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章 有沒有愛過我？
陳姨遵循，拿了醫藥箱進肖羽音的房間，門沒有關，牧南池在外麵，能清晰的聽到陳姨的話，“小-姐，給腳擦擦藥吧，我剛才看挺嚴重的，如果不注意，要化膿的，還有頭發，趕緊吹一吹，那樣從雨中走回來，會生病的。”
肖羽音大概跟她說謝謝，陳姨看懂了手勢，笑了笑。
牧南池坐向沙發裏的動作一頓，陷入沉思，想象著她孤單一人從那麽遠的地方，冒著雨回來的情景，心緒就像堵上一團棉花，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她就是個傻女人，過去也一樣傻，到現在，仍然那麽傻，為了給他送禮物過去，就那樣傻傻的站在人群裏被人嘲笑，就隻是為了讓他發現她。
可明明就是很傻很天真的女人，為什麽就是會做出背叛他的事來？
無數個夜深人靜的黑夜裏，躺在碩大的床上失眠時，他總是一遍又一遍的質問自己，迷茫了整整五年的心，現在終於見到她，終於將她禁錮在身邊。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情況，該得到的答案沒有得到，和她重新相處的日子還沒有幾天，可他卻覺得，更加的迷茫了。
她不願意多解釋當年離開的原因，是不是就代表，這中間，真的沒有如他所想的不得已因素，一切就如她所說那般，她就是不愛他。可如果這是事實，那他付出的那些感情，又算得了什麽？
可笑？
一場遊戲？
還是當他是感情玩物？
“先生。”陳姨的聲音，將他從失神中拉回，她說：“小-姐的腳已經上過藥。”
牧南池沉默的向她朝門口處擺了擺手。
陳姨會意，收好藥箱，經過牧南池身邊，忍不住多嘴又道：“先生，兩個人之間有誤會，說開了就是，我看小-姐還是很在意你的，你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小-姐也剛到家沒幾分鍾，一聽你要禮物，半點沒遲疑的就衝出門，身上就那麽件單薄的衣服，下雨天多冷啊，這裏出去又不好打車，腳那樣了還堅持到你那邊，我剛剛看她擦藥，那腳底爛的，她卻愣是一聲都不吭。”
牧南池沉默。
陳姨也不知他有沒有聽進去，不過看他那表情難受的，應該是聽了的，年輕人的愛情她不懂，隻覺得這兩人都忍得辛苦，不由得歎息一聲，搖頭離去。
等牧南池再一次從失神中回過頭時，客廳裏已經沒有陳姨的身影，隻留下一盞暖黃的燈，整個客廳靜悄悄的，靜到他仿佛能聽到肖羽音在屋裏跟禹荊和暖暖講童話故事的聲音。
肖羽音舍不得讓肖暖暖一個人睡，過去是她工作無法陪著她，現在既然有時間，都是睡覺，讓兩個孩子睡在一起也不是不能，反正床那麽大，等孩子睡著之後，再抱回去。
能做到兩個都陪伴，她很開心。
等她抱著肖暖暖走出牧禹荊的房間時，發意外發現牧南池還坐在客廳裏，她出來時他就已經坐在那裏，這都一個小時過去了。
也太能生悶氣了。
肖羽音感歎，天天帶著這樣的心情做事，他怎麽沒有的抑鬱症？真讓她意外。
牧南池背後像是長了眼睛，在肖羽音看向他的那一瞬，他也跟著回頭，眼睛從她的頭漸漸移到她的腳，過程沒什麽表情。
似乎每次看他，都會被他發現，肖羽音被盯的心虛，視線慌了慌，低下頭，一瘸一拐將暖暖抱進房間。
牧南池光潔的額頭蹙起皺褶，猛起起身幾步過去，抱走她手裏的肖暖暖走進房間，放在床-上，又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沉睡的肖暖暖感受著陌生的氣息，睡夢中，呢喃：“爸爸…”
肖羽音聽的難受，眼眶又紅上一圈，今晚講的故事是一個英雄爸爸。
肖暖暖一直都是沉默的聽著，然後拿羨慕的餘光看牧禹荊，肖羽音清楚她渴望有一個父親，可沒有想到，會渴望到，連夢中都是爸爸的影子。
牧南池已經走出門的腳步一頓，對肖暖暖軟糯的叫聲，心底深有觸動。
這個孩子，假如是他的，那麽他與肖羽音之間所有的問題，大抵都能迎刃而解。
在還沒有遇上她之前，他甚至就已經想過許多他們之間再次相遇之後，所有能發生的事情，那些壞的想象完之後，他甚至還想過一大堆好的結果。
他對她不計前嫌，重新接納她，他們拋棄過去所有不愉快的事，隻要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重新成為他的人，從此真心就好。
這個想法，這麽低賤的行為，他都想過。
愛能讓人低到塵埃。
這句話他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或是看到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恍然間就想到了這樣一句話。
他試圖讓自己敞開心扉，或許平時是他對她太凶，對她不夠好，所以她才選擇離開。
隻是，他再怎麽算，還是算漏了一條。
五年的時間，那麽長，她又怎麽可能待在原地好好的等著他找到她，她早已忘記與他之間的一切，而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甚至還生下一個懂事可愛的女兒。
她到底是有多愛那個男人，才會寧願那般受苦，也要將孩子撫養成人。
愛能使人偉大，那個男人的愛，讓她散發著濃烈的母愛，而他在她眼裏，就如糞土般的存在，讓她厭惡到連孩子都拋棄。
兩者間鮮明的對比，讓牧南池臉色瞬間慘白。
被堵住的思緒更加難受，他往回走幾步，驀地，將肖羽音欺壓在床-上，哀傷的情緒從他的眼底瀉出，“肖羽音，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肖羽音被他眼底的哀傷，恍的一怔，他向來習慣將自己的心思隱藏在心底的最深處，不肯輕易讓人觸碰，哪怕是過去，他有再多的壓力和煩心事，也都選擇自己一個人承受。
如果不是傷情太深，已經滿到心裏無法壓抑，他定然不會這般作為。
心中抽疼，肖羽音眼眶噙上水霧，抑製住想哭的衝動，她將牧南池推開。
牧南池壓製住她不肯鬆手，“給我一個答案，不然我們今天沒完。”
他將額頭抵在她的額上，粗重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