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情緒還穩定的保安,在與她對視的那一眼中,突然就又瘋狂起來,“我他媽不管這孩子是誰的,快點給我錢,不然我馬上按下這個按鈕,今天就誰都別想走出這個大門半步!”
牧南池率先反應過來,從口袋中掏出支票,一整本丟過去,“這些都是空頭支票,你想要多少,自己填。現在,立刻,馬上,將孩子給我放了!”
他仍然沉浸在肖羽音的那句話中,不能自拔,心緒亂的不能再亂,一刻也無法平靜下來。
肖羽音的那句話,在他眼裏,充滿了疑點。
暖暖明明比禹荊小上整整一歲,她從生完禹荊之後就離開,他五年裏一點都沒有她的音訊,又怎麽會和她再生下暖暖?
可不管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真實性的,他都已經被影響了,本來就已經夠擔心的心,此刻更加的抓心撓肺。
特麽的,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她可將他滿得好苦!
保安被地上的那本支票迷了心眼,瘋狂的大笑之後,迫不及待的彎腰去撿,也就在此時,牧南池逮住機會,一腳踹向保安的胸膛,手下同時反剪住他的胳膊,奪走保安手裏的遙控器,將他死死摁住。
肖羽音驚喜若狂,過去抱住肖暖暖。
一切理應諧大歡喜,可是肖暖暖身上的那個炸彈計時器,卻在此時自動退時起來,時間十分鍾,正倒計時著。
遙控器明明已經在牧南池的手上,可為什麽還會倒時?
“不!”肖羽音悲戚。
保安狂笑:“別傻了,我隻身犯險過來,本來就沒想過能安全離開,又怎麽會傻到隻做一手的準備,這個計時器是定時的,在規定的時間內,就會自動打開,誰都無法解開,不管減任何一條線,都會爆炸,所以你們就死了救人的這條心吧,哈…哈哈……”
瘋子,真的是瘋子!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惡魔,魔鬼!”肖羽音撲上去,對著被警員壓製住的保安拳打腳踢,蒼涼無助的感覺爬滿全身,讓她連多活一刻的餘力都沒有,看著保安被警員壓下去,她癱坐在地上大哭。
這個世界真不公平,她無心去做壞人,可為什麽人人要逼著她的心黑暗起來呢?
不公平,好不公平!
“薑子落,麻煩你將她帶出去。”牧南池說,自己卻向著肖暖暖走去。
炸彈倒計時已經隻剩八分鍾,而他必須與這八分鍾戰鬥,在規定的時間裏,與死亡爭搶一條生命。
不管結果如何,他都已經做好了打算,要為這條小生命奮鬥一番,哪怕付出自己。
肖羽音掙紮著不肯走,掙脫掉薑子落的禁錮,跑到牧南池身邊。
“我要一起,不管死活!”她的聲音仍然難聽,可帶著無比的堅定,視死如歸。
她可以不要命,可怎麽能看著暖暖一個人孤苦伶仃在死亡邊緣掙紮,她是她的母親,保護她是她的義務。
“你們別急,我已經聯絡上拆彈專家,他們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並且會給我們警員解析,我們當中有人曾學過拆彈,可以在專家的指導下,拆開這個炸彈,你們都可以撤離,接下來的事,交由我們。”
前一刻還有兩名警員聽從薇薇安的話,要將牧南池帶走,看著自己的親孫女見死不救,那麽容易就能背叛人的警務人員,雖然不能以一概論全部,可是,此刻肖羽音實在無法相信他們。
警員手機開的是視頻,電話裏專家正在講解炸彈的構造,肖羽音一把搶過手機,拿過來細聽。
牧南池和對方對話。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眼看隻剩三分鍾。
專家透過視頻,竟然無法確定這個炸彈的結構,一時為難得很。
一個保安,哪裏有能力得到一個結構複雜的炸彈,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點?
“一群廢物!”牧南池賭咒了句,丟掉電話,自己上手去解肖暖暖身上的捆綁,隻差最後一步就能解脫,但最後一步的關鍵,就是必須剪掉其中的一條線,絲線圈圈繞繞在肖暖暖的身上,沒有一處是她能鑽的出來的,如果不剪一條,她就注定隻能帶著炸彈。
可時間隻剩兩分鍾。
牧南池握緊肖暖暖的手,給了個迄今為止最為燦爛的笑容:“不管發生任何事,爹地和媽咪都陪著你,好不好。”
肖暖暖顫抖著身子,隻知道一味的點頭。
肖羽音握緊肖暖暖的另一隻手。
他明白牧南池想要幹嘛,可怎麽能讓他一起冒著危險送死,最後一刻,她阻止了牧南池的動作,說:“我來,你走吧,好好的、照顧禹荊,他還需要你!”
“誰說我們會出事,你還沒有向我解釋清楚這一切,我不會讓你們出事,我們的人生還很長,我怎麽舍得讓我們都出事。”牧南池笑,不等肖羽音反應,已經猛地一把扯掉肖暖暖身上的炸彈,飛身起來將炸彈向著後方拋去。
炸彈上的時間被觸動,瞬間變快起來。
牧南池才剛回身撲向地上的肖羽音和肖暖暖時,身後的炸彈已經炸開,火焰噴薄而出,將牧南池震得慣性全衝,撲向肖羽音她們的身子往前滾了兩圈,便不省人事。
就算是這樣,他的懷中,仍緊緊護著肖羽音和肖暖暖。
三個人距離炸彈最近,在炸彈爆炸的瞬間,幾人便同時陷入昏迷之中。
……
肖羽音悠悠轉醒時,人已經在醫院,寬闊的病房裏,三個病床並排在一起,牧南池在她的左手邊,肖暖暖在她的右手邊,兩個人都還沒醒。
正好有醫生在查房,見到她睜眼,說:“太好了,一位病人已經轉醒,相信另外兩位病人也能很快就清醒,你們不用太過於擔心。”
醇厚的男聲,朝著醫生客氣說:“謝謝。”
肖羽音向著聲音處望去,全是熟悉的麵孔,哥哥,錢安心,良聿,薑子落,還有紀家的所有人都在,剛才那道渾厚的男聲,來自紀元任身邊的那位男子,很熟悉的麵孔,可肖羽音竟然一時想不起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