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麵紗之下
所有平靜的夜晚，都似乎注定不尋常！朱紅的城門緊鎖，東城城門口的士兵守衛森嚴，一個嬌小的身子一閃而過，伴隨陣陣奇怪的白霧，兵衛一個接一個倒下……
遠處，一雙邪魅的眼睛正注視著這一切，一抹詭異的笑，消隱在夜色中……
小牧再次晚歸，意姝沒有再等，吹了燈躺倒了床上！片刻之後，窗外悄閃過一個身影，意姝還未起身，便發覺四肢無力，腦袋昏昏沉沉。
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意姝虛著眼睛才終於看了清楚“小牧，你回來了……”
意姝的有氣無力，正好應了小牧的意！霧白的麵紗遮掩了一切，看不清任何表情“對不起，意姝！”最近她似乎總在道歉，沒辦法，慕禹在胤息手裏，她不得不這樣做！
打開城門，在飯菜裏下藥，殺死東城冰族，首當其衝的，便是意姝這個絆腳石！
一道寒光閃過，意姝一驚，定眼一看，慌忙後退，可小牧已經逼到了身前，靠在冰涼的牆上，她根本沒有後路！
“你果然沒安好心！”
“嗬嗬……好心？好心是什麽？”小牧眼角有一絲晶瑩劃過，她從來不想傷害誰，可偏偏萬事由不得她做主！
“他拿慕禹要挾我，我有什麽辦法，對不起了，意姝！”眼裏的猶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陰狠，眼看匕首就要落下，意姝一改柔弱無力，將匕首搶到了自己手裏。
“你……”小牧吃驚的望著意姝，直到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她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意姝反手牢牢鎖住，意姝並沒有中計吸入迷煙！
就在這時，門被啪的一聲踢開，裂晟裂魄黑著臉帶著一行人走了進來！
他們……他們不是全部中了迷煙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在飯菜裏下了迷藥！
“怎麽……”小牧驚慌不已，所有人都安好！她失敗了，胤息說過，倘若她失敗，慕禹也會跟著她陪葬！想到這裏，她頓時癱坐在了床上，小聲啜泣“不……慕禹……”
“小牧，你應該相信我們一定會救出慕禹的，你不應該這樣做……”
裂魄心有愧疚，聲音越來越小。幾天前，他被悄悄叫道裂晟房裏，一進門，便看見了在場的意姝冷燁和赤嫣，幾人都麵無表情，安靜的呆在那裏，堂上，裂晟微微一笑，說出了緣由！
“不行！萬一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樣做對她太不公平了！”
“旋木來自龍族，難保她跟胤息之間沒有關係！為了大家的安全，一切都值得一試！”
原來，對於小牧隨隊歸來，大家都心生疑慮，但是苦於沒有證據，再加上她原本又是慕禹帶回來的，也不好直麵趕人家走，所以才設計了這樣一出戲試探她真假！表麵上，大家對她沒有絲毫防範，讓她漸漸放鬆了警惕，但私底下，卻無時無刻不派人跟蹤監視！下藥、吹迷煙，甚至連偷偷打開城門也被發現了，證據確鑿，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她狡辯！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告知了一切經過，裂晟給了她坦白的機會。
“既然你們什麽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隻怪她旋木一枚，傻愣癡呆，對這些人情世故不懂半分，對陰謀陽謀防不勝防！
門外有人緊急來報，已經抓住了跟小牧互通的龍族！
聽到這個消息，小牧一驚，不顧脖子上的匕首，神色慌張的跑出了門去，外麵漆黑一片，隻有遠處幾點猩紅的火光一閃一閃！
“如果你們還相信我，就立馬備兵迎戰！”她言辭懇切，容不得半分質疑！是她辜負了裂魄的信任，現在反悔，為時不晚吧！
“看到那些火光了嗎？是信號！隻要入城的士兵被抓，他們立馬大舉進攻！”
雖然不確定這話的真假，但為了以防萬一，裂晟還是做了部署。
“你怎麽知道？”為了看得更遠更清楚，小牧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陽台，裂魄見狀，慌忙將她拉了下來！
“吼……”一聲刺耳的龍吟響起，東城四周猛地亮堂了起來！通紅的火光映照在護城河裏，隨著隆隆的鼓聲，一點點零散開來……
站在東城最高點，裂晟終於看清了一切，下午探子回報城外沒有絲毫動靜，可現在，龍族軍隊卻將整個東城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城外不斷有龍吟傳來，混合雷雷的戰鼓聲，響徹天地！
火光映紅了整個東城，裂魄不得不相信小牧的話，充耳全是氣勢磅礴的戰鼓聲、龍吟聲，他深吸了口氣，準備加入到這場硬戰中！
就在此時，一個玄色身影從天而降，直衝小牧，若不是裂魄及時將她拉開，隻怕她早已中掌重傷！
“哥，你做什麽？”見到來人是裂晟，裂魄慌忙將小牧藏到了身後。
“你到底還有什麽隱瞞著我們？”整個東城，萬千冰族，就是因為她，皆要麵臨一場浩劫！這口氣，不殺小牧，他咽不下去！
“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樓下傳來一陣支離破碎刀戈相見的聲音，裂魄拉著小牧就走。
“裂魄！我不管你心裏是怎麽想的，這個女人，我不會輕饒！”
裂晟說著，就飛身上前，兩兄弟隨即展開了廝殺……
“冰皇……”意姝想要阻止，卻發現自己根本擠不進兩人之間，而一旁的小牧見狀，倉皇逃走，她隨即追了出去……
小牧原本就不是意姝的對手，再加上心慌意亂，腳下稍不注意，一個不留神就跌倒在地，等再次起身，傾靈劍鋒利的劍尖已經抹上了她的脖子……
“事不過三，我就不信今天還不能揭掉你的麵紗！”
劍尖輕挑，一片霧白飄灑在空中，緩緩落下……
劍尖凝住，麵紗與劍鋒相遇的瞬間，分成了兩半……
意姝有過很多猜測，極醜、極美？卻從未想到過，麵紗下竟然是這樣一張熟悉的臉！她徹底驚呆了，愣在了那裏，小牧趁機逃走，腳步雖累，但心中卻不免一陣輕鬆，沒有麵紗的遮擋，她終於是她自己了！
身後被重重一擊，她仿佛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碎了，眼看著遠離了地麵又接著迎了上去，被裂晟一掌擊中，她就像一片落葉落下枝頭，在空中飛了片刻又立馬重重摔到了地上，口中一陣腥甜，她掙紮著起身，猛地溢出一口鮮血！
“姐姐……”身後的意姝大驚，慌忙跑了過來，等裂晟看清地上那人的長相，也徹底驚呆了。而他身後趕到的裂魄，猛地推開裂晟，等扶起地上的人，他眼角已是一片濕潤……
小牧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秋絳！她沒有死，她回來了，她沒有死！算計來算計去，最終卻害了自己心愛的人，裂魄心裏生出萬分懊悔！他當初為什麽不堅持，為什麽要答應跟他們一起騙她？
“我……”小牧撫著裂魄，不斷有溫暖的淚水滴下，她想要解釋，卻隻從口中不斷冒出腥甜的血水……
“晟哥哥，龍族攻破了城門守衛，大軍已經……”
羽琦話還未說完，卻發現那個叫小牧的女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頓時不知所措。
聽到羽琦的匯報，裂晟猛地從回憶中醒悟，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良久，直到另一片柔軟握了上來，他的臉上才終於恢複了血色，那一掌他絲毫沒有留情，十分的力下去，隻怕小牧她……
“羽琦，我……”他闖禍了！親手殺死了裂魄的最愛！
“意姝，這裏交給你們了！”小牧的眼裏漸漸失去光芒，裂魄靜靜的將她抱了起來“我帶秋絳離開！”
意姝沒有阻攔，她知道，即使阻攔也是無用，是她親手揭開了她的麵紗，現在的愧疚心痛，就當做是懲罰吧！
“裂魄！”裂晟也想要追出去，手卻被羽琦緊緊握住。
“晟哥哥……”