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要的不是錢
寧紀傻眼了,他怎麽都想不到玩了好多天消失的梁夢琪,這剛剛見麵竟然說出的是如此一番讓他幾乎要發狂的話。
什麽叫做把一半的產權送給你,如果寧紀是個財迷,他至於幫梁夢琪把豪享萊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卻一點蠅頭小利都沒有拿過嗎?
寧紀雖然自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可是在對待自己身邊的愛人時,卻總是不知不覺的付出一切不求回報,的確如同梁夢琪所說,豪享萊能有今天的規模,大半都是寧紀的功勞,要知道創業最艱難的就是起步時期。
寧紀感覺心口被狠狠的敲了一錘子,即使其他任何人背叛他都不會太過驚訝,畢竟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年代,食物鏈頂層的獵食者即使暫時和下位者合作,但最後還是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場,可是寧紀卻想不到他的愛人竟然也會背叛他。
隻是寧紀不明白這種背叛的背後究竟是什麽理由,萬事總得需要一個原因吧,如果連個正當的理由都沒有,那豈不是個笑話?
寧紀不可思議的看著梁夢琪,隻是後者臉上卻是異常的平靜,看不出有任何心理的波動。
梁夢琪越是如此出奇的平靜,寧紀的心裏就越是無法理解,他和梁夢琪的關係什麽時候破裂到這樣的地步了?可是寧紀自問從沒有做過對不起梁夢琪的事情啊。
就在寧紀內心做著劇烈的掙紮,飽受痛苦的時候,梁夢琪卻是一臉平靜的把所有資料都準備就緒,然後默默的推到了寧紀的麵前。
“簽字吧,如果不放心,可以把這份合同帶回家仔細看看,明天再來也可以的。”梁夢琪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正眼看寧紀,好像在逃避什麽似的。
寧紀看著桌上的合同,以他的記憶力,自然不要帶回家自己瀏覽,一眼就能把合同的大概記在心裏,隻是這份合同毫無紕漏可尋,就是一份無懈可擊的轉讓合同。
寧紀感覺呼吸都困難了,沒有比這個更加讓他無法忍受的事情,他很想大聲問出來這是為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
原來自己也不過是個膽小鬼,害怕知道真相之後無法接受,也許人家找到一個更好的歸宿,所以要和自己劃清界限也說不定呢?
寧紀麵如死灰,在如此絕情的梁夢琪麵前,他毫無反抗的能力,隻能平靜的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可是寧紀不甘心,怎麽可以死的這般不明不白?
“琪姐,這是為什麽,你倒是說明白啊,就算要我死,也得做個明白鬼吧。”寧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穩一些,可是即使盡量的掩飾,還是掩飾不了內心的波濤洶湧。
“為什麽一定要說的這麽明白呢,我的心意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有些事還是不要說破的比較好吧。”梁夢琪低著頭說道。
“好,那你把頭抬起來,難道你要一直這樣低著頭不敢麵對我?”寧紀心裏越想越覺得奇怪,而梁夢琪從始至終都不敢和他對視更加堅定了寧紀心中的猜想。
這個女人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她,也許她也有不能說出來的苦衷。隻是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難道不能開誠布公的說出來?一起解決難道不是上策嗎?
隻是梁夢琪卻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很快就要出國進修,我想以後都不會再多見麵了,豪享萊就交給你了,現在他的一切收益也和你的利益直接掛鉤,我相信你。”
在這種時候說相信,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寧紀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給掏出來給梁夢琪看看,或者把她的心給掏出來看看到底是怎樣的想法。
這個時候,寧紀突然想用自己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特異功能,就是讓對方說出實話的特異功能,隻是這一招不僅副作用還有待調查,他也不忍心用在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
“你相信我?你就用這種方式相信我?為什麽突然決定要去進修,為什麽之前什麽都沒和我說過?”寧紀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天大的傻逼,被人牽著鼻子走。
“我知道你有很多大事要忙,所以這種小事就不要打攪你了,你放心,我很好,這些都是我冷靜的時候做出的決定。”梁夢琪還是一如既往非常平靜的解釋道。
寧紀氣的感覺肺都要爆炸了,如果這還是冷靜的狀態下做出的決定,那寧紀就算出去殺人也是非常冷靜的選擇了。
“你覺得我就是為了要這些?”寧紀指的,就是桌上那份合同。
“不,但這是給你的獎勵,你為豪享萊付出了這麽多,得到這些也是理所應當的。”梁夢琪平靜的說出了這句傷人傷到露骨的話。
“我要的是錢?我什麽時候告訴你,我幫你是為了要錢?!”寧紀終於無法繼續忍耐心裏暴走的怒火了,將桌上的合同拿起來撕得粉碎,丟了一地。
梁夢琪沒有說話,她似乎對寧紀的脾氣相當的了解,在寧紀發火的時候,選擇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因為寧紀這個火藥桶,隻會越燃越旺。
果然和梁夢琪預料的差不多,寧紀在發完一股火之後,遇上了梁夢琪的沉默,就不知道該要怎麽繼續下去了,就像是一口氣衝到了一半,又回去了似的,十分的憋屈。
寧紀要的不過就是個痛快,可是他現在也沒有得到一個正當的理由,可是梁夢琪現在卻就是有意的避開這個話題不說,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寧紀還能有什麽辦法,除了發發脾氣以外,他也拿現在的梁夢琪沒有一點辦法。
“哎,寧紀,你回去冷靜一下吧,明天我再給你準備一份合同,這樣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梁夢琪的語氣依然是那樣的平緩,和寧紀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是嘛,這個結局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寧紀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梁夢琪。
終於,梁夢琪抬頭了,她的雙眼之中就像兩潭死水一般平靜,她的眼神告訴了寧紀最終的答案,不錯,這就是最好的結局,起碼對梁夢琪來說。
有時候,無聲的回答比語言來的更有殺傷力,寧紀在看到梁夢琪眼神的那一刹那就已經明白了,無需多言,梁夢琪的決定是如此的堅決,而他再繼續說下去,也隻是無味的死纏爛打。
寧紀隻能看著梁夢琪那張依然美麗的臉孔,心裏五味俱全,心裏憋著一大堆的話卻無從開口,隻能轉身離開,這是留給寧紀唯一的選擇。
在還沒完全撕破臉皮之前,寧紀隻想給自己再保存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尊嚴,尊嚴對男人來說是那麽重要,可是寧紀此時此刻,卻被梁夢琪扒的所剩無幾。
除了離開,寧紀還能如何?走的淒慘不如走的瀟灑一些,即使心裏有那麽的不甘心。
毅然決然的離開梁夢琪的辦公室,寧紀的心裏驀地缺了一塊,是不是該要回頭再挽回一下?隻是這麽做有意義嗎?
寧紀又一次迷茫了,好像所有的事情就會和他對著幹似的,或許真的應該去廟裏燒香了,都說商場得意的人情場才會失意,可是寧紀卻是兩場都失意,這得多麽倒黴啊。
寧紀和梁夢琪的問題,似乎王傑也略知一二了,畢竟人家不是傻子,之前那麽曖昧,而現在梁夢琪又突然玩起消失,再看看寧紀現在的表情,隻要王傑的情商屬於正常人,那他都能明白了。
王傑小心翼翼的走了上來,問道:“紀哥,你沒事吧,要不吃點東西再走啊。”
“吃東西?”寧紀一愣,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曾幾何時,他還坐在這裏享受梁夢琪親手給他做的愛心晚餐,可是現在卻已經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一種惆悵湧上心頭,弄的寧紀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接二連三的悲劇在他身上上演,寧紀幾乎不知道該要如何麵對如此淒慘的現狀了。
“王傑,我有事要問你。”王傑怎麽說也是配合著梁夢琪玩消失的,怎麽的也會知道一點內情,這是寧紀現在剩下的唯一一點突破口了。
“好好,我肯定知道啥說啥啊。”王傑也知道寧紀現在就是個火藥桶,哪裏敢有半點推脫,誰讓他被卷進這趟渾水呢,就算硬著頭皮也要頂上了。
找了張桌子,寧紀和王傑坐了下來,可是一向能言善辯的寧紀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始這個話題了,被女人給甩了,這說到哪裏都是比較丟人的一件事。
“紀哥,你是要問我關於老板娘的事情吧,其實當時老板娘叫我這麽做的時候我也很奇怪,不過這是老板娘的命令,我也隻能照辦,您大人有大量,可別怪罪我啊。”王傑現在最怕的就是寧紀遷怒於他。
寧紀擺了擺手,這一點他還是分的清楚的,如果不是梁夢琪的吩咐,王傑怎麽可能這麽做。
“放心,一碼事歸一碼事,我還不至於這麽無聊。”寧紀幹笑了一聲,其實他現在根本就笑不出來了。
“哦,那就好,其實老板娘為什麽這麽做我也真的不太清楚,隻不過前幾天我看到一個男人老是來找老板娘,又送花又送禮物的,弄的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王傑說道。
“你說一個男人?”寧紀一愣,果然找到了一個有用的消息,這可能就是突破口了。
“嗯,不過我卻不認識他。”王傑一五一十的答道。
寧紀的第一反應就是花塵,這小子以前就追過梁夢琪,可是看梁夢琪對他的態度,也太可能是因為花塵而這麽對待自己吧,難道是另有其人?
算算離上次見麵也不過短短幾天,怎麽會有新歡呢?寧紀不相信梁夢琪是這種女人。
但即使心裏確定不是,寧紀還是要確定一下,大致描述了一下花塵的外貌特征,讓王傑辨認一下是否是這個男人。
果不其然,王傑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說法,因為王傑可以確定,這個男人看起來還是很有男人味的,不像花塵那樣,長得那麽漂亮。
不是花塵,那還有誰?寧紀就算智商過人,也猜不到這個人的身份,看來隻能等這家夥下次出現的時候再說了。
離開了豪享萊,寧紀頓然失去了方向,心頭壓著這麽一塊石頭,無論要做什麽都感覺是那麽的乏力。
去找夏彤緩解一下壓抑的心情?這個想法雖然不錯,但今天畢竟不是周末,夏彤又是個好學生,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去影響人家的學業。
可是現在還有誰能讓寧紀說一說這心裏話?以前寧紀碰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是和身邊最親近的人說的,雖然那個人總是嘲笑寧紀,但最後肯定會用最特別的方法安慰他。
這個人的臉龐在腦海慢慢浮現,沒錯,這個人就是寧紀的同居大齡女青年,曹婉了。
隻是寧紀有些猶豫,因為上一次被拒之門外,寧紀不敢保證這一次還會不會一樣,那樣實在是太尷尬了,要是再被那幫街坊鄰居看到,估計又要多出個狗血話題了。
猶豫再三,寧紀還是開車回到那個曾經的家裏,這幾年以來,寧紀幾乎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一有不舒心的事情就找曹婉,曹婉就是寧紀的知心大姐姐。
回家的路,寧紀太熟悉了,閉著眼睛都能開到。
抱著忐忑的心理,寧紀走上樓梯,門依然是關著的,但寧紀知道,這個資深宅女肯定窩在家裏,反正是大小姐也不愁吃穿。
按響了門鈴,屋內很快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這個女人在家裏穿著拖鞋,走起路上就像是兩塊搬磚在拍地似的,中氣十足。
不過也難怪,做了靠三十年的老處女,中氣十足也是應該的。
“誰啊。”
熟悉的聲音,讓寧紀心裏頓時有了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