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嚴欣然死了
洛鬱搖了搖頭,眼神因為墨畫上蘇文芊那栩栩如生的神情而放柔下來。
“她若知道,一定又會千思萬緒。”
“我隻想讓她輕鬆點。”
若是此刻是白日,蘇煜一定能看到洛鬱眼中的萬般柔情。
或許是他說這句話時的音色太過平常,或許是他因為蘇文芊而改變太多,蘇煜隻覺得如今站在自己麵前的洛鬱,終須有了一絲的人情味兒。
從前的洛鬱,總是冷冰冰的,話語不多,總是兩三個字就帶過去。可現在的洛鬱,會因為一個女子,去思考各種各樣的想法。會因為一個女子,有了喜怒哀樂,有了不一樣的神色。
這些,全都是蘇文芊帶給他的,也可以說,是蘇文芊讓他改變的。
“以前芊兒總是個什麽事都悶在心裏的小姑娘,就算被欺負了,可每次看我都是笑著的,那樣懂事的樣子,讓我很心疼。”
“後來出去以後,再看到她,她已經變得不愛說話,疏離。”
“兩年前,你我一同回來,那個時候,芊兒已經徹底變了。”
“變得對待任何人都是一副疏離的笑意,就連對我也是這樣。”
蘇煜想到自己每年回來再暗處觀察著蘇文芊,那一年比一年的改變,便覺得心疼。若他不離開,隻怕蘇文芊也不會發展到那麽孤僻的性格。
“原本我以為,你這個悶葫蘆,與芊兒在一起,二人不會有太多的話。”
“隻是我沒想過,你們二人會因為彼此改變那麽多。”
也許,這就是他親眼見證的,良人該有的模樣。
洛鬱不知道蘇文芊從前是什麽模樣,而蘇煜也沒有提過,所以他不會多想。可每每聽到蘇煜說起時,他總是能想到蘇文芊被欺負的那個無助模樣。
她那樣拒人於千裏,對任何人都有著防備之心的性格,才是讓他真正揪心的。
到底是經曆了多少絕望,才會對所有人都不信任?
不知為何,他突然很想要看見蘇文芊。看看她如今在做什麽,是在院子裏仰望著天空,還是已經睡著了?
“阿鬱,我一直都放心將芊兒交給你。”
“希望你不會讓她流淚。”
蘇煜拍了拍洛鬱的肩膀,知道某個人心不在焉,便笑了笑,轉身離開。
“高進,備馬。”洛鬱回過頭來,視線終於從墨畫上移開。高進稱了聲是,便轉身出去準備馬車。
被黑夜籠罩的南苑,如今靜悄悄的,除了昆蟲的聲音,便是一片寂寥。明崖也已經在自己的窩裏睡著了,洛鬱飛身進了南苑。
明崖似乎是被洛鬱的動作驚醒了,突然起身朝著洛鬱的地方叫喊了一聲,看到是洛鬱以後,又規規矩矩的回了自己的窩裏,可憐巴巴的趴著。
蘇文芊平日裏睡眠極淺,可她今兒個卻像是沒有聽到明崖的叫聲,睡得十分的沉。
洛鬱開門進去,動作嫻熟的走到床邊蹲下。借著微亮的月光,洛鬱看著床上熟睡的蘇文芊,麵上帶上了微笑。
他伸手替蘇文芊撩開她眼前的碎發,眼神從一開始的冷漠,變為了現在的熱情柔和。
“還有一年,我就不必再介意那些爭議,和你成親,生子。”
他說到生子的時候,腦海中似乎已經浮現了幾年後,他與蘇文芊的孩子,圍著他們二人玩耍。
那個孩子一定長得十分像芊兒,眉眼都相像,若是女孩,他會好好寵愛,若是男孩,他會好好教導。
那樣的人生,好像十分的美好。
蘇文芊翻了一個身,正好將洛鬱的手壓到了自己的臉龐下。洛鬱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又舍不得。
深怕自己的動作太大會將蘇文芊鬧醒,便放慢了速度將自己的手慢慢拿出來。他輕輕低下頭,在蘇文芊的唇角落下一吻。
一個輕柔,又極為克製的吻。
門外,追雲正和明崖大眼瞪小眼,看著洛鬱從門外出來,忙上前半跪行禮。
“王爺。”他刻意將自己的聲音放柔,知道王爺不喜別人吵醒王妃。
洛鬱沒有回他,而是朝著亭子的地方而去。追雲知道,自家王爺這是要離的王妃的睡房遠些,怕吵醒王妃。
他躡手躡腳的朝著洛鬱的方向跟去,在洛鬱身後站定了腳。
“王爺,快要天黑的時候,太子殿下來過了。”
他將今日洛棋來,與蘇文芊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訴洛鬱,原本洛鬱還皺著的眉毛,因為追雲複述的蘇文芊那句:“我隻喜歡洛鬱”而放鬆下來。
“加派人手,我不許她出事!”洛鬱麵無表情的留下這句話,便飛身離開。
他如今隻恨自己不能時時刻刻的保護在蘇文芊身邊,隻能在暗中加派人手,好好的保護著她。至少,可以保證她不會有任何的傷。
——————————————————
蘇文芊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起床時伸了個大懶腰。
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冬樂與初煙不知道去了哪裏。蘇文芊換了聲衣裳,出門陪明崖在院子裏打鬧了一會兒。
“小姐!不好了!”初煙與冬樂二人從院子外急匆匆的跑回來,一邊跑一邊喊著。
蘇文芊拍了拍明崖的背,牽著它讓它回了它自己的小屋子。
“怎麽了?跑的滿頭大汗的。”蘇文芊坐在亭子裏,給她們二人倒了一杯茶,看她們那滿頭大汗還不停喘氣的模樣,深怕她們喘不上氣來。
初煙倒是淡定多了,冬樂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喘著粗氣說道:“小姐,嚴家小姐今兒個暴斃了!”
“大夫檢查說嚴小姐被人下毒了,那毒是通過手傳播全身的。”
“如今嚴家老爺和嚴家夫人正在大廳跟老夫人喊著要人,說是小姐毒死了嚴小姐!”
嚴欣然死了?
若蘇文芊沒猜錯,這毒一定是那古箏上的毒,隻是沒想到蘇清菡那麽狠,放的竟然是慢性毒!若昨天彈奏古箏的是她,那如今死的就該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