍，這可是換手就來的錢。
趙電生還給江一水說，他有個三爺爺在港城，聽說那裏很繁榮，這些年從內地做貿易很賺錢，聽得江一水都以為趙電生是來找關係的了，可是江一水想想也就算了，那有那麽巧的事，隻能是趙電生這小孩悟性太強，大人說的話他也能領悟過七八分。
中午趙電生還親自下廚做飯，江一水反而成了幫手，後來又說了些在江城的趣事，趙電生還講了幾句搞怪的滬語把江一水給逗得哈哈大笑，這才有了，張平凡回來板著臉問趙電生學習的事。
趙電生看了一下張平凡的表情，緩和了不少，知道背書之這法子起效了。
為了讓這個法子更有效，趙電生又把書背了一小段。
“第一章主要講了半導體的電子狀態，分為四小節，分別是，能帶的形成；電子在外力作用下的運動和有效質量……”
“怎麽樣，老張沒騙你吧，電生學你這點東西，我看有點屈才了，我看他對貿易的天賦不比你這半導體物理差，要不跟我學學進出口貿易。”江一水得意道。
她也是突然有了這個想法，通過和趙電生聊了一下進出口的事，她發現趙電生的想法很特別，邏輯分析很嚴密，在風雲變幻無常的貿易中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
“電生，今天這菜是你做的？”張平凡問。
江一水是江城人，做飯比較清淡，可今天桌上這菜明顯是有些偏辣。張平凡知道，江一水這人說得出就做得到，她既然說了有想收趙電生為徒的想法，就肯定會去做。張平凡可是知道進出貿易可是來錢的行業，要是將來趙電生學會了這個，那還會去跟他做研究，雖說才收了趙電生為徒一天，可是自己卻真喜歡上了這人徒弟，對他寄於厚望。
“師傅，你嚐嚐看我本地菜做的正宗不？”趙電生道。
“不錯，不錯。”張平凡嚐了一口，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電生，你天天把家裏好吃好喝都拿到師傅這來，以後就不用了，你的心意，我領了，師傅也是有收入的人。”
“對啊，電生我知道你家裏條件不錯，可你師傅說得對，以後你就來的時候，就別拿東西了。”江一水也很讚同張平凡的話。
“師傅，師母你們有些不知道，我帶的這些都是我平常吃的喝的，除了少部分是我從家裏拿的，其餘的都是我用腦子裏的想法換的。”趙電生道。
看著張平凡二人滿腦的問號，他又接著說，
“就說這臘肉吧，我上次去二峰鎮時，見那裏工人比較多，手裏有點閑錢，對山裏的山貨有興趣，我出點本錢，叫我三叔搞了一些山貨，在二峰鎮上換了點錢，我那份就叫三叔換成山裏的山貨和臘味了。”
趙電生這話純粹就瞎編的，不過這想法在這時候還真有人幹，趙三就這樣幹過，隻不過他去了東望縣城裏，隻是地點沒有趙電生選的好，太複雜了，很多時候趙三經常虧本。
“老張，怎麽樣，我說吧，電生天生就是一個搞經濟的料。”江一水笑道。
被江一水這麽一說，張平凡的心裏更打定了要趕緊多傳授點知識給趙電生，讓他對半導體物理有興趣，興趣可是最好的老師，隻要趙電生喜歡上了半導體物理，江一水要想搶人就沒那麽容易了。
“師傅，師母，你們看這是什麽？”趙電生掏出幾張東西。
“美金！”張平凡兩口子異口同聲道。
他們倆可是見過世麵的人。
“這些錢都是我三爺爺給我的，家裏的爺爺讓我自己支配，這些錢足夠孝敬你二老幾年了，再說了，看風向，說不定師傅你們年底就回城了，到時候可別把我給忘了。”趙電生道。
他說得這裏心裏不知點酸酸的，雖然他拜師的動機有些不純，可跟張平凡接觸了幾次後，還真有點舍不得這個師傅。
“電生，別多想，就算師傅回去了，也不會把你給忘了，到時候隻要你願意，師傅把接到江城去，那環境更好，你天賦這麽好，一定能得到好的發展。”張平凡道。
他其實也看出來了，趙電生這小孩不一般，也在想趙電生拜師的目的，可是看趙電生那雙不舍的目光，他就認定了趙電生這個徒弟。
“是啊，電生你師傅這話，師母也同意，我們回去了，一定會來接你。”江一水也附和道。
她與張平凡對視了一眼，兩人算是默默地就接趙電生進城的事，達成了協議。江一水已經從家裏來信得知，她們的返城時間就在今年下半年。
下午趙電生領著那本半導體物理在回家的路上瞎晃悠，他在等一個人，等人的同時他還不上次鉤到大草魚的地方，去瞅了瞅，今天來上學的時候，他順便又下了一個暗釣。
今天收獲比較小，一條不到十斤的魚，被他用編製袋套好後，放在背簍裏用，填滿了草，又用繩子捆好了。這才回到了大路上繼續等趙三，說來也巧，沒過多久，趙三還真的回來了。
“電生，讓三叔來背，今天收獲不錯啊。”趙三道。
他接過背簍掂了掂，知道今天趙電生又中魚了，最近他可沒少吃趙電生釣的魚，吃不完還偷偷地曬了幾條，生怕被別人發現。
兩人偷偷地回了家，趙文軍剛地裏幹活回來，見趙電生兩人偷偷摸摸地回家，就知道他倆肯定在謀劃什麽事情，昨晚他雖然喝醉了，今天這上午人一直昏昏沉沉，可是在他的印象中趙電生和趙三好像又聊了很久。
“爸你出門的時候，沒背背簍啊，不會是電生的吧？”趙文軍問。
“我幫電生背的，你去後麵池塘把魚給處理一下，我還有點事。”趙三解釋道。
“哦。”趙文軍接過背簍就去了後麵。
其實趙文軍早就猜到，這背簍十有八九就是趙電生的，隻是他沒想趙電生又釣到魚，而且還不小。
看著趙文軍的背影，趙電生突然想起個事，進屋後，趙電生把門給關上。
他說，“三叔，我今天給師傅提了，讓他給文軍哥補課，他答應了。”
“那就好，你師傅有沒有什麽要求啊？”趙三問。
他久在外麵，欠別人人情不好，有能力的情況下最好做點什麽。
“我師傅就一學者，無欲無求，隻要日子過得安心，不為衣食操心就行。”趙電生道。
“這要求是不高，可是目前我們家有點……”趙三有些為難道。
“三叔，什麽你們，我們的，咱現在可就是一家人了，我想辦法去把三爺爺給的錢給兌換了，怎麽也有個小兩千，把今年熬過去沒點問題。”趙電生道。
“電生，你雖然是我侄兒，但憑你今天說的話，做的事，我們以後就一家人。”趙三道。
“三叔，隻要咱倆齊心，沒有搞不定的事，咱們這次就要用三爺爺給的這個紅包作本錢，讓他把欠三叔你這麽多年的舊賬，連本帶利給吐出來。”趙電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